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一让,借过。”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这些女性工作者身边挤到公寓门口,门口第一位的患者挡着门说啥不让进,还跟安洪峰喊:
“你个大老爷们的,跟我们女人挤啥,你知道里面干嘛的么,是你说进就进的么?”
安洪峰无语的拿出电话,发了微信不久,门开了,开门的是穿着护士装的葛红英,看见安洪峰的时候吓得她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安安教授,怎么是您?”
安洪峰推开挡门的女人,挤进公寓大门一看,好家伙,十几平米的客厅最少有20来个女的在打点滴,空气中这胭脂水粉味儿,都刺鼻子。
“安教授,你听我解释。”葛红英急的都快哭了,如果被这位大魔王知道他们在校外开私人诊所,别说她了,安妮和叶飞肯定被开除学籍,这种惩罚是她可承受不起的。
“不用解释,安妮和叶飞在哪呢?”安洪峰迈开步子就往卧室方向走。
葛红英慌张的急忙挡住门口,“安教授,求你了,这事跟她们没关系,是我的错,你罚我吧。”
安洪峰这才仔细打量葛红英,“罚你,跟你有什么关系,哦对了,你是不是那个叫莉莉的学生?”
“啊,您怎么知道的?”葛红英张目结舌。
安洪峰看着她点点头,“我准备帮你向学校申请助学金,你的倔强让我很佩服。”
“安教授,我……”葛红英惭愧的低下头。
这个时候,卧室房门打开,安妮陪着一个女人走出来,“按照处方开药,我这实在装不下了,真抱歉。”
“安妮。”安洪峰喊了一嗓子。
安妮瞟了安洪峰一眼,抬手示意一下继续跟患者说:“就这样,我不送你出去了,下一位。”
跟患者告别后,这才看向安洪峰:“Dad,你来干嘛?”
“Dad?”葛红英张目结舌。
安妮这才介绍道:“这是我的father,咱们学校的安大魔王。”
葛红英瞪大了眼睛,吃惊的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
安洪峰笑了笑,迈开步子就进了卧室,看着改成的临时诊室,点着头说:“不错啊,排队看病的人都到楼道外了,我说你们怎么不去上课呢。”
“安教授,我们也没想到能来这么多人。”叶飞苦着脸解释。
安洪峰坐在椅子上说:“你俩这是要辍学单干了?”
“不能。”叶飞苦笑。
安妮舔着脸说:“Dad,你就不要管我俩了吗,求你了好不好。”
“看病归看病,学业不能耽误,这是我的底线。”
安妮当场表态:“OK,绝不耽误,保证门门成绩A+。”
安洪峰笑了,在安妮的头上糊弄了一下,可就在这时,听见门口有骚乱的声音,三人疑惑的走出去,就见前几天看过病的红姐,正拉着葛红英说着什么呢,当看见安妮和叶飞后,她一把推开挡路的人,冲过来抓着叶飞的胳膊哭求道:
“大夫,大夫求你了,帮帮我吧,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您救救我吧。”
叶飞急忙搀扶她问道:“怎么了,有事你慢点说,别急。”
哪知道她一下就跪下了,哭着说道:“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是宫颈癌,医生说要做手术,手术费加住院费,要20几万,我哪有这么多钱,你们都是名牌大学的医生,你们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你先起来,起来再说好么?”
叶飞和安妮搀扶她,可怎么都拽不起来,她摸着眼泪打开随身包包,拿出一张银行卡,“我所有的钱都在这了,里面有8万,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医院的大夫说,我这个病再不手术,扩散全身就死定了,可我没钱,他们不给我做手术,非得让我先筹钱,我是真没办法了。”
“这……你先起来行吗?”叶飞一脸为难,“起来再说,有困难咱们一点点解决吗?”
在大家的搀扶下,可算把她扶着站起来了,葛红英搬来一把椅子,她坐下一直哽咽着,屋里的姐妹们都眼睛含泪的默默看着。
叶飞和安妮面面相视,这种情况他俩还真无能为力,可就在屋内气氛压抑到冰点的时候,诊室门口的安洪峰说道:“哎呀,我就知道,一定会出这样的事。”
“爸,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行吗?”安妮反唇相讥。
“不让我说话,行啊,哪我的解决办法可就不说了。”
“你有解决办法?”安妮质问。
安洪峰笑着走进客厅,先看了一圈,这才说道:“这段时间,你们遇见几个比较严重的患者呀?”
