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栖亭内。
月倾城和玉十一相对而坐。足足一盏茶时,两人皆无语。可,这茶壶即将见底,两人的肚子皆是涨得慌,一盏茶时,两人却是喝下不少茶水。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月倾城许是觉得两人这样傻坐着很是难堪,终是先说了话,她有种直觉,她不开口只怕今日两人就这样傻坐了下去。
“我知道。”玉十一倒是回应得快。
“知道什么?”月倾城直视玉十一那双如点了墨似的眸子。
月倾城这话问的,玉十一可蒙圈了,你不是说你不是故意推倒我的吗?还能知道什么?玉十一不知月倾城此话何意,可他知道不会如话意上听起来那么简单,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他没有猜,也没有回语,只是盯着月倾城看。
月倾城见此,她莞尔一笑:“我有事让你帮忙,可愿意?”
这话说的,玉十一想捶胸顿足,难道他是做的不够明显,还是做的不够好?可月倾城找他帮忙办事,他的心又是无比雀跃,犹如百个雀儿在心中嬉闹。
玉十一的眼神有些许哀怨,他点了点头,言道:“愿意,自当愿意,求之不来。”
月倾城仍在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自是相信的,可我好似开不了口。”
不会吧?何事?还开不了口。
玉十一没有多想,言道:“尽管道来,其它的,你就不用管,有我呢。”
玉十一心中有怯喜,月倾城能主动找他办事,他恨不得月倾城立时讲出来,他马上去办,赴汤蹈火也得给她办好。
月倾城朝亭外望去,笑道:“你可否把冷月阁楼借给我?”
多大个事?多大个事嘛?玉十一闻月倾城借冷月阁楼,心中不免笑意连连,就这么个事,还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别说借房子了,送给你都行,最好把我一起给收了。
玉十一觉得这事挺小,月倾城还真觉得借房子事大,她可是要拿来改头换面做大事的,也不知道猴年马月归还给他,基本上是有借无还了,这嘴上说是借,她心里可明白,玉十一真的把冷水阁楼借给她了,这里将是新的剑门,月倾城的剑门。
玉十一笑道:“谈什么借嘛?你就是这里的主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嘿嘿!
玉十一觉得月倾城的笑声听起来很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月倾城望着玉十一贼笑道:“我可不是用来住的哦。”
不住,借房子干嘛?难道手头紧缺银两想把房子卖掉,缺银两,直接说嘛,难道我还差你这几个钱?
玉十一摆起脸,正色道:“不是说了嘛?你是这里的主人,房子,你想把它怎样就怎样,我毫无意见,一切听你的。”
妇唱夫随嘛!
月倾城很是开心,玉十一也不问问她拿房子来干嘛,就这样冷月阁楼就成为她的了,这个玉公子还是挺阔气的吗?只是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一切听她的,好似妇唱夫随也。
还真是心有灵犀,两人竟想到一块了。
管他呢!这样也挺好,先把事干起来,想想挺美的,笑嘻嘻道:“我想把这里变成剑门,那你是没意见了?”
剑门。
玉十一眸光一亮,这想法好,冷月阁楼变成剑门,呵呵!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欢喜得紧,哪还有意见啊?再说了,刚刚表的衷心,现在有意见,那岂不是自打嘴巴子吗?傻子才会有意见。
“缺银子不?”玉十一知道月倾城重建剑门需要花银两的地方很多,干脆好人做到底,主动献殷勤。
屋子有了,人也有了,可这一大帮子人要养活,且让房子改头换面还需要好多银子,这怎么会不缺银子呢?玉十一这话一出,月倾城眉开言笑,心里直呼,好人啦,好人,这房子借了,还要主动借银子,这是遇到活菩萨了。
月倾城朝玉十一竖起了大拇指,正言道:“好兄弟,够意气,小弟先行谢过。”
玉十一蒙了,咋的就成兄弟呢?
月倾城可不管玉十一蒙不蒙,起身斟起了茶水,然后双手端起茶水,言道:“兄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就以茶代酒略表敬意。”
话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豪情!够起魄!
玉十一的笑有些苦,他觉得这茉莉花茶更是苦,咋的就成兄弟了呢?早知就不主动提出借银子了。
“玉兄,”月倾城拱手行礼道:“小兄还有事待办,就先行离去了。”
……
望着月倾城离去的背影,玉十一哭笑不得,反事过犹不及,此时,他是深有体会。
香栖亭,独留玉十一。
温风乍起,拂亭而过,玉十一才觉肚子里的茶水过多。
玉十一轻怕了一下脑门,喃喃自语:“难道这脑子也进水了吗?看来以后还是少喝点茶水。”
玉十一起身走出了香栖亭,廊坊中行走,心里还在自问:咋就成兄弟了呢?
夜莺和白鹭在楼阁上窃窃私语,嬉嬉闹闹,见月倾城风风火火朝楼阁行来,两人立即停止了交谈,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公子和小公子不会吵架了吧?绝不可能。
月倾城上得二楼,见两丫头朝她迎了过来,她快步上前,并言道:“夜莺,白鹭,领我去书房,笔墨伺候。”
夜莺和白鹭朝月倾城福了福身子,转而领着月倾城向书房行去。
“小公子,”夜莺想起还有书信未给月倾城拆阅,便开口相问,“我这里有秋月姐她们的书信,您是否现在要拆阅?”
“不忙。”月倾城知道秋月,冬梅和梅兰竹菊四剑女想她了,才飞鸽传书过来的,反正很快就要见到她们了,还是先传信给她们,让她们尽快过来早日相聚吧。
北宫锐泽此时心情比较烦燥,自从昨日四海酒楼见到月倾城后,他的脑海里怎么也忘不了那道倩影,更令他生气的是那个俊冷无礼的公子。
昨日,北宫锐泽想给月倾城留个好印象,他忽视了玉十一的无礼,他选择了息事宁人,隐忍而退。
北宫锐泽对月倾城有心,他自是不会轻易离去,他去了四海酒楼对面的福居客栈,选了靠窗的酒桌而坐,上了一桌子的菜,却无心饮食,眼睛不时的看向四海酒楼的大门。
当酒剑仙凤歌舞,月倾城和玉十一他们行出四海酒楼时,他便付了酒钱下了楼。
北宫锐泽是一个刀客,且是一个不错的刀客,他自认为对付这三个人是手到擒拿的事,他不会在月倾城面前对付玉十一,他想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再伺时机,等玉十一落单了,再行下手。
北宫锐泽的想法不错,想法不错有个卵用?这世上美好的想法往往不会按自己的想法而行,大部分是事与愿违的,
北宫锐泽没跟出半条街,他就遭人暗算了,他被人打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已是夜黑,他睡在了北望山青树林里。
北宫锐泽惊出一身冷汗,这打晕他的人要是想要他的命,这项上人头焉能还在。北宫锐泽不敢在北望山青树林多呆,摸黑跑出了北望山青树林,一路不敢停留,直奔北宫世家。
北宫锐泽不敢把这事告诉其他人,他细事推敲,认为打晕他的绝不会是凤歌舞,玉十一和月倾城三人,当时那三人还在他的现线里。
唯一的可能性,打晕他的人是那位贵公子的护卫随从。
护卫随从都这么厉害,北宫锐泽自是不敢再派人寻查那位贵公子,他自己也不敢随意出门,可月倾城的影子又老是出现在眼前,思而不得,且不敢行动,他如何不恼,又如何不烦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