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为妙龄少女。
月倾城很是愕然,不声不语,静静的用着美食的少女竟然说成全她。
不可置信,实乃怪异。
少女对月倾城看过来的眸光不避不闪,眸光含有闪烁挑逗之意。
玉十一并未回头,他的眸光扫了一下东首位独占一桌的那位女食客。
一人一桌一剑。
神情未变,右手挑菜,左手放在了剑上。
月倾城笑笑:这是要激我应战?迫不及待,何意?
月倾城微微一笑:“当可。何时何地?”
果然是迫不及待。女子冷冷道:“此时此地,可敢?”
自是敢,有什么不敢?
月倾城看向与女子同桌的两人,那两人的行为甚为奇怪。他们俩好似不认识同桌的少女,任由她胡闹,那两人只是喝着他的酒,吃着他的菜,他们俩互不推杯换盏,似乎他俩也不相识。
此三人的怪异行径实在让人不解,也让堂中鸦雀无声,除了他俩不紧不慢的饮酒吃菜,其他食客皆停止了用食,不过有的食客并未放下手中的筷子,有的食客手中还握着酒盏,也有的端着酒碗,皆是望着这边不言不语。
这怎么打?月倾城不解,许多食客也不解。
身穿灰色衣袍的大汉,桌上放着的一盘熟牛肉此时连渣也不剩了,两大壶酒见底,那一大碗汤也被吃个干净。他抺了抹嘴,舒展了一下身子,又开始扭动脖子,咔咔的声响吵闹了这一屋的安静。
他放了三两碎银于酒桌上。他站了起来,在他站起来的那一时,他的双手分别弹出了两枚纹钱,那两枚纹钱直射向少女那一桌的一黄一青的两人。而他的身子也飞扑向那边。
而在大汉射出纹银的时候,月倾城也大喝了一声:“好。”手握新月剑劈向了少女那一桌子。
玉十一笑了,那一人一桌一剑,此时桌子还在,一人一剑不见了。
踏雪寻梅此乃飘渺峰韩湘子的独门轻功,此人是“一剑销魂”韩湘子?
玉十一知道韩湘子也杀向了妙龄少女那一桌。
那着土黄袍青袍的两人为“域外双魔”。着土黄袍之人名为皇甫正雄,着青袍之人名为上玄南天。
这两人的名号在域外那可是家喻户晓的,三岁小孩闹别扭不睡觉,大人一提,立即闭眼,不吵不闹。
突如其来的惊变,食客慌了神,有人朝楼下跑去,醒悟过来的食客跟着冲向楼梯口,楼梯口挤满了人,有人滚了下去,还有人踩着他人往下跑。惊叫声,哭骂声……那可真是个惨闹的场面。
梅兰竹菊四剑女皆已出剑,她们护着食客逃走,她们的剑护在胸前,眼睛望着域外双魔那一边。
秋月和冬梅也被她们护在身后,最悠闲的当属玉十一,手拿筷子,一脸淡然,眼睛却盯着持剑而上的月倾城。
大汉双拳连出,击向双魔,嘴上喝道:“魔头拿命来。”
月倾城一剑刺向妙龄少女,那少女身子朝旁倒去,月倾城的新月剑刺向了着青袍的上玄南天,韩湘子的剑也到了,她的剑同样刺向了上玄南天。
多人惊叫,场面混乱,而置身其中的域外双魔却一点也不显慌乱。两人仍是不声不响,皇甫正雄双掌连连发,击碎了纹银,同时双掌再进与大汉击来的双掌碰过正着。大汉身子倒飞,而皇甫正雄却只退了一步。
上玄南天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两眼精光暴闪,双爪竟然抓向了月倾城的新月剑和韩湘子的龙吟剑。
那妙龄少女倒在了地上,上玄南天的左脚还踢了她一下,她的整个身子没入了酒桌子的底下。
“小心,玄英魔爪有毒。”
月倾城的新月剑被抓,她左手化掌击向上玄南天。上玄南天左手抓住了新月剑,右手荡开了龙吟剑,此时他的右手全部变成了黑色,欲迎向月倾城击来之掌。
韩湘子的龙吟剑被荡开,她欲回剑已来不及,急忙出言提醒月倾城。
月倾城闻言,脸色一变,落英掌法再变,只见她化掌为指,二指朝上玄南天的魔爪点去。
“火阳子。”上玄南天说话了,语音却微显惊色,他惊讶道:“常山老怪王阳明是你什么人?”
