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郎,横刀立马战沙场。
心有凌云之志,酒来,剑来!何惧之有?
悲也好,欢也罢!
胸有豪情唱天歌,浪迹天涯把日欢,
待把天涯醉。
待把天涯醉,
孤烟落日长霞尽收怀。
信阳城外黄山青林别院望月阁上,一个清雅绝伦的翩翩公子立于阁廊中眺望玉京城的方向 ,那公子一身飘逸若雪的白色华袍,锦衣玉带,乌发似墨,面容隽秀,眼眸明亮若星,朱丹红唇微微勾起好似火莲无声绽放,气宇非凡。
五年了,游历江湖五年了,天涯何时欢?天涯又怎可醉?父皇密旨:何日归宫?官中不平,剑可直出,平可归宫。
廊头响起脚步声,玉师一神情如一,脊梁挺得笔直,并未收回看向玉京城的眸光。脚步声已停,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情感。“公子,”夏荷微弯着腰立于玉师一的身后,唤了一声不再言语。
玉师一手一扬,密笺成灰烬随春风而扬,无声无息消无影,似不曾有过。
“可讲。”玉师一抬起手吹了一下手指头,脸色清冷。
“广宁山庄灭门案确实是有人故意陷害公子,”夏荷声音平而冷,“不是巧合,是在公子见过魏先生当日的子夜。做得干净,官府查无线索,七日之后曾有人放谣言,十-剑与魏无羡魏大人有血海深仇,此乃十一剑寻仇所行凶。夏荷无能三日已过并未查出传谣言之人是谁,也没有查出何人行凶,本想压住,可此事他们做得慎密,且夏荷隐隐觉得他们所为并非只是败坏公子的名声,似乎在谋密着惊天大事。夏荷只是推断,并无查出实据,还请公子责罚。”
玉师一转过身来,低眸而视,心忖,如此清色绝丽,以男身示人,行男子行径。可惜,空有雄才,却不能入朝为官。
“这事不怪你。”玉师一声音温和,脸色仍冷峻,“他们有意为之,非你可查。”
夏荷一愣,抬眸问道:“公子知何人所为?”骤然低头,握拳惶道:“夏荷失言,还请公子责罚。”
“啍。”玉师一嗤笑道:“责罚?你这丫头岂不早就罚得体无完肤了,跟公子我不必拘束,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公子不喜那一套假仁假义文邹邹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忽而语气一变,冷言道:“以后,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责罚两个字。”
“是。”夏荷冷着脸低着头,嘴角勾起,“谢公子厚爱。那,那公子是否已知是何人所为吗?”
玉师一摇了摇头,言道:“只是有怀疑对象。”忽而语气加重,冷言道:“这件事就这样,我自有主张。”
“公子。”夏荷欲言又止。
“说。”
“关于公子的事,夏荷自是不敢管,可是公子也知夏荷的心,夏荷做不到有人抵毁公子而无动于衷。”夏荷眸色澄清,望着玉师一,言道:“夏荷斗胆,请公子先责罚夏荷吧。”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剑十一盯了夏荷一时,问道:“你不相信公子吗?”
“怎会?”夏荷连忙点头,“自是相信。”
“那你还不听公子的?”玉师一加了一句:“相信公子的就应听公子的话呀!公子我自有打算,你不要自乱阵脚,听令行事则可。”
“是。”夏荷小声嘀咕,似感委屈,“我没有不听公子的,我只是,只是…”
“好啦。”玉师一伸手摸了一下夏荷的秀发,“我知你担心公子我,我是怕你乱了方寸,中了对方之计,反而连累公子我,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吗?”
夏荷低着头眸含雾,声音清冷,“夏荷一定听令行事。”少许,夏荷忽而抬头,问道:“公子,这事只怕马上江湖上会闹得沸沸扬扬,你不出来澄清吗?”
“澄清了多没意思,那不是合了他们的意吗?”玉师一红唇微微勾起好似火莲无声绽放,“网儿刚撒下,鱼儿乱窜,渔夫又怎能匆忙收网呢?那可是网不到鱼儿的。”
夏荷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她的思绪却飞了起来,公子怎的咋就怎么好看呢?我家主母又会是怎样子的奇女子?
“夏荷。”
“在。”夏荷慌乱低下头来,在公子面前魂不守舍羞死人了。
“你走一下钱州吧。”玉师一敛眉微思,“把钱州的事着手办一下,我忙完手头的事就会过去。”
“是。”夏荷领命而去,而她的步伐比往时迈得大一些,走得快一点。
玉师一眼里含着笑,喃喃自语:“这丫头小脑袋里都是装的啥呀?”此话若是被夏荷听到,夏荷只怕会羞得无地自容。
“春来。”玉师一声音略大,廊中出来个身影,不是春来是谁,只听他答应一声,快步迈起长腿,一时就低着头立于玉师一的面前,候着待命。
“备马。”玉师一望了春来一眼,抬脚往廊前行去,“不是千里雪。”
“是。”春来办事利索,只听令从不问话,腿长跑得快,不一时,就备好了马匹,是一匹棕色的良驹。追风如千里雪一样,无一丝杂毛,毛色亮光,毛发柔软,快速奔跑起来,可夜行八百日行千里,故名追风马。
……
追风如风,跑了两个时辰行百里路,那还是春来的马匹跑得慢所至,此时午时分已至青州地界,官道旁有小茶馆,玉师一知春来追上他还需一柱香的时辰,便停马欲往茶馆饮杯茶水歇歇脚。
茶馆生意很好,此时已有许路客在此歇脚,实来信阳城往青城这条官道上来往人士较多,镇城又较少,官道旁就出现许多酒肆茶馆。这些酒肆茶馆不似城镇酒肆茶馆内室宽大亮华,是附近村民就地取材树木茅草所搭,房舍不大,门前开阔,摆有十来套桌椅。
店小二极有眼见力,玉师一刚一缓马,就笑脸迎了过来,客爷前客爷后的接过马缰绳。
茶馆虽小,客官多,有说有笑的,热闹劲十足。
玉师一还没坐下来,就听得有人在谈论他,长得太过英俊,自是会引来夸赞,这脸皮就得放厚点,听到了也得装着没听见。玉师一旁若无人面不改色,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玉师一所坐这个位置好,茶官东南角靠窗,屋里屋外一目了然。
许是见玉师一面色冷峻,许多客官转移了话题,继续着之前的谈话,玉师一的到来只给小茶馆引来一时的噪动,这种事情在酒楼茶馆时有发生,男生长得英俊女生生得俏美引起一时的噪动实乃正常。
月倾城就深有体会,她男儿身装扮太过俊俏,出于玉京城茶楼酒馆雷打不脱必引来众人注目。
月倾城主仆三人不久前进这家茶馆,比邻窗而坐的这位冷俊的客官引来的噪音还要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