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孩子?!”家驹望着抱在邦鑫怀里孩子。
邦鑫有些犹豫,躲闪着父亲投来目光,“是不是李太师骨血?!”
邦鑫无奈点点头。
家驹慌忙把襁褓中女婴抱在怀里,“喔喔喔……我们家多几口人还是养的起!”
正当邦鑫准备备考时,传来皇帝驾崩消息,一时间整个南京城银装素缟,整整一个月南京城内外,人们行走在路上,总是低着头,脚步匆匆,所有人都不知是否会再来一场屠杀!
直到一个月后,新登基皇帝宣布明年开恩科,并且赦免躲过前朝屠刀所有人,南京城终于迎来久违朝气。
邦鑫望着父亲,“爸爸,明年恩科总能考吧!?”
家驹总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望着儿子为考恩科而瘦到有些青瞿的脸,“考吧!两个孩子交由我来照顾,你就放心吧。”
第二年恩科开示,邦鑫喜提贡士,殿试中……
方孝孺在陪同建文帝巡视贡士时,手指向面前跪着贡士,“这位贡士,把你头抬起来!”
邦鑫战战兢兢,后背上更是湿了一大片,抬起头来瞬间,对出现在眼底面容,似乎有着久远记忆,但又不太敢认,
方孝孺却在恍惚间记起这个年轻人面容,小声附耳在建文帝旁,“这个年轻人老臣认识,老臣先行回避!”
建文帝一把扯住方孝孺衣袖,“朕新登基,朝中正缺人,还请老师万勿推诿,介绍几位能帮我管理好大明江山的举子!”
“这位年轻人对税赋颇有见地,他乃是江南巨富沈家姻亲!
沈家在江南江北遍地都是产业,虽说如今已没落,但税赋方面见地,怕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
建文帝轻拂龙袍,威严中略微透露出青涩,“这位贡士,朕要出题了!”
“人人都说江南税赋重,可本朝养这么多战士,还凭空多出二十几位藩王,这些都得凭税赋供给,这位贡士有什么办法?!”
邦鑫想到靠的正是自己善长,心里暗暗松口气,“江南税赋重,比大明江山各地平均税赋还要重40%,尤其以钱塘地区税赋更重,要重到60%。
臣以为在各地就藩,藩王要拿出征收一半税赋来交给大明朝!这一半税赋既能减轻朝廷负担,又可防止各地藩王就地坐大!
把江南税赋减轻,有望给家贫学子一条生路!”
“好、好、好!朕看这位贡士能列三甲!”
邦鑫眼睛里露出一丝敏锐精光,’属于我的时代终于来了!’
谁指旁边方孝孺,“陛下不应该是老臣举荐人,就把他列入前三甲!这样会寒了天下士子心!”
邦鑫这一刻真恨不得在方孝孺脸上,来上狠狠一拳,“我自己凭本事获得,凭什么你把本属于我的东西夺去!”
圣上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为他心里想的,捏了一把汗,’要不是方孝孺提及,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确定!?……
开恩考试后,他果然喜提进士,与新科前三甲共同留在南京,专门负责减轻江南税赋,家里在贺兰雪去逝第一次喜气洋洋,可是好景不长,
靖难之役发生后……
“老师,该怎么办?!”建文帝浑身哆嗦着,方孝孺一张老脸气成猪肝色,“他燕王竟敢谋逆,洪武帝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他!”
建文帝再次牵着方孝孺衣袖,以至于方孝孺衣袖哆嗦起来,“老师有什么好办法?!”
“文死谏,武死战,皇上死社稷!没有什么可怕的?!”
封为侍郎邦鑫望着,建文帝这张完全惶恐脸,“臣有办法!”
建文帝眼眸雪亮,“什么办法!?”
“宫中有密道。可以趁前面鏖战走脱!只要跑出南京城方圆,就得救了!”
建文帝连忙准备几件衣服,邦鑫拎着一箱财宝,正准备动身,
建文帝突然伸出一只手,“其他臣子或可以活命,朕的皇后与二个骨肉,四叔定然不会放过!”
城楼上被火龙缠绕大梁咚…落下来砸中底下血水浸泡透战袍,伤兵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烧成木炭。
邦鑫此时也顾不上君臣礼节,竟伸手扯住建文袍袖,“请陛下速速和臣离去!”
正在这时二个似仙人下凡童子,各扯住建文帝一个袍袖,“父王,快去劝劝母后!母后说什么也不肯跟孩儿走!”
建文把两个孩子,推到邦鑫面前,
“这2子皆是我与皇后骨肉!
你先掩护他们到仪凤门,等二刻钟,到时若还没有见到朕,就掩护朕孩子们向远处逃,至于逃到哪里,但凭邦鑫做主!”
邦鑫一行钻入皇宫地道,前后都是黑魆魆,连身旁皇子都看不到,他不由得有些慌,“你们两人一人牵着一只手!”
他感觉到手上传来温暖感觉,“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松手!”
直到感觉到攥着他手力度增加不少,他才又在黑魆魆密道里,跌跌撞撞走了一段,到面前出现殷红色宫墙时,
他目光循着外面射进来光线望出去,目光落在水渠里!
水渠上不时生出一片片白色小片水花,有股泔水味从水渠中飘过来。
他紧皱起眉头,强压着恶心的感觉,可两位皇子却早已忍受不住,面对殷红色宫墙,不时喷出糊糊状食物。
他正想折返回去时,至少同时从3个方向传来喊杀声,及刀剑相互撞击声音……
他不忍看着两位皇子痛苦模样,“两位皇子忍着点,这段水渠很短!”
两位皇子目光直勾勾盯着水渠,点点头。
前方倏然闪出一个人影,“邦鑫,把孩子给我一个,我知道这条水渠怎么走?!”
邦鑫眼睛湿润,刚想开口,家驹望着儿子“你掩护皇子逃出去后,千万不要再回来!和皇子们一起去逃命去吧!”
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感情,泪水从打开闸门里倾泄下来,“爹……”
家驹望着邦鑫,“真想不到最后竟然是我家抱住遗孤!
不过,也许10年,最长20年这件事一定会得以昭雪,邦鑫你不要着急回来!”
邦鑫点点头,“爹,我记住了!”
家驹把块纱布蒙在皇子口鼻上,潜入水渠下,后背贴着冰冷墙壁,一想到又要与孩子分开,全身忍不住颤抖着!
远处微光照入水渠中,前面不远处就是个排水口,家驹把皇子抱上来,四周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