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师父扒开孩子的眼皮,又攥着他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最终确认后说道:“这孩子是中毒了。”
“中毒?”
“没错,食物中毒。”师父疑惑的问道:“这孩子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没啊,这两天都是我吃什么就给小宝吃什么,也没吃过特殊的东西呀。”妇女很焦急,急切的说道:“李神医,都说你能起死回生,能不能给看看救救我家小宝?”
“你别急啊。”师父宽慰一句话,转头对着叶飞说道:“抱着孩子去里屋,其他人都别聚着了,都散了吧。”
叶飞上前抱起孩子,直接进入内院,师父跟着进来,拿过针就给孩子针灸。
换做平常,师父会一边治疗一边讲解,可这次师父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孩子身上炸了几针,等孩子咳嗽的吐出一些东西后,师父这才一边行针一边说:“叶飞,快,闻闻这孩子口里有什么味。”
叶飞急忙凑上前,可刚闻就感受到一股臭味,捂着鼻子说道:“口臭,有酸臭味。”
师父眉头一皱,靠前闻了闻,他却不嫌弃这臭味,仔细分辨一下,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呀。”
孩子的娘很焦急,一直在旁边抹眼泪,这声音也把师娘给吵到了,出来看一眼,见孩子脸色发青,一脸诧异的问:“这孩子是中毒了吧?”
“嗯。”师父轻声回答,对着孩子的娘说道:“大妹子,你别哭了,带着叶飞去家里看看,昨天晚上孩子吃了什么东西,找到病根才能解毒,找不到就算送到县里医院也救不了。老婆子,你去把没吃完的乌梅拿过来。”
“诶。”师娘急匆匆的去翻找。
叶飞也不含糊,拉着孩子的娘就往外走,这村里村外的都认识,她是村西住的冯寡-妇,前年孩子的爹在城里打工,从工地大楼上摔下来给摔死了,家里就留下这一个根,这要是中毒死了,她们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叶飞急匆匆到了冯寡-妇家,同是村里的低保户,家里跟叶飞家里一样,一贫如洗,幸好是过年,还有点好东西,都是走亲串友送的一些年货。
“昨天小宝吃了啥?”
冯寡-妇很焦躁,搓着手回忆着说:“昨天吃了饺子,但我也吃了呀,在就没吃其他的东西。”
“你确定没给小宝吃其他的东西?”
“你看我家里,还有啥东西,就昨天在山上采了点野芹菜,拿这点肉剁了点饺子馅,包了一盘饺子吃的,但我吃了也没事啊。”
“还有剩下的吗?”叶飞到处翻找。
“没了,我吃了几个,剩下全给小宝吃了。”
“野芹菜。”叶飞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你家垃圾放哪了?野芹菜的根丢了吗?”
“在这呢,根都绊成猪食了。”
叶飞急忙翻看猪食,透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挑出来一些后,急忙跑去后院一看,猪也在闹,好像也有点拉肚子了。
“应该就是这野芹菜的事。”叶飞无比确定,向着师父家急速跑去,冯寡-妇焦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看见叶飞跑了,也急急忙忙跟着。
冲进院子,叶飞急切的喊道:“师父,可能是野芹菜。”
师父还在焦灼中,一听叶飞喊,急忙拿下书架里的《本草纲目》,急匆匆来到院子,问叶飞来龙去脉,等冯寡-妇进院后,拿着书展示给她看,问道:“你采的野芹菜,是不是这个?”
“应该是,不就是芹菜吗?”冯寡-妇还挺纳闷的呢。
“这哪是野芹菜,这分明就是毒芹菜。”师父眉头凝重,把本草纲目往叶飞手上一放,急切的进屋去了。
冯寡-妇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愣愣的有些发傻。
叶飞看着本草纲目上的介绍,喃喃自语的念叨:“毒的芹菜,也叫做野芹菜、白头翁、斑毒芹等,是一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其外形跟我们生活中经常食用的水芹菜非常类似,但含毒性,误食毒芹菜会腹泻,晕厥,甚至致命。”
冯寡-妇听见叶飞的喃喃自语后,急匆匆的爬起来跑进屋内,哭诉着对着师父说:“李神医啊,我给你跪下了,我冯家就这一个种了,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呀,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
师父一丝不苟,拿着纸笔写了方子,头也不抬的说道:“知道是毒芹菜就好办了,叶飞,拿着方子去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在城里把药材买齐了,30分钟之内给送回来。”
叶飞急忙上前接过方子,“师父,我去买不行吗?”
