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躲在一块枣红色顽石后面,望着墓室里碎石块飞溅出来,
宝顶从上面砸下来,连同上面玉笔峰一同下座,满山灰尘弥漫整座山,
灰尘中有几个黑影头朝下坠入玉笔峰下面深谷中,嗷…嗷……惨绝叫声响彻四野,
玉笔峰下面山体像盖子一样,砸在墓室地砖上,上面玉笔峰直直压在这处风水极好宝穴处!
笔架山上玉笔峰,与山梁基线持平,破了笔架山架御笔风水,对面案山前断了香烛供应,显得暗淡无光,山体震动渐渐沉寂下来,
少年从藏身顽石处出来,看到眼前高山化为山顶平原,
差点找到他陌生黑衣人也不知去哪里去,只听见各处蝈蝈声嘶吼着传入他耳中,
找遍周围也没有发现煦江身影,少年哭着吼道,“叔叔……”
一堆乱石下,两条胳膊伸出来,双手举起上面这堆乱石,整个身躯仰面从石堆底下爬出来,浑身到处都是血口,衣服与乞丐无二,用尽最后力气,“我在这!”
少年把煦江从乱石堆里拖出来,“叔叔,我们还干什么!?”
煦江脑海中蓦然响起,“接下来就是斩杀王振,他陪在身边,我发生什么意外,他定难以脱身!”
他脑海中无数次闪过这样念头——给少年找户好人家,将来能靠科举走上正途……
但他心里无数次否定,不管他躲到哪里,少年也会找到他,不如带在身边也好把自己伪装一下,遇到危险时,把他甩了不就成了!
实在很难割舍,不管怎么选择,都对不住少年!
煦江不敢再回涿州,就在大明皇城根住下,多亏有少年打掩护,这附近从官到民都认为他从南方赶来给当前圣上选万年吉壤,
只因错过了机会,干脆在皇城根住下,每日靠给街坊邻居看,阴宅风水掩护真实身份。
少年嘴里叼着街对面,黄桥烧饼店买来烧饼,“叔叔,就这样也不错,每天都有人找你看风水,比下宝穴安全多了!”
煦江苦笑,“是的,咱们以后就在这里看风水为生计!”
正当煦江为接近王振感到犯愁,准备长久之计时,门外官差扯着嗓门大喊,“圣上御驾亲征,准备平定瓦剌,有谁想要参加,速速报名,名额有限!”
煦江难以遏制这一刻激动,冲出屋外,向官差展臂,“算我一个!”
官差冷眼打量着,穿着破烂煦江,“名额是要花钱买的,500量纹银一位!”
煦江想想,“还有没有更高的!”
官差冷笑,“呀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百户,5万两纹银一个,就你这穷酸样,买的起吗?!”
煦江激动,“在哪里交银子?!”
官差痞笑,“呀呵,硬气起来啦!名额就在大爷手里,你这穷酸风水先生,要能拿出5万两纹银,当下我就可以给你发指标!”
“问题是,你有吗?!”
煦江从屋里拖出一个,品相一般黑木箱子,官差盘算着这里能有多钱,
“瞧你这寒参木箱,最多也就一千两吧!还跟我着装大爷!”
就在官差马鞭挥向他后背时,煦江把箱子盖掀开,白花花银子晃的官差眯上眼睛,向箱子里细瞅,这箱子里纹银排列密集程度,只怕还要在5万两以上!
官差收回将要甩出去鞭子,拱手道:“看着堪舆挣不了多少,没想到是块兔子肉,看着小吃起来多!”
当即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盖着官印公文,把这张公文递到煦江手上,马鞭轻轻敲打着这张公文,“瞧瞧,出发日期,部队编号,和你个人编号可全在这上面,过期不候!”
官差骑马奔赴下一个地点,煦江把公文拿回来,摸出藏在身上腰牌,
少年探头,瞧见桌上这张纸,纸上写着密麻麻字,下面有一红戳,“这是干嘛的?!”
“公文,有这个咱们就能混进,亲征队伍中!”
煦江按照公文上日期,拿着这纸公文,跑到下面写着西校场。
到校场门口,守门把这张公文收走,把一块崭新腰牌和水磨甲交到他手中,并用手指着西边顶头一队,
“你披上水磨铠,站在那去,有人过来勘验腰牌时,你把腰牌出示一下,他会告你站在什么位置?!”
煦江找见校场最西边靠墙一队,随便钻了个空挤进去,少年躲在他身后。
正在煦江想该怎么掩护,使少年不被人发现,背后响起一阵霹雳,“想钱想疯了吧,竟然带着孩子来!战场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把你腰牌给我!”
来人瞥眼腰牌,拽住他,连拽着向后退一阵,把他插进去,“你先熟悉一下,身后站着人都归你指挥!”
煦江回眸,瞥见身后站着的既有胳膊粗腿大,一袭短打衣服,下面是皮围裙铁匠,也有偷鸡摸狗,专门欺负老人妇女小孩的无赖!
他望着身后队伍,无声傻笑,“就这样队伍领出去,活着回来真是运气!”
好在时间没多等,整个队伍在前面穿铁凯,头盔上有缕红色盔缨人带领下,从正阳门出发,浩荡奔向张家口。
很快,还没有到张家口,队伍就与瓦剌先头骑兵遭遇上了。
身后这些无赖,做梦也没有想到,瓦剌先骑竟绕过,跑出去追他们大明铁骑,绕他们背后过来,
一心想看热闹无赖,当瓦剌直刀劈中他们背后时,才反应过来这批骑兵,竟然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
煦江背后哀嚎响起,他缓缓抽出霸王鞭,眸子望着少年,“躲在我身后,替我当眼睛,看着背后有没有瓦剌骑兵袭来!”
少年点点头,把手中镰刀也从筐中拿出来,藏在宽大衣袖下面!
瓦剌骑兵呼啸越来越近,煦江回首时蓦然挥鞭,把骑在马上瓦剌骑兵头盔,中间砸进去道很深凹痕,瓦剌骑兵连个棱也没打,跌落在马下!
铁匠回首,望着瓦剌骑兵头盔上凹痕,“百户,您是专练这个的啊!您这下子可狠了去了!”
煦江双眼瞟着后面骑兵,“你是铁匠吧!?用你最擅长武器——铁锤,别用发的制式武器,手里制式武器,就是一团垃圾!”
正逢瓦剌骑兵奔来,铁匠把配给他长枪扔到地上,从风箱架子上取下长铁锤,轮圆了向后半圈,铁锤砸在骑兵头盔上,头盔倏忽砸瘪,脑浆从砸瘪头盔缝隙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