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也没劝动固执父亲,只好带着两个孩子赶赴南京,没有想到半路遇上,同样赶赴南京白昼与白事!
望着白昼与白事,“你们父子俩怎么都来了?!”
白昼貌似心里,憋着一肚子话,只是一个劲蹙眉忍着,白事倒是和家驹打起招呼,“寿山没来啊!”
家驹不禁有些失意,望着正在大口嚼着糖果孩子,“父亲说死也要死在周村,因为爷爷坟墓在周庄!”
白事打量着家驹手里拎着孩子,贴着他耳朵,嘴唇在耳朵上下撩动,他很是不舒服。
白事眉头紧缩,脸上满是敬畏之色,眼中却充满掩盖不住恐惧,“据说当今皇帝,虽勤政爱民,但只要一句话不对,立即人头落地!
寿山不来就已经不对了,你还把两个孩子都带来,就错的更离谱!”
家驹蹙眉,心怦怦乱跳,“那该怎么办?!”
白事目光打量着四周,猛然发现身着锦袍,手扶着栏杆,打量着江边风景魁梧背影,脸上显露出不耐烦,
“还能怎么办?!要是信我,船到下一站,把一个孩子寄养在我名下!
我差伙计把孩子送到乡下,不过得改名,并且你以后不得以,任何理由接近这个孩子……”
他望着正在吃糖果孩子犹豫了……
白事急得双手发抖,频频向锦衣大汉张望,“快点决定,船马上就要靠码头了!”
望着码头周围熙攘人群,成堆货物,家驹把小儿子推到白事跟前,眼中满是不舍之情,“一切拜托了!”
白事马上将孩子推给白昼,“看着小孩肚子像是吃坏了!下去让大夫瞧瞧,抓两副成药!”
瞬间,身着锦衣身材魁梧男人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白昼手里牵着孩童,略微瞥一眼后,就又扭头望向江面!
家驹清晰感受到,在这位彪形大汉扭头瞬间,从眼底迸发出一股凛凛寒意,心扑通一下坠入无底洞中,
’天呐,这皇帝怕是要,清算吴王手下所有臣工!’
船行靠岸,有些人下船去买些水果,白昼混在人群中,也一起下了船,
家驹盯着锦衣大汉,半步也不敢离开,如果这位锦衣大汉敢对自己孩子下手,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动手!
正当双方紧张时,一个人影插入他们之间,“这位义士,船靠岸,可以休息一下!”
锦衣大汉声音冷冷,“不必了!皇上命令我护送,吴王一家到应天,我必须恪尽职守,!”
家驹望着挡在,他前面背影,这背影他无比熟悉!
一时间热泪盈眶,嘴唇不自主张开,里面发出含糊不清声音,心里蓦然意识到,他现在喊吴王是极其危险的。
’说不好听,吴王如今成为阶下囚!可他和吴王能划清界限吗?明王会怎样看他!’
想到这里,他毕恭毕敬回了句,“吴王好!”
吴王转身回过头来,望着他,“家驹,我也早已不是王了,你也不必再称臣工!”
他胸膺热血沸腾,“不,吴王,就算世事变迁,您在我们心里永远都是王,我们永远都是你的臣工!”
吴王摆摆手,勉强表现出很高兴样子,
“好,好!听说皇帝要在南京城里,另给我赐套宅子,届时还愿意做我臣工的,都到我宅子里来!”
“一定!”
这时,身着锦衣大汉,转过头来,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他,
看到锦衣大汉目光中,似乎带有某种满意,家驹知道自己赌对了,’皇帝就是要看,吴王臣工是否,还对吴王忠心不二!’
他偷偷松口气,心终于落回原有位置!
船工开始吆喝开船,蒿子在石砌码头上狠狠一戳,船开始移动,
就在这时,锦衣大汉打量着,不知何时,船上少了很多人,举起蒲扇大右手,“停下!有些人还没有上船!”
船工神色畏惧望着他,“待会风向变,船就不好走了!”
锦衣大汉也不搭话,径直跳下船来,只2、3跃就消失在熙攘人群中,
家驹望着熙攘人群,心里格外担心送出去孩子,
要是锦衣大汉能把,孩子送到他手里来还好办,就怕……
正在兀自想着,有人轻拍他后背,扭头瞥见是白昼,白昼鼻尖上,还残留着晶滢汗珠,“你什么时候上来了!”
白昼粲然一笑,“就在他下船前空隙!”
“事情呢?”
“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家驹紧紧握着白昼双手,不知该怎么感谢,这时吴王张士诚转过头来,对家驹说,
“不必担心,我们刚才已经,拖了他不少时间!”
吴王惘然望着瓦蓝天空,嘴唇被强制牵拉着勾起,“有些人他也许,永远也找不到了!”
不久,有人汗流浃背,衣衫褴褛着被赶上船,锦衣大汉数着船上人数,还是对不上!
船老大望着西面乌云,层层堆叠要压上来,
“大人,快下令开船吧!要不,一会就想走也走不了!”
锦衣大汉怒气溢于言表,正准备踹船老大时,手搭凉棚,望见西面确实乌云堆叠,才稍稍克制怒气,右手用力挥,粗声粗气,“那还愣着什么,开船!”
家驹把悬着心彻底放回来时,锦衣大汉又从旁边鸟笼子里,取出一只白羽信鸽,在红色趾噗上,塞上一只玉管,双手径直把白羽信鸽扔上天空。
他心里又咯噔一下,瞥见吴王面带笑容,小声嘟囔着,“这种天气,信鸽飞不到目的地,就被狂风吹到长江里去了!”
他心怀感激,其实吴王大约早看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才故意小声嘟囔出来!
果然,锦衣大汉回头,眉毛纠结在一起,眼睛注视着他们,
他想可能这位,锦衣大汉也没有听清他们刚才说那番话!对方又是吴王,不大好放肆,只得把苦水吞咽进去!
快到下关码头时,乌云完全笼罩天空,风也比想象中大。
狂风伴着豆大雨点落下来,砸在甲班上,
船工在船上来回跑动,忙扯着缆绳,把所有船帆卸下来,
咬牙挥开臂膀,拼命顶着狂风,摇着撸向南京下关码头驶来!
到傍晚时,天空完全漆黑一片,狰狞雷电闪烁耀眼光芒,
奉旨接驾红灯笼,已全部被打湿,雨丝在灯笼下,形成一片水洼,只是这水洼竟然殷红!
他看到这里,心头又一次浮现出不详,“这回看来得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