“等你买回来在煎药,人早死了,快去打电话。”
叶飞也不耽搁,急急忙忙跑出院子,冯寡-妇帮不上忙,在一旁默默地擦着眼泪,师娘拿了乌梅放在孩子嘴里,用小勺盛糖水,一点点喂孩子喝下去。
自从知道孩子中的什么毒之后,师父的眉头舒展开了,背着手走到病床前,给孩子把脉照顾着,冯寡-妇就知道哭,呜呜的哭的人心烦意乱。
师父也不训她,没多久叶飞跑回来了,师父背着手这才言传身教的说道:“以后别给孩子乱吃东西,你在山里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野芹菜,而是毒性极强的毒芹菜,昨天晚上拉肚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找大夫?”
冯寡-妇抹着眼泪说:“孩子只是说肚子疼,天又黑了,我以为上几趟厕所就没事了,哪成想是中毒了呀,再说,孩子吃的我也吃了,我怎么没事呢?”
叶飞也好奇的问:“对呀师父,为什么大人没事孩子就这么严重呢?”
师父背着手,老气横秋的说道:“这病呢,为何要辩证论治,还有,同样的方剂,为何因为计量不同而写上加减?”
“不知道,叶飞茫然的摇摇头。”
“所谓的辩证论治也是因人而异,根据得病的人得了什么病选择用多少药量,同样都是吃了毒芹菜,但吃多吃少,还根据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中毒轻看不出来,有的严重直接死亡,这就是原因。”
冯寡-妇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家里好不容易包了一次饺子,一共就一盘,我就吃了3个,剩下的全给小宝吃了,早知道我就都吃了呀。”
“胡说,早知道是毒药你还能吃。”师父责怪一句后又说:“你也别哭了,不知者不怪,以后注意就是了。”
师父背着手走进院子里,叶飞在孩子身边观察了一阵,把孩子的症状,面色都记住后,这才走到院子里,本意是想问问治疗办法和开方根据的,但师父却板着脸说道:
“叶飞啊,我的说你两句,今天你的表现来看,我有不满意的地方。”
“师父,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师父背着手看着叶飞,言传身教的说道:“身为医者,要对患者负责,患者的疾苦就是你的使命,患者病危,你却厌恶吐出来的污秽之物,这怎么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大夫?”
师父伸手在叶飞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望闻问切看病,除了看患者面相,问起根源,把脉,还有闻也是很重要的,今天我让你闻孩子口腔和吐出来的污秽物,你怎么还一脸嫌弃呀?”
“我……”叶飞惭愧的低下头。
师父背着手又说道:“如果以后,在遇见这种急诊情况,家属说不出根由,需要我们自己来找出问题所在,就算是我让你闻粪便,你也绝对不能面露不满,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就别跟着我学医了。”
“师父我错了,我一定能做到,师父你别生我气。”叶飞见师父真的生气了,急忙道歉认错。
其实叶飞不知道,在师父转过身的时候,他嘴角上扬,这是胜利者的坏笑,不为别的,叶飞这孩子有天赋,而且有韧劲,他真的能把一件事做长久,所以师父就利用这个事件,给叶飞言传身教,让他明白做大夫的责任感。
叶飞醒悟的很快,师父很满意,其实也就是随口吓唬一下,哪知道叶飞真的上心了,这让李神医很确定,叶飞就是他的徒弟了。
这个时候,大广播传来声音,响遍整个村子。
“李神医的电话,啊,稍等,什么,你说清楚点,哦哦,李神医,你儿子告诉你说,有一味中药县城里的药铺没有,问你能行吗,你儿子说,这味中药叫,七叶一枝花。”
师父和叶飞静静地听完,师父眉头紧锁,“解毒主药没有,这怎么行。”
师父急忙进屋,叶飞紧跟其后,“师父,少一味药没事吧?”
师父进屋拿起铲子和竹笼,一边走一边交代说:“你一会去村委会,再给我儿子打电话告诉他,没有七叶一枝花,就让他多买两幅药,一副加苦参30G,另一副不加苦参,等他回来,你把没苦参的药,用武火三晚水熬成一碗水,一个小时内必须让孩子喝下去,否则性命堪忧。”
说话间两人走出院子,叶飞急忙问:“师父,你要去哪?”
“我去进山采药,有毒物生长的地方,7米之内必有解药,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叶飞。”师父突然郑重起来,“这孩子的生死就看你的了,记住,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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