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宪法第35条,无论任何人对其住所、文件以及其所有物,都拥有可以拒绝他人入侵搜查以及扣押的权力。”
——“这个权力在排除逮捕的情况之下,如果不具备正当的理由,并且没有搜查与扣押物品的相关指令文件的情况下,也不得以进行。”
——“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搜查的话,请问你们能不能在向法院申请到逮捕令,或搜查许可证之后,再进行呢?”
远处传来妃英理帮忙辩护的声音。
这次琴酒也听的很清楚,他沉声道,“所谓的尊重人权,以及做不在场证明的律师,足以为让她逍遥法外。”
说到这里,琴酒漫不经心地哼笑一声,“倘若这位凶手没有得意忘形,不停亮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的话,这点确实可以实现。”
“这种提升纳税人满意度的做法——虽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但在警察、法院、监察的权益的角逐间,多出诸多可操作的空间。”
琴酒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总结道,“这是好事。”
巷道中光源不足,碧色的虹膜深到发黑。
唐无念侧头,“你说的对。”
这里是寇岛。
接着,他就听情缘陈述凶手作案的方式:“凶手利用钓鱼线和惯性。”
说话间,两人恰好走到美容院的后门,旁边有一张桌子,纸箱杂志处理得很细致,叠放在桌下,理发师专用椅的坐垫却升至最高。
琴酒盯着座椅看了两秒,啧,抛开理想化的设计不提,凶手连细节都没做好,怎么会想着找律师为自己做不在场证明?
对方杀人后,用两根钓鱼线完成弃尸这个步骤。
一根钓鱼线绑在座椅的轴上,前端绕过道路护栏的柱子,下方正好是尸体被发现的那个垃圾堆放处,留出护栏到她去的便利店那边道路的长度后,绑在摩托车后面。
另一根绑在摩托车后面,留出比这更长的量,绑在座椅的轴上,形成类似轮滑的结构。
凶手骑着摩托车前往便利店,慢慢加速,坐在座椅中的尸体朝着相反的方向滑去,直到撞在护栏上。
最终,尸体因为惯性摔进垃圾堆放处,钓鱼线因为绷紧而断开,座椅被稍长的钓鱼线带动,回到美容院的后门。
凶手只需要回收钓鱼线就好。
琴酒说这话时,脸上的嘲讽意味更加浓厚。
理想化的设计,仿佛全然真空的环境。
放在以前,琴酒连看上一眼都觉得是污染,顶多评价句“花里胡哨的菜鸡”。
现在他觉得这件事很正常。
周围住宅的人看清画面;路上车辆撞到钓鱼线或者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尸体;钓鱼线没断开导致座椅、钓鱼线回收失败,凶手不得不自己剪断钓鱼线;绑在摩托车后面的钓鱼线被人看到……
总之,因为种种问题导致手法失败的话,主角还怎么发挥作用?
唐无念表情错愕,这又不是没有监控的大唐,哪怕路上没有监控,车上好像还有所谓的行车记录仪?
这种全凭运气的手法,凶手怎么肯定自己不会被发现?
这又不是杀掉所有看到的人就不会被发现的暗杀手段。
唐无念依据在组织旁听的几次课程,就能发现无数漏洞。
不说沾血的衣物、凶器怎么处理。
能实现这个手段的钓鱼线本身,钓鱼线在栏杆下方的柱子、座椅轴、摩托车后方、拖拽过的地面留下的痕迹,摩托车后方的钓鱼线,座椅和栏杆碰撞后留下的痕迹,座椅滚轮上的灰尘鉴定,甚至尸体会不会半路掉下来、脖颈上的切口……
到处都是线索,凶手怎么就这么放心?
唐无念纳闷,“这里的警察很差劲吗?”
认真检测一下,很容易就能确定凶手了吧?
现在是不方便入室搜查,可是除了凶器和暂不确定位置的钓鱼线,其他工具都在外面啊。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那些人还在争论叶阪皆代是否有作案的时间,以及警察能否去搜查。
——“那么,只要我能证明她是有可能作案的,就可以搜查了吧。”
——“诶?”
——“刚才那个不是,我……”
同样的音色,讲出的内容却前后矛盾。
唐无念停顿一瞬,表情微妙,“警方这么好忽悠?”
琴酒眸色暗沉,不确定是那个存在的影响,还是他们一直这么蠢,但是,“被动性配合演出,选择性视而不见,只要抓到凶手,他们应该很乐意这么做,毕竟到手的功绩更具有吸引力。”
琴酒给伏特加发了一条简讯,让他近期按这个方法接任务。
为了验证这点,两个在等人到来的无聊男人,换了条路去旁观破案。
这也是琴酒第一次亲眼看到“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出现的全过程。
现场的情况是这样的,巷道的十字路口,警察、嫌疑犯以及毛利小五郎一家站在靠近十字路口的位置交谈。
真正的毛利小五郎正在跟妻子解释刚才的声音。
真正的法外狂徒,琴酒和唐无念用浮光掠影隐藏身形,站在矮墙上面。
导致这一切的江户川柯南借着其他人茫然的功夫,打开表盖瞄准,射出麻醉剂。
当然,他动手的时候有注意站在墙壁后面,并且是夜晚。
但是发射麻醉剂需要瞄准,而江户川柯南的视线暂时不会拐弯。
世界意识暂时没有给他这个便利,只在这一刻屏蔽了他的存在感。
周围人仿佛瞎了一样,看着被麻醉机射中脖颈的毛利小五郎踉跄着后退,直到坐在地上。
期间没有人上去扶一下,也没有人怀疑是遇到袭击进而开始警戒,就这么震惊地看着他完成全过程。
好像在进行什么大型失智表演。
节目开始的标志是——
“出现了,沉睡的小五郎!”
唐无念睫毛颤了颤,倏地攥紧情缘的手。
他以往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世界吗?
酸胀的情绪充斥在心头,唐无念突然升起一种抱他的冲动。
但他此刻只是摩挲着情缘骨节分明的左手,翻转过来,掌心相对,克制地吻上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