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灵显得格外高兴,上前道:“那夫人,我们便去十里香的茶楼,可好?”
“都行。”白羽岚本来也不是想和这人扯上关系的。
而一边的徐雅诗却是炸毛了,她一把抓住安陵,气急败坏道:“安陵,你倒是好心的很,别人想做些什么,你就要去帮上一帮的。”
安陵对徐雅诗这副态度,全然不理会,道:“所以我同你说过了,你还是安心嫁去宫里好了,做个太子妃有什么不好的。”
徐雅诗一张俏脸气的通红,然而还是闷声道:“反正,我还是要跟着你们去。”
安陵上前,与白羽岚一行人走到了一起,百姓倒是有了更多谈资,这礼部尚书的小姑娘,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对靖安侯有意,然而流水无情。
只是可怜了那安陵小公子,竟然就这般追求一个求而不得之人。
一路上安陵都在躲避着徐雅诗的纠缠,而刻意去接近徐青灵,徐青灵则是双目潋滟的瞧着叶铭庭,白羽岚则和叶铭庭两人带着多多、囡囡,叶铭庭对徐青灵的接近,要搭不理,而白羽岚却对这一群人状况,十分头疼。
徐青灵在与白羽岚寒暄了几句后,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道:“据闻侯爷六艺皆通习之,我很是敬仰,不知哪日,可有幸同侯爷讨教一二。”
“粗陋莽夫,都不擅长。”叶铭庭敷衍道。
白羽岚暗道这厮在自己面前,总是各方面炫耀自己什么都强。
在六艺宴上,他的才华分明也是众人公证了的,此番这般说,还真是,随意啊,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打草稿的。
徐青灵被这般碰壁了一下,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刻,她就立马转换了表情,细声细气道:“侯爷百战百胜的英明,我们京城中人一直很敬仰。”
叶铭庭态度冷漠,只是敷衍似的点了下头,未置一词。
尽管叶铭庭显然不是很待见她,甚至都不搭上几句话,然而徐青灵还是在尽量找着话题。
这倒是让白羽岚都忍不住佩服这人的定力。
不过多多和囡囡倒是很不满了,大人之间的应酬,对于他们来说,显得有些枯燥而乏味,自然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
“娘亲,囡囡都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囡囡想出去玩儿。”囡囡突然拉了拉白羽岚的袖子,娇声娇气道。
而叶铭庭这下子也不打算问白羽岚意见了,直接用眼神示意她,又同徐青灵直接道:“我们都在这里待了许久了,先前也是说的坐一小会儿,夫人,孩子还有些想玩的地方没去,走么?”
自始至终,他说话,也是懒得扫徐青灵一眼。
他说的虽然是询问的话,但话语间却是不容拒绝的,白羽岚自然不好驳了他的想法。
“那么,两位徐姑娘,安陵,我们就先离开了,你们玩的愉快。”白羽岚笑着道。
徐青灵有些明显的失落,但为了不失了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这就从容地应下了。
而安陵则是一脸沮丧,对着白羽岚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眼神,然而都被叶铭庭冷眼扫视逼回去了。
几人离开茶楼后,里面又开始大吵大闹起来,全程都是徐雅诗的声音,而徐青灵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多多和囡囡玩的地方,也都不远,毕竟,这京城中也不见得有多大,古代也没多少孩子玩耍之地。
直到后面白羽岚突发奇想,将几人都拉到平素一条还算浅的小河边,现在河水已经结了冰,十分结实,几人这才一起在上面滑冰玩。
在之前没有娱乐项目前,白羽岚单独带着孩子,几人最喜欢的就是冬天去滑雪、溜冰。
过了后,叶铭庭又带着多多去玩了一会儿击球,路上瞧着了些小玩意儿,也都一并买了回去,甚至是见一先生的傀儡戏十分有趣,还买了一台子傀儡戏的器件儿,让侍卫搬回了府中。
晚上白羽岚操纵着那傀儡戏,演了一折子话本,这才将两个孩子哄着睡去。
正打算抽回手之际,背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按在那画幕后,压低了声音,道了一句:“估计多多和囡囡与别家小孩子那般不一样,也是夫人教出来的。”
“说谎话的,都会变成匹诺曹,最后被神仙拉长鼻子。”男人开口,缓缓将她先前的台词念了出来,道:“然而日后注定大富大贵之人,总是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男人笑着将白羽岚揽了过去,道:“倒不如让我来教教孩子,官场有多么险恶,所有人皆利己,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势必要不择手段。”
白羽岚虽然晓得这的确是事实,却无法苟同。
“让你教的话,孩子肯定都得教坏。”她这样嗔道。
不过,这也是事实,更何况......叶铭庭的身份......
