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刚烈跟着李宝明走出营地将近有两百步的距离。
若用按照李宝明的心思,营地里的人早就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了。
元刚烈疑心逐渐递增。
突然李宝明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元刚烈。
“慕少侠,便在此处吧。”李宝明满目愁容的说着。
尽管李宝明的神情在这黑夜之中,元刚烈根本就看不清楚,但元刚烈依旧能在李宝明的语气中听出一味“干涩”。
“前辈相对在下说什么?”元刚烈问道。
“慕少侠曾问我这些口箱子送往何处,莫非少侠与这些箱子有些关联?”李宝明警惕的问道。
“晚辈只是出于好奇,我可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箱子。不知前辈询问此事是何用意?”元刚烈笑问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宝明口中反复念叨两句。
“前辈?”元刚烈见此异状,他轻声叫唤李宝明一声。
“少侠有所不知。我本是阳城一名镖头,只因家中生活窘迫,万不得已才接了这趟单子。”李宝明缓缓开口道。
“哦?原是走暗镖,可前辈也太过安心。竟然真的找些商队的人,半点武功都不会。”元刚烈说道。
“我原以为只是些寻常的法器、经书之类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有人看上眼。可偏偏这一大口箱子太过扎眼,任谁看了都觉得是金银珠宝。”李宝明叹了口气说道。
“可还是有人看上了。”
“两尖山那群王八羔子。不过若不是这伙人,我还发现不了这箱中秘密。”李宝明暗骂一声。
“秘密?”
“慕少侠,此事非同小可,便是在此等隐秘之处我也不觉安稳。你凑近些,我仔细说与你听。”李宝明伸手招呼元刚烈。
元刚烈心中暗想:“看你耍什么把戏。”
元刚烈缓缓向李宝明靠近,突然他脚下触碰到一道绳索,紧接着元刚烈便听到头顶上似有东西落下。好在元刚烈早有警觉,他向下一扑假装自己被绳索绊倒,然后贴着地面滚到一旁的草丛里。
“轰隆”一声,一堆用麻绳网包裹的大块碎石从元刚烈原先所处的地方砸落下来。这一切被躲在草丛的元刚烈看的一清二楚。
这老头果真要害我!
元刚烈虽然有些震怒,但他更多的是怀疑,“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树林间的夜里实在有些黑,李宝明知道自己布下的陷阱已经生效,但他却未听到元刚烈的声音,只当他已身死乱石下。
“慕少侠、慕少侠?”李宝明试探性的轻声叫着。
李宝明不闻元刚烈的回应,心中更是确定元刚烈被乱石砸死。
“慕少侠,别怪我无情。要怪只怪你时运不济。来世投胎,我李宝明给你当牛做马,你可不要怨我。”李宝明叹气说道。
元刚烈心中冷笑一声:赶着去投胎的是你吧。
元刚烈刚想起身从一旁偷袭李宝明,但却见李宝明缓缓开口道:“托镖人分明说那箱中之物只是些法器、经书,要我送往唤生涯给少林大师做法。”。
元刚烈见李宝明竟在此处托盘而出,倒有些始料未及。于是,他放弃了起身偷袭的念头,选择继续匍匐在地听着李宝明的话,
李宝明心知自己害人不浅,便欲将心中隐晦尽数告知“已故”的元刚烈,好让元刚烈的亡灵赶紧去投胎,别来纠缠自己。
“这箱中净是些腐尸,要不是那柳营寨头头察觉此事,只怕老头还蒙在鼓里。慕少侠你宅心仁厚,就当帮帮我。要是被少林寺的人知道我送去的是一箱箱腐尸,那老头我可是有口难辩,在江湖上再也抬不起头啊。”李宝明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你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你与你相好背叛师门,在外面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将商队上下杀得干净。可箱中并无财物,你二人便将尸身抛掷箱中。我李宝明重伤未死,向少林诉说冤情,便不会再有人怀疑了,别人也追查不到你二人的下落。”李宝明掩面痛哭道。
元刚烈心中暗骂一声:自己当真是倒霉透了,竟然还能遇上这样的事?
“这天杀的贼人,是谁想陷害我,竟要将这些尸体送给少林高僧。”李宝明痛哭道。
“所以你就设计陷害与我!”元刚烈一声怒吼道。
李宝明一听这个声音从背后发出,一时间他心凉半截。待他急忙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黑影就在自己身后,他只当是元刚烈的鬼魂向他索命。
元刚烈忽然闻到一股恶臭,心知这老头被自己吓的屎尿齐流。
“慕少侠、慕少侠!小老儿错了!小老二错了!”李宝明慌忙跪下,拼命给元刚烈磕头。
“师姐,你怎么看?”元刚烈淡淡道。
“该死。”
江玉琴从一旁的树后走出来。
李宝明见状立刻意识到元刚烈并没有死,他大吼一声,竟然跳起来扑向元刚烈,想做最后一搏。
元刚烈早有准备,他见李宝明飞身上前,他从腰带上拔出匕首,直接捅进李宝明的腹中。元刚烈运足真气,这一击当即要了李宝明的命。
元刚烈将李宝明的尸体从自己身上抛到地上,他用李宝明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这是元刚烈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杀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元刚烈虽然感到一丝意外,可他只当自己的愤怒超过理智,所以并没有产生什么负罪感。
江玉琴跑到元刚烈身边。
元刚烈下意识的摸了下江玉琴的头,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醒呢。”。
元刚烈心知李宝明图谋不轨,是以在营地俯身跟熟睡的江玉琴道别时,用内力轻触江玉琴的面颊刺激她清醒过来,在暗中保护自己。
“师父......”江玉琴语气中似有些责备之意。
元刚烈会心一笑,不再调侃江玉琴。
“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江玉琴问道。
“乖徒儿,你记得你会易容术。”元刚烈说道。
“师父,徒儿确实懂些皮毛,可这山野之中,并无便于易容的东西......”江玉琴有些自责,没在出门前准备好,竟然在师父需要自己的时候没有帮上忙。
“没事,咱们有现成的。你帮我贴上就好。”元刚烈笑道。
“贴......贴上?”江玉琴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