“两个。”安妮急忙说:“一个宫颈癌,一个乳腺癌。”
“这么少?”
“少,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安洪峰说:“别急,先听我说行吗?”
安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安洪峰又看向下跪的红姐,说道:
“是这样的,我是协和医科大的教授,目前担任实验班的外科主任,我们学校呢,有个教学项目,为了让学生,学习并且能参与整个外科手术的全过程,学校发起一项基金项目,招患者来当志愿者,我们给你治病做手术,当然,主刀和副刀医生是我们这些有资历的教授,学生们从头到尾参与,旁观整个手术的过程,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女患者擦了擦眼泪,摇摇头示意没听明白。
“我简单点说,就是如果你愿意,跟我们签一份合同,你的病我们可以给你做手术,所有检查费用和治疗费用全免,而且还给你2000元营养补助费,你听明白了么?”
“我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安洪峰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愿意来当这个志愿者么?”
“我愿意,愿意。”
安洪峰急忙说:“你别急着答应,任何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况且我们的手术是为了教学,学生们也要参与手术的全过程,这无疑增加了危险系数,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她接过名片,有点不知所措。
安妮急忙拉着安洪峰进入诊室,叶飞也跟着进来,把门关上后,安妮质问道:“Dad,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什么人,会信口开河么?”
安妮若有所思的说:“哪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安洪峰无语的说:“以前学校就在协和医院里找患者,范围就那么大,上一届的学生,一个志愿者都没碰上,第二期实验班开学都半年了,还是一个志愿者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妮摇摇头,安洪峰苦笑道:“能在协和看得起病的人,都不在乎花多少钱了,他们只在乎安全性,能不能治好,谁还愿意给医学院当志愿者,万一人死在手术台上,都不用抬走,直接可以送上解剖课了。”
“呵呵。”
叶飞想了想说道:“手术的过程,是怎么安排的,就是为了给学生看现场么?”
安洪峰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今年上半年的夏天,你不还带着一个女的,参加过手术观摩课么,那时候没有志愿者,学生的观摩只能看手术录像,如果有志愿者的话,下半年你们就能亲自参与手术的全过程了。”
“这样啊,哪是可以跟她们商量一下的。”
安洪峰说道:“我也只能做这么多,能不能找来志愿者,我说的也不算,正好我琢磨你们这算条路,就多一句嘴,以后要是再遇见做手术的患者,没钱的,可以向学校推荐一下啊。”
“Dad,你真是雪中送炭啊,太爱你了。”安妮激动的一把抱住安洪峰,撒娇的还在他脸上亲了几口,“我爱你Dad。”
安洪峰很高兴,安妮终于正式的接纳他了,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三人再出来的时候,安洪峰受不了这屋里的香水味,说道:“这个这个,你们记得每天都消毒啊,我就先走了,你们忙。”
送安洪峰出门后,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叶飞和安妮就给大家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叶飞说:“刚刚说话的这位,是协和外科主任医师,心脑血管的专家教授,北京首屈一指的医生,现在虽然不在医院工作,在学校教学,但他说的话一言九鼎,这件事的确可行。”
“这个手术是不是有危险啊?”有人问。
安妮说:“任何手术都有危险,但Dad说,负责手术的人都是他们这些教授,其他医学生都是观摩,参与手术全过程,目的虽然是为了教学,但安全系数还是蛮高的。”
“意思是,做手术真的不花钱呗?”
“还给你2000块钱的术后补偿。”
屋里的一帮人顿时七嘴八舌的嘀咕起来,说这是好事,有救了云云。
当然,这种事不是安洪峰信口开河,医科大学的研究生,不是大学生的程度,是有资格参与手术的,但中国社会,手术的规章制度非常严格,一般人是没有这种机遇的。
协和医科大的实验班,可是全世界中西医结合最好的研究生班,中外医学家合资办学,所有条件都要考虑到,医生这种行业,本就不是纸上谈兵,如果从这个研究生班出来,还没上过手术台,那就不配是全世界最好的研究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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