她轻手轻脚地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又安静地关上了门,这才悄然离去。
京城中,历来在跨年的时候,不仅靖安侯府,其他许多大官人家,也会放烟花。
叶铭庭便陪着白羽岚跨年,他只披了件单衣,外面罩了件斗篷,在跨年的最后一课,天空升起火树银花,万家灯火中,一束束烟花绽放,便是那天空,此时也被映的都要瞧不见星辰。
男人一手拢了拢斗篷,一手渐渐在黑暗中握紧了她的手,道:“夫人,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嗯。”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在明年后的每一天,两人都要一起度过。
过年休假这些日,白羽岚便发现,整座京城,都在效仿靖安侯府,在门前装上过年收礼钱的袋子,免去了有些人投机取巧,利用过年送礼,以至于出现各式各样的贿赂情状。
据闻,跨年后,皇宫翻然一新,宫中又有一位妃嫔受宠十分,旧人换新人,云华山庄的贿赂一事,又莫名其妙地全部解决了,哪几家又要办亲事 ,哪几家又受了冷落,渐渐没落。
但最近京城中突然开始流行起来一种彩笺,据说是从那京城第一才女手中流传出来的,做的格外精美,分为梅、兰、竹、菊四类,冬日,便做了梅花点点的红色笺纸。
但见一位府中常客,工部尚书的夫人与柳梢赠了柳梢一枚,道:“这青灵笺啊,我丈夫最近也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不是我多嘴,我瞧着啊,也同那些名艺伎做的没甚么不同,不过是借着这做笺纸的人的名气,传的更广了一点而已。”
翻了这一年,绿意也不再为京城夫人所排斥,近来,竟然还慢慢地与这些夫人友好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白荣最近势头越来越大,大有挤掉兵部尚书之势。
绿意拿过来,瞧了两眼后,本着心里对白羽岚的偏心,道:“不过是些纸而已,我瞧着啊,她这是要在这危机起伏的王朝里,弄点洛阳纸贵,做的还不如夫人呢。”
绿意心里可明白着呢,这徐青灵,早就对靖安侯心存敬慕,只不过碍于她那文人的清高傲骨,断然是不会主动去见的,上次在那街头一见,这便像是害了相思一样,以她来看呐,从前若说是敬仰,现在瞧见靖安侯的皮囊,只怕是热情再涨三分。
绿意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又替白羽岚愤愤不平,还好她家白荣是个老实人,长得也是一副老实人模样,不至于妖孽祸水。
白羽岚走了过来,拿着这苏夫人的首饰盒,道:“先前夫人要求定做的首饰,年后这便紧赶慢赶地做了出来,只不过员工过年也要放假,所以才迟了些。”
“无妨无妨。”苏夫人笑着道,她很是友好地拉过白羽岚的手,好心道:“你可要看紧靖安侯,虽说这男人啊,纳小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那徐青灵却是断断不能的,那清高的样子,指不定进了府,仗着娘家地位,就得将你从主母位请下去。”
白羽岚失笑,知道她是好心,也便没有多说些什么。
“夫人好意,我自然晓得的。”
白羽岚从绿意手中拿过彩笺,见上面梅花点点,用小篆书上一句诗词,这便开口,轻声念道:“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高水阔知何处?”
“果然是才女。”
苏夫人已经四十好几了,她在府中的大儿子,都已经娶了妻,此刻,他一脸不满道:“是有些小文采,不过就是眼太高,这样清高的女子,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可算是碰不得。”
“这诗,那也是从前一位出名的诗人而写,要真说是才女,这徽朝京城百年,也只出得一个,便是当年的苏家长女,前朝太子妃,那时冠盖京城,惹得多少皇族、公子争相追逐,只可惜终究红颜薄命,那般年轻,竟然就早逝了。”苏夫人感慨着。
“如今这徐青灵,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白羽岚对这副评论不予置评。
不过想到那早逝的太子妃,她那瞎眼的婆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唏嘘的。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那些才子们,正在向着红楼蜂拥而去,据说是徐青灵与那青楼艺伎战诗,而那艺伎同样也是个扬名在外的,此番二人一起,虽身份不同,但这徽朝广大民众对这些也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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