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酒气熏天,床边下还扔着一个空酒瓶。
周学义抓着男人的后背将他从小静的身上扯下来,然后将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方乔抬起脚狠狠的在他的肚子上踩过去,还故意重重碾了一脚,疼的男人龇牙咧嘴,‘哎呦’一声惨叫,身体蜷缩起来,脊背弯的像是一只青虾。
他眼神浑浊,喝的烂醉,被打的躺在地上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叫嚷着。
方乔看向男人的目光厌恶,将小静护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别怕,嫂子在这,大家都在这,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小静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擦干净:“嫂子,我没事,他没近我的身,就是一开始被他扯住头发打了几下。”
三婶没方乔跑的快,这时也过来了,看到屋里的情形,扑到男人身上又掐又打:“叫你欺负我闺女!叫你欺负我闺女!我打死你个臭流氓。”
程柏东今日帮小强挡酒,被众人灌的有些薄醉,他沉着脸的样子不怒自威。
醉酒的男人在被三婶撕打之中渐渐清醒了一些。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程柏东阴沉的脸。高大的身躯站在房间门口,将整个房间的光线挡的严严实实。他居高临下,五官隐在昏暗的光线里,晦暗不清,显得压迫感十足。
程柏东一直等到三婶打累了,才沉声道:“捆起来扭送公安局去。”
一听‘公安局’三个字,男人瞬间从酒醉中醒来,他从地上爬起来,大喊冤枉,指着小静说:“不是我的错,我好好的来喝喜酒,是她,是她主动勾引我的!”
小静摇头:“我没有。”
“放你娘的狗屁!我的闺女我清楚,她绝不是这样的人!臭流氓!你少往我闺女身上泼脏水!”三婶挡在小静的面前,说完,又扑到男人的面前,伸手朝他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男人抬起胳膊想要还手,却被程柏东一脚踢在肚子里,再次摔倒在地,疼的不停嚎叫。
之前慌慌张张没看清,此时三婶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男人看着有些面熟。
回想片刻,她终于想起来,这个人竟然是自己娘家村里那个说要跟她家换亲的二婚头,顿时大怒:“是你?你来喝什么喜酒?我家的喜宴压根没请你。”
“你爹你娘请的。”眼看着三婶还要上前打自己,男人慌张说道:“他们说要把小静嫁给我,我才来的。”
“什么?!”三婶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她以为是男人借酒闹事,结果却是亲人引狼入室?
“我不信!”
三婶转头去东屋找小静姥爷。
她娘家来的人不少,但是吃完席都回去了。
只有小静她姥爷喝了二两高粱酒,嚷嚷着头疼没走,所以她收拾出了东屋让两个老人一块睡会,晚点再让小强送他们回去。
谁知道到了东屋,才发现这两个老头老太太根本没睡觉,反而精神的很,俩耳朵贴在窗户边上一直听着动静。
三婶心里生气:“爹,娘,村里那家我不是都拒绝了吗?你为啥跟他说要把小静嫁给他,还把人叫上门喝喜酒?”
“拒啥拒?小静不懂事你还不懂事?”老爷子理直气壮:“难得有人不嫌弃小静是个破鞋,你还不得赶紧同意了?错过了这家,将来小静嫁不出去,有你后悔的一天。”
“爹,小静是你亲外孙女,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三婶伤心极了。
外头的人爱看热闹说闲话就罢了,怎么连亲姥爷也能说出这样诛心的话?
老天太在中间和稀泥,“小静她娘你别气,你爹说话虽然不中听,但他也是替小静操心。”
老爷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还梗着脖子道:“我说的话咋不中听了?”
“再说了,小静这样的你还想挑啥好婆家,有人愿意要就不错了。”老爷子发话:“赶紧的,把人放了,再挑个日子让俩人结婚,省的外面风言风语的不安生,闹得全家跟着丢人现眼。”
老太太也劝:“小静她娘,小静的名声已经坏了,留在家里迟早成个祸害,你还是赶紧把人嫁出去吧,你爹说的这人就不错,虽然是二婚,但是二婚才知道疼人,有你爹你娘跟他一个庄上看着呢,不会让叫他欺负小静的。”
“我不同意。”
三婶拒绝:“你们说的这人要只是二婚就好了,可他不仅是个带着孩子的二婚头,还好喝酒爱打人,根本就不是个好婆家。我知道,你们是嫌弃小静丢人,也不管她嫁的人是好是坏,只想赶紧把她打发走。可我不行,我这个当妈的就是养小静一辈子,也不能把孩子往这样的火坑里推!”
“你真是死脑筋!”老爷子气的敲拐杖,“早知道你这样,那个死丫头还不如在跳河的时候就死了算了。倒安生了!”
不经历事,真不知道爹娘是这样的人,都说家庭是温馨的港湾,但遇见这样的家庭,倒不如没有家。
三婶心里疲惫至极,一句话也不愿意再跟两个老人多说。
因为说了也没用。
说句难听话,两个老人活到这么岁数,都已经是快入土的年纪了。思想已经固化,并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想法的。
说的多了,只会气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