被楚云溪这么一问,衡高仁立即心虚的转移视线。
顿了顿,平复了下自己心虚的情绪,眼珠又是一转。
转头拉着楚云溪的胳膊,又摇起来,撅着大嘴示弱道:
“好娘亲,儿子知道,以前都是儿子的不对,儿子肯定改,这次你就相信儿子这回吧,赶紧让皇帝舅舅把那小神医给抓了,晚了他可就跑了。”
楚云溪柳眉微敛,紧紧盯着衡高仁。
儿子这般急切的要抓那小神医,反而对自己的伤如此不在意,楚云溪心下不免有些怀疑。
她这个儿子,她还不清楚?
平日里最怕疼了,被蚊子咬一口都得嚷嚷半天。
如今,他这腿都瘸了,还能这般不管不顾不在意?
楚云溪暗暗摇了摇头,不对?肯定有问题。
随即,她心下一转,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重重一声叹息,
“哎,好吧,娘亲就相信你这一回,你去把娘最近得的那株千年人参拿来,娘亲这就进宫,让你舅舅派人去抓那个小神医。”
之前,见娘亲一直盯着自己,衡高仁还以为娘亲怀疑自己了,吓得大气不敢喘,只呆呆的坐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
突然,又听娘亲说,要亲自进宫去请皇帝舅舅抓人,还要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千年人参送给皇帝舅舅。
顿时激动的两眼放光,“对呀!还是娘亲想的周到。”
带上千年大人参进宫献给皇帝舅舅,如此一来,皇帝舅舅肯定会不好意思拒绝他的请求。
思及此,只见他拔腿就往库房跑,给娘亲拿人参去了。
虽然他以前打不过人家时,总会放言威胁他们,说要去请皇帝舅舅抓他们,但娘亲没有一次同意过。
这还是娘亲头一次答应自己,他简直太激动了。
看来,装受伤这个办法还是挺管用的。
嗯,以后得常用。
片刻之后,衡高仁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精美的锦盒,里面便是那株千年人参。
只见,他疾步来到楚云溪面前,将手中的精美锦盒递到娘亲手中,催促道:“儿子将人参给娘亲拿来了,娘亲快去,晚了,怕是要关宫门了,儿子就不陪娘亲去了,在家等您的好消息。”
他才不想去皇宫呢,见到皇帝舅舅,皇帝舅舅肯定又要考他背书,他一背书就头疼的厉害。
那,又为什么非得要请皇帝舅舅去,而不让自家府里的护卫去抓小神医呢?
还不是因为自家护卫没用,之前不就是被小神医左勾拳右勾拳的,只三两下就给干趴下了吗?
所以,还是得请皇帝舅舅派皇家侍卫,捉拿那小神医比较妥当一点儿。
衡高仁还要催促,却见娘亲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都快秃噜毛的鸡毛掸子。
他对那根快秃噜毛的鸡毛掸子,非常之熟悉。
因为,那根鸡毛掸子伴随了自己整个童年。
那鸡毛掸子上还有所剩无几的毛,就是打他打秃噜了的。
衡高仁看着娘亲盯着自己,手上拿着那秃噜毛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自己的掌心,吓得哆哆嗦嗦问道:“娘亲,你这是要干嘛呀?”
看着那秃噜毛鸡毛掸子,衡高仁就打怵。
这都快成竹竿竿了,这要是打起人来,嘎嘎脆,可比有毛的疼多了。
他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上次被打肿的地方,到现在都还没消肿呢。
思忖着:明天一定要出钱给娘亲换个新的,买的时候他还要挨个儿试试,就买那个毛毛多,打人不疼的。
楚云溪一脸铁青的瞪着衡高仁,见他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气的咬牙切齿全名吼道:“好你个衡高仁,你居然学会骗自己娘亲了?”
刚才她只不过想试探一下他,没想到他呲溜一下就冲出去了,哪里是被人欺负,腿受伤的样子。
看他这速度如此之快,分明身体好的很,是他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顺着楚云溪的目光,衡高仁慢慢低头,看到自己正站的笔挺,哪里有被人打到瘸腿的样子。
心下一惊,一拍脑袋,重重叹了口气:哎!大意了,这下全完了,娘亲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急得他额角都在冒冷汗,快步上前,惶恐不安道:“娘亲,你听儿子给你解释。”
楚云溪满脸怒气,举起那根秃噜毛的鸡毛掸子就打,眼里冒烟道:“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鸡毛掸子打在身上,疼的衡高仁嗷嗷直叫。
见娘亲是来真的,他慌忙抱头,绕着院子就逃,嘴里还不住的求饶:“娘亲,别打了,这杆杆打人可疼了,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楚云溪追着他满院子打了一阵,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感慨自己真是老了,儿子也长大了。
遥想当年,打个儿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抓过来就是一顿教训,哪像现在这么费劲。
只见她跑一会儿,歇一会儿,嘴上也不闲着:“你这鬼话还能骗的了你老娘我?天天打,你都不长记性,若是不打,你不是要反了天了?”
此时,驸马爷衡玉竖也听到院儿里的动静,赶紧从书房出来。
看到自家媳妇又在追着自家儿子打,眼皮一跳,慌忙转身欲逃。
只听身后,自家媳妇河东狮吼,震耳欲聋:“相公,你想去哪儿?还不快来帮你家媳妇管教儿子!”
衡高仁谁让他体力好,跑的快,本来没被楚云溪打几下,只是被追着跑,累很了。
突然,听娘亲喊来爹爹帮手,眉毛一下就耷拉下来,哭丧着一张脸:“娘,我看就木有这个必要了吧!”
衡玉竖只得慢慢转身,赔笑着看着自家媳妇,自动忽略自家儿子那张欲哭无泪的脸,给了他一个对不住了的眼神:儿子呀!爹爹也不容易呐!你就自求多福吧,吭!
接着,一阵阵惨烈的叫声,从长公主府传了出来,一声更比一声惨。
长公主府的左邻右舍们,及周围来往的百姓们,早就对这个声音司空见惯了。
听了都连连摇头,纷纷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