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楼闻筝一早就接到盛明予的电话,说要出门办事,让她过去接他。
她顶着一脸没睡醒的起床气出现在盛明予家楼下,盛明予靠在车身上等她,见她这副样子,笑眯眯的说:“你可别疲劳驾驶,我的小命全在你手上。”
楼闻筝懒得搭理他,上了驾驶座问:“去哪儿?”
“先去吃早餐。”
盛明予指路,车在一家包子店门口停下,盛明予似乎是这家店的常客,老板一见他就笑:“今天还是三件套吗?”
“嗯,来两份。”
“好嘞。”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不大一会儿老板端上来两份早餐,热乎乎的大包子,豆浆加几根炸得金黄酥香的大油条。
楼闻筝面无表情的问:“不是说有事要办吗?”
“办事也得吃饱不是?尝尝吧,这家包子很好吃的。”
楼闻筝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认命的叹了口气,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她一怔。
肉包子皮薄馅儿足,一口咬下去,新鲜肉汁糅着恰到好处的葱姜香气直击味蕾,三两口吃完一个,她精神都好了起来。
“味道不错吧。”盛明予得意洋洋的问:“这家店开很多年了,我经常绕路过来吃。”
楼闻筝低头喝豆浆,没接话。
楼闻筝吃了五个肉包子,两份豆浆和三根油条,盛明予付钱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在吃这么多的情况下还这么瘦的?”
“免费给人干活,总得吃回本才不亏。”
盛明予:“……”
接下来的一整天,楼闻筝都跟着盛明予跑。
盛明予很忙,两个公司外加五六个堂口,大大小小一堆事情要处理,他忙得连午饭都没时间吃,却没忘了给楼闻筝点份外卖当午餐。
跑了一天,傍晚好不容易歇下来吃饭,盛明予接到晏立安的电话,让他过去开会。
开会地点在晏立安住的郊区别墅,楼闻筝把盛明予送到别墅区,车在距离别墅两百米的地方停下,盛明予诧异道:“怎么不开过去?前面有地方停车。”
楼闻筝熄了火,掏出手机开始玩连连看:“你自己过去,我在这等你。”
“你不去?”
“我不想看见那个老东西。”
盛明予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妥协道:“行,我尽快回来。”
盛明予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等他开完会回到车上,发现楼闻筝还在玩连连看,他离开的时候她在通3657关,这会儿已经玩到3684关了。
他上了车,楼闻筝连头都没抬:“稍等,我过完这关就走。”
盛明予没催她,降下车窗点了根烟。
楼闻筝花了五分钟通关,合上手机问:“现在去哪儿?”
“回家吧。”
“好。”
回到盛明予的住处,楼闻筝停好车,把钥匙抛给盛明予:“我就不进去了,明天见。”
盛明予迟疑了一会儿,问:“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不要。”
盛明予:“……好吧,明天见。”
楼闻筝转身就走,盛明予又叫住她:“你把车开走吧,明天再开过来。”
楼闻筝顿了顿,说:“行。”
接了车钥匙,楼闻筝开车离开。
盛明予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拍了拍后脑勺,楼闻筝到底想干嘛?
楼闻筝说给盛明予当一周的司机,就真的勤勤恳恳开了一周的车。
盛明予每天都很忙,见客户,谈生意,处理堂口纠纷,还有帮晏立安解决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这些事他做起来熟门熟路,七年时间,他俨然成了晏立安手上最利的一把刀。
晏立安似乎很重视他,每天都会让他过去一趟,有时候是开会,有时候是嘱咐他做一些事,有时候则是简单的一起吃个晚饭,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亲父子没什么区别。
他们见面的时候楼闻筝从不靠近,要么在车上等,要么去附近的奶茶店买杯奶茶慢慢喝,这七天她连连看过了快五百关,比过去半年玩得都多。
第七天,晚上八点半,车停在远离市区的半山别墅,楼闻筝坐在车里,连连看玩了一半,百米开外的独栋别墅传来一声巨响,一瞬间火光冲天,整座别墅迅速陷入火海。
火光里,盛明予走了出来,他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棕色皮夹克上溅了星星点点的血,他脱下夹克扔到车后座,楼闻筝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他用力擦了两下脸。
车里没人说话,不远处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盛明予盯着看了一会儿,说:“走吧。”
车避开监控,从坑坑洼洼的小路下山,一路颠簸,刚驶上国道,盛明予突然说:“停车。”
楼闻筝依言靠边停下,盛明予迅速打开车门下车,俯身在防护栏上干呕起来。
吐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楼闻筝下车,拧开一瓶水递过去,盛明予喝了两口,靠在车身上喘粗气。
半晌,他说:“可怕吗?”
楼闻筝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盛明予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笑了起来:“你一个女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
楼闻筝还是没接话。
盛明予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下意识皱眉:“叔?”
“现在?”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盛明予叹了口气:“去一趟XX酒店,有个酒宴,今晚你可能很晚才能收工。”
送盛明予到酒店,楼闻筝停下车就掏手机,想玩游戏打发时间,盛明予却说:“进去吃点东西吧。”
“不了,我不饿。”
“不是饿不饿的问题,我是过来给晏叔挡酒的,今晚大概率会喝醉,你得扶我出来。”
楼闻筝:“……”
跟着盛明予进了酒店,宴会厅人来人往衣香鬓影,盛明予一出现就被拉走了,楼闻筝没跟过去,随便找了个厨师往跟前一坐,开始吃现做的自助餐。
在她吃掉一只帝王蟹,两盘甜虾,两块惠灵顿牛排,三根羊肋骨,半只烧鹅以及两只烤鸡腿后,时间接近十一点,盛明予也终于脱身走过来,他精神状态还好,只是脸上泛着潮红:“走吧,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