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刚烈蹲在地上看着李宝明的尸体,然后抽出匕首抵在那具尸体的耳边。
江玉琴见状瞬间偏过头,任是她再冷酷,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也不免胆寒。
过了许久,元刚烈才将李宝明的脸皮近乎完整的割了下来。
“你想让我帮你,又怎么能想到最后还是你帮了我。”元刚烈深呼一口气,说实在的,做这种事远比杀人要恶心的多。
江玉琴将水囊取下为元刚烈清洗了一下手掌。
“玉琴,这样就可以了吧。”元刚烈说道。
江玉琴匆匆瞥了一眼那张脸皮,便嫌恶的说了一个字。
“嗯。”
元刚烈听的出江玉琴心里的恐惧,他瞬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变了?
人只有在认真审视自己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可能变了。
元刚烈心脏骤然一痛,他赶忙捂住心口,跪在地上。
“师父!”江玉琴也跪在地上扶住元刚烈。
“没事。”
元刚烈嘴上说着没事,他心里暗骂一声:这具身体难不成有心胀病?
江玉琴将元刚烈慢慢扶起来。
“玉琴,你会不会觉得师父很残忍?”元刚烈问道。
“不会!”江玉琴很坚决的说着。
元刚烈也以为江玉琴所说便如同她心里所想的一样,可那是因为夜太黑,元刚烈看不见江玉琴额头的冷汗,跟她脸上复杂的神情。否则,元刚烈立刻就看出江玉琴在说谎,毕竟论撒谎没人能胜得过他。
“不对。你要记住,为师这么做是不对的。日后要是为师继续做出如此不人道的事情,你要阻止我。”元刚烈认真道。
“可是,师父。你既然觉得不对,为什么还要做?”江玉琴突然反问道,她很厌恶这种事情,以至于在话语中明显带些敌意。
元刚烈一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不对,可还是身体先动了。
解释不清楚,再想下去恐怕就是哲学问题了吧。
“可能为师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吧。”元刚烈苦笑一声。
江玉琴沉默不语,她一直都知道,元刚烈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是当初的元刚烈手段却远没有现如今这样残忍。
“好了,帮我将着面皮换上吧。”元刚烈说道。
“师父,这脸皮没有经过处理,两天就会出现干瘪的现象。”江玉琴低声道。
“没事,明天正午变回抵达丽城,还有一天半的活动时间。”元刚烈淡淡道。
江玉琴依言为元刚烈寻到一处树少,月光充足的地方,开始为他处理脸皮。
元刚烈看着江玉琴微微颤的双手正捏着脸皮往自己的脸上贴,那时他心里突然意识到,江玉琴心中对自己的地位似乎有些动摇了。
距离元刚烈离开营地的一个时辰之后,他伪装成李宝明的样子回到营地。届时还未有人从睡梦中清醒,元刚烈寻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安然躺下。
江玉琴躲在一旁,见元刚烈回到营地并没有出现什么麻烦,她便转身离开营地,一个人离开此处。
第二天清晨,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因为身为镖师的李宝明本就跟商队的人没什么关系,所以自然也没什么交流,所以即便是元刚烈换上新衣服,别人也浑不在意。这倒是让元刚烈完美的伪装了下去。
一路无话,半日光景便到丽城。元刚烈将李宝明放在怀中镖旗取出递给守城官兵,便轻松放行进城。
这李宝明倒也是老江湖,早在押运之前便用飞鸽传书的方式打好招呼,在丽城仙岳客栈入住。
是以元刚烈刚一进城,就被人盛情邀请到仙岳客栈。元刚烈见状猜出个所以然来,便跟着领头人带着人马来到仙岳客栈落脚。
纵是那客栈的掌柜、小二再热情,元刚烈也不多跟他们说一句话,只是一两个字的往外蹦。
元刚烈被小二送至上房,他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忽然他听到有人连敲六下房门。元刚烈刚忙从床上下来,他将门打开。
外面站着的便是昨夜离开营地的江玉琴,只不过她身上穿着的不再是蓑衣,而是正常女子所穿衣物。
江玉琴见元刚烈开门,她立刻钻进房间。
元刚烈将头探出房门左右看了看有人没有“闲杂人等”。
“怎么样?”元刚烈将门关上,他转过身问着江玉琴说道。
“师父,弟子连夜奔至丽城,现已探明丽城确有少林弟子逗留。但仍未找到玄苦的踪迹。”江玉琴自责道。
“没事。这一路匆忙,你去床上歇息吧,我出去一下。”元刚烈淡淡道。
元刚烈对玄苦和尚是充满了敌意,任由他人言语成定论,这不是元刚烈的风格。他也希望那都是谣传,但假若真的被他查明玄苦下毒害他,元刚烈绝不会放过他。
元刚烈走出房间,他来到堆放客栈后院堆放押运箱子的地方,那边正有两个商队的人在看管箱子。
“你们去歇着吧,我在这里看会儿。”元刚烈说道。
本就对李宝明并没有什么交情的两人,他们互看一眼,然后先是客套的拒绝了一下。但是在元刚烈再度请他们去休息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装作一脸感激的模样便答应了。
元刚烈待两人走后,他一个个检查箱子。
李宝明既然已经知道这箱中所放之物,肯定是打开过。
元刚烈刚想到这里,他就发现其中一个箱子上的封条不同于其他箱子上封条的位置。元刚烈回过头重新又检查了一遍才肯正是自己的猜想。
元刚烈将那“特别”的箱子顶部放上一块圆石,以此作为记号。然后才从此地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元刚烈走进房间,他见江玉琴正在擦拭着房间的桌台。
“这种事交给店家去做就好了。”元刚烈温声道。
“师父难道忘了,以前都是我给你收拾房间。闲来无事,就做起了老本行。”江玉琴说道。
元刚烈很享受现在的时光,跟江玉琴在一起,心中的怨恨似乎被藏匿起来。
“赶紧上床休息。养足精神,晚上还有事要做。”元刚烈假意命令道。
“师父,什么事交给徒儿来做吧。”江玉琴认真道。
“呐呐呐,以后不许说这话。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了。”元刚烈笑道。
“是!师父。”江玉琴说完直接蹦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
元刚烈心中宽慰不少,他还担心江玉琴因为自己昨晚做那事而厌恶自己,现在看来是自己瞎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