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愣,他瞥了赫连逸一眼后,又重新看向谢南珺。
他还以为这是谢之山强占了玉佳人而生的孩子。
却原来还是赫连逸的。
萧墨川言道:“父皇,南珺被谢之山当做庶子,一直被困在谢家,对于谢家的事儿了如指掌,他母亲也被谢之山当做要挟,逼迫南珺为谢家做事,所以,他还能不知道那遗骨就是他母亲么,父皇如何还要强留他母亲的遗骨不愿归还?父皇不是最看重皇家颜面么,此事若是传出去,皇上的颜面该往何处放?”
皇上一听,瞪向了萧墨川。
这个儿子,本事是有本事。
可胳膊肘却往外拐。
贱人生的就是贱人生的。
生来就不是自己人,不会帮着自己。
皇上眼底的厌恶,让萧墨川一阵心寒。
皇上如此厌恶他,又何必让他存于这个世上。
当年元锦心有孕时,皇上何不直接赐上一碗落子汤。
也好过现在,所谓父子,相看两厌。
为了谢南珺,萧墨川并未有任何退缩,哪怕被皇上瞪着,他也依然挺直了背脊。
忽然。
皇上大笑了起来。
他后退了两步。
所有人都看着他,不明所以。
皇上先是看向赫连逸,说道:“既然被拆穿了,那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佳人的遗骨就在青虹寺,朕每日让高僧为其诵经,想让她怨念消散,早登极乐,你要接走就接走吧。”
赫连逸眉心微蹙,不知皇上唱的是哪出,当真是因为萧墨川那句怕影响到皇家颜面,所以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强占玉佳人的遗骨了?
这时,皇上又说道:“哦,对了,还有个人你也一并接走吧,当然若非她,只怕谢之山也没那么容易就偷走了佳人,你把她一并带走,让她跟你回去,到佳人面前好好忏悔吧?”
“谁?”赫连逸看着皇上,心里有种说不出怪滋味儿。
皇上轻笑一声,便是让人去将元锦心带过来。
此时,萧墨川的心头却升起一股不安。
他看向谢南珺,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
谢南珺感觉到他的不安,而他自己的心里也同样惴惴不安。
皇上看着他们二人,笑着说道:“待会儿锦妃来了,你们若还能十指相扣,那可真是情比金坚了。”
萧墨川和谢南珺互望了一眼。
两人向来聪明。
当听到皇上这番话后,便已经猜到了一些。
难道……元锦心就是当年那个侍奉玉佳人的婢女?
不多时,元锦心就被人带到了大殿。
她还在想着皇上把她从冷宫里叫出来所为何事,难道是萧墨川孝心发现,恳求着皇上放她出冷宫了?
她一进来就直奔皇上面前,倒是不曾注意到边上的人。
“皇上,您是要放臣妾出冷宫么?”元锦心跪在地上,作出一副可怜模样。
皇上勾唇一笑:“是,朕不仅要放你出冷宫,朕还要放你出宫,让你回家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很想‘家’吧?”
元锦心一怔,有些听不懂他说的话:“回、回家?”
随后,就听到身后一道震怒的声音传来:“元锦心!”
元锦心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随即她便转身看去,还不等她看清来人,脖子就被人一把掐住。
“元锦心,你没死!是你联合谢之山抢走了玉儿,害孤王与玉儿分开这么久,至今阴阳相隔!”
难怪当年谢之山那么轻而易举地带走了玉佳人。
原来是有内应。
元锦心睁大了眼睛,看清了来人,吓得她瞬间脸色发白:“大王……”
“亏的玉儿当年对你那般好,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元锦心有些呼吸不过来,她不停地扒拉着赫连逸的手,求饶道:“大王,你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若不是孤王这只手掐在了你的脖子上,你会知道错了?”赫连逸恨不得将元锦心剁碎了喂狗,“当年,你为何要与谢之山里应外合抢走孤王的玉儿!”
元锦心一脸惶恐,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是如实招来。
“我、我也只是想飞黄腾达,跃上枝头,我不想只当个婢女,谢之山说、说他会帮我成为皇上的妃子,以后便不是低人一等的婢女,而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了。”
谢南珺想起之前,元锦心见钱眼开的样子,明明已经是妃子,却还恬不知足,想要更多金山银山。
原来从一开始,元锦心就是贪财才动的歪心思。
“就为了这个,你就不惜害了对你如姐妹一般好的玉儿?”赫连逸收紧虎口,心如刀绞。
一旁的萧墨川却无动于衷。
不是他冷血。
而是他未从元锦心身上体会过一天的母爱。
当初元锦心装疯卖傻的时候,一犯病就要打他。
他念及她是他母亲,也就忍受了。
也算是偿还了生育之恩。
至于养育之恩,那是一点也没有。
而今,便是赫连逸将元锦心掐死了去,他的心也不会痛一下。
他唯一担心的是,他的父皇本就是破坏谢南珺父母的始作俑者。
好在最后是谢之山下的手,而他的父皇并未来得及下手。
所以谢南珺还能不去在意这些。
可如今,他的母妃与谢之山联手,害了谢南珺的母亲,那是实打实的伤害,谢南珺不想在意也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