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川这才明白,在元锦心来之前皇上对他与谢南珺说的那番话是何含义。
他不禁握紧谢南珺的手,内心惶恐不安。
元锦心呼吸越来越不顺,只觉得下一秒就要断了气一样。
她不想死。
她不甘心。
她只是努力想让自己过的更好有什么错!
越想越崩溃的元锦心,道出了当年的实情。
“她对我再好,我也只是一个婢女,永远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啊,我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想成为高高在上的主子,世子妃什么都有,倾世容颜、大王的宠爱,身份地位荣华富贵,她什么都不缺。”
“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求世子妃说服大王,收我为妾,她都不肯,那我只能自己争取,做不了大王的妾,那我便去做萧国皇帝的妃子,一样高人一等,所以我才与谢之山一拍即合,他帮我成为皇上的妃子,我帮他得到世子妃。”
元锦心与谢之山里应外合,故意跟玉佳人说皇上有意接近、不安好心,当年赫连逸就像现在的赫连浔钰一样,冲动又没心眼子,当即就去找皇上算账。
也正是他这一离开,给了谢之山可乘之机,加上元锦心暗中帮忙,将玉佳人迷晕之后,偷偷带走了。
然后再上演了一场葬身火海的戏码,骗过了赫连逸。
而元锦心转身就和谢之山去找了皇上,说本想来一场金蝉脱壳,结果失手,害得玉佳人死在了大火中。
皇上伤心欲绝,借酒消愁,谢之山趁机在酒中加了料,促成了皇上和元锦心的好事。
最后,元锦心顺理成章成了皇上的女人,而赫连逸以为妻子与婢女都被烧成灰烬,绝望地回了塔虏。
这些事儿,早就在皇上发现了玉佳人的遗骨之后,就去逼问了元锦心,所以他是知晓的。
他也恨,恨元锦心竟然敢伙同谢之山瞒天过海。
他本想着等超度完玉佳人的遗骨之后,就将元锦心送去给玉佳人陪葬。
没想到赫连逸竟找上了门。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玉佳人还给赫连逸生了个儿子。
既如此,就不要怪他搅浑这趟水。
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他倒要看看赫连逸要如何处置元锦心,而元锦心又是萧墨川的母亲,那萧墨川与赫连逸的儿子又当要如何相处!
想到这。
皇上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赫连逸看着他那无耻的模样,心头烧起熊熊火焰。
元锦心还在哀求着:“大王,你就饶了我吧……”
“萧帝说了,让孤王把你带走,带去玉儿面前忏悔,你就跟着孤王回塔虏,日日跪在玉儿的墓前磕头,磕到死!”
说完,赫连逸揪着元锦心准备离开,刚走两步,见谢南珺还站在那,便是说道:“南珺,还不随孤王走?”
谢南珺微微一怔,而后看了一眼被萧墨川紧握的手。
赫连逸瞥了萧墨川一眼,:“那半年之约,作废!孤王现在就要带南珺和他母亲回塔虏,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再踏出塔虏一步,也不许你踏进塔虏一步!”
萧墨川一惊,刚欲开口,就见皇上说道:“祁王,这就是你不向着朕的结局。”
他都不愿喊一声“川儿”,只冷冰冰地称呼萧墨川为“祁王”。
而先前喊“川儿”,也并非真心,不过是假装亲切罢了。
赫连逸见谢南珺还不肯松手,顿时眉头一蹙:“南珺,若他不是元锦心的儿子,只是萧帝与别人的儿子,孤王还能勉强接受,给你们半年的时间来证明,可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他的父亲不可原谅,他的母亲更加不可原谅!若不是他们,今日孤王就不会来寻你母亲的遗骨,而是