月倾城还真不知什么“火阳子”,更不晓什么常山老怪王阳明。她这两指化剑法乃月王府老管家王伯当所授。
化指作剑,指气则为剑气,剑气可隔空伤人,练到极致,指气可十丈之远取人性命。
老管家王伯当授她这门指法时,她本不愿意学,纤纤玉指受不了日日插沙盘,刺骨之痛,锥心之痛,这白晳娇嫩的玉手指如何受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月倾城自是晓得的。可她更愿意学剑。
王伯当并未多言,他出了一指,指气如虹,指气击向了十丈之远的大树树身上。王伯当朝月倾城言道:“郡主,你可走近看看,这指气化剑气,比你所学之剑法可差?”
那时的月倾城只有七岁,站在树前,她看见了树身有一个洞,透个那个洞,她看见了对面的玉兰花正迎风对着她摇摆。她伸出小指头去堵那个洞,她的手指被烫了一下,当时她还流泪了呢,实因小指被烫红了。洞里面似有火在焚烧树身。
她虽流泪了,却并有哭出声,转而破涕而笑,“王伯伯,这指法可有名?”
王伯当笑了,他知月倾城心动了,微思言道:“并无名,郡主可取一个。”
月倾城歪着脑袋,掰着手指想了许久,就给这指法取名为玉指剑法。
王伯当点头哈哈大笑:“好好好,郡主聪慧,这名取得好。玉指剑法,玉指剑法好啊。”
王伯当万万没有想到,让江湖人士艳羡的火阳子法竟然成了玉指剑法。他那粗糙不堪的手指在郡主的眼里竟然成了玉指。
王伯当苦无后人,这火阳子法只怕要失传,月倾城是难得的武学奇才,月倾城肯学,他乐呵得不行,立即把口诀传授给了月倾城,他只口授一遍,月倾城就全部印在了脑海里,而且没有练一个月,小小的月倾城就学有小成。
王伯当偷偷的手舞足蹈眉开眼笑,后继有人,这看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上玄南天不仅出口询问,且身子激退,脚步微移,他的玄英魔爪不敢硬接月倾城的玉指剑法。
实乃这火阳子法是玄英魔爪的克星,若月倾城学有大成,那他的玄英魔爪可就保不住了。月倾城得韩湘子提醒化掌为指,显然月倾城不惧他的玄英魔爪有毒,这一点上玄南天也是很明白,所以只能避开。
指气如虹,指气穿透了楼墙。
上玄南天只瞥了那楼墙一眼,就胆颤心惊,他双手护于胸前,望着月倾城的俏脸心生惧意。
上玄南天赖以成名的玄英魔爪功在月倾城面前是不堪一击,这还怎么打?他心生退走之意。
皇甫正雄也有此意,心生退却。
他击退了那条大汉,侧身一掌拍向韩湘子。韩湘子的龙吟剑被击开后,她的左面留给了皇甫正雄可趁之机,皇甫正雄才侧身攻向韩湘子。
韩湘子心切月倾城,出言提醒,这皇甫正雄拍来的这一掌,她已回天无力,眼看要香消玉殒。
皇甫正雄却急忙收手,且另一手出掌击向袭来之物。
一只筷子他避开了,另一只筷子他本以为可以一掌击碎,却硬入磬石,击得他的手掌隐隐作痛。
而另一方那条大汉又杀了过来,弄得他手忙脚乱。
大汉,剑客,他俩不惧。火阳子法,大不了互换应敌,也可一战。可此时楼中还有一群剑女和翩翩公子观战,且他们和会使火阳子法的人是一伙的。刚刚那双筷子就来于翩翩公子的方向。
不走,怎可?
皇甫正雄化解了危机,只与上玄南天相视了一眼就越窗而逃,再不逃只怕域外双雄今天会折在这座酒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