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婶高兴的样子,方乔提醒道:“不过,她还有一个要求。将来生了孩子得有一个跟她姓王。”
“那就跟她姓王!她自个生的孩子姓啥都行,反正不管姓啥都是咱家的孩子。大不了你俩以后多生两个,一个姓王,一个姓程。”三婶想的开。
“哎。”小强红着脸应了。
小强的婚事定的再急,该有的礼数也得有。
翌日,三婶便拿着礼,领着小强,又带上了方乔程柏东,以及村里的两个长辈,一块去乔庄秋菊家里送定礼、请期。
秋菊家里的长辈也都在家里等着了。
除了有秋菊她娘,她的三个姑姑,两个舅一个姨也都来了。
三婶不是不懂礼数的人,虽然秋菊自己说不要彩礼,但是她还是从亲戚之间凑出了29块钱,寓意着小两口以后长长久久,并当着秋菊一家子亲戚们的面主动交给她。
头一次见面,双方对这门婚事都挺满意,商量过后,便将婚事定在农历的正月二十九,就在三天后。
当天下午,她便带着给周学义的谢礼和他的旧棉袄去了小种庄,并邀请他来参加三天后小强的婚礼。
周学义答应了。
第二天,小强带着秋菊去了镇上买结婚的东西,一并把结婚证也领了回来。
三婶认真的看着小强带回来的结婚证,总算将一直压在了心头的这桩重担松下。
她认真的筹备小强的婚礼,同时邀请要好的人家到时上门来喝喜酒。
在村里转完一圈回来,三婶在巷口遇见了江茉莉。
江茉莉自从孩子没了,小脸一直惨白惨白的,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太对。
她喊了一声三婶:“小强要办喜事了啊?”
三婶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办喜事也跟你没关系。到时候别来,我家不欢迎你!”
“我知道,您放心,我不去讨嫌。”江茉莉垂着眸子,轻声说:“还有,小静的事对不起,我原先没想的。”
三婶哼了一声,没理她,转身进了家,并将外门关的震天响。
江茉莉站在原地,紧抿着唇,眼眸深谙。
她想不通,怎么会是王秋菊呢?
梦里的小强压根没结婚,就打伤了欺负小静的人坐牢了。
王秋菊嫁的也不是小强,而是前唐庄的一个鳏夫。
那男人白长了一张好面孔,却是个软饭男。
不过王秋菊倒是个铁娘子,不喊苦不喊累,一个子拉扯三个孩子,人到中年还在镇上供销社前面的十字路口摆了一个面食摊子,专门炸糖糕炸油条炸菜盒,硬是给三个孩子都供上了大学,还去大城市开了连锁店,登上了省里的报纸。
小强娶了这么个厉害女人,将来可真不好办啊。
江茉莉的心思无人可知,小强的婚事顺利进行。
当天的席面虽不如别的人家豪气,但也有两荤两素,办的体体面面。
秋菊是个极大方开朗的姑娘,敬酒的时候面对长辈该嘴甜嘴甜,面对同辈则是豪气十足,被调侃‘早生贵子’‘三年抱俩’,也能面不改色应一声‘借您吉言’。
一圈下来,她神色如常,反倒是她旁边一米八的大高个小强被臊的黑脸通红,活像个羞答答的小媳妇,看着倒也般配。
弟弟结婚,小静也强撑着挂上笑脸出来了,好在今天她家办喜事,也没有嘴巴不干净的浑球出来惹事。
下午散席,小强借了村里的驴车,把秋菊的娘家人送回去。
秋菊站在门口跟她娘告别:“娘,你先跟着大姑回家,等过几天,大哥大嫂去了京城把房子腾出来有地方住了,我再让小强去乔庄把您接过来。”
三婶也拉着方乔的手,将她拉到一边,往她的手上塞了个红封。
“小乔,小强的婚事多亏了你忙前忙后,不然办不了这么周全。说起来,你也算是他俩的媒人,这个红封就算是我给你的媒人礼。三婶现在手头紧,里面放的钱不多,你可别嫌少。”
“沾喜气的事,哪能嫌少。不嫌少不嫌少。”方乔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当媒人的红封,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我这还是头一回收到媒人礼呢。”
“那你可要收好。”
三婶拍拍方乔的手,问:“你和柏东几号的火车票走?”
“阴历二月初三,阳历二十七,也就是大后天。”方乔回答道:“阳历的二月只有28天,我们提前一天27号走,到了那边也能多出一天空闲时间,把屋子收拾收拾。”
“行,提前一天过去不忙乱,到了那边记得给家里来信。”
三婶又道:“对了,小静这两天还给安安做了两双软底鞋,鞋是做好了,就差上面的绣花了,这几天小静上上紧把花绣完,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方乔不好意思的说道:“又麻烦小静了。”
“麻烦什么,她就爱做这个。”三婶道:“让她忙着点好,省的胡思乱想。”
“你说的是。”方乔问:“我看小静今天脸上也有点笑模样了,您别急,慢慢的就好了。”
三婶叹了一口气:“诶,急也没法子,只能慢慢来了。”
俩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道女声惊恐的尖叫。
是小静!
三婶和方乔对视一眼,顾不得多说,急急的转身往声音的来源跑去。
声音是从堂屋的里屋传过来的,伴随着小静的尖叫,还有摔打东西的声音和男人的醉骂。
“你tm就是个被人搞过的破鞋,装什么贞洁烈女?”
“老子肯娶你是可怜你,你个破鞋还敢嫌弃老子?”
“老子今天就办了你,看你嫁不嫁!”
方乔耳力好,隔着墙听见屋里男人的声音,目光瞬间变冷。
她加快步伐往屋里跑,其他听见动静的人也往屋里跑过去。
最后是方乔和周学义两个人跑的最快。
一进屋,方乔就看到小静被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掐着脖子按在床上。
她脸上挂着泪,但没放弃抵抗,咬着牙,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根木头梳子,死死的抵在中年男人的喉咙前面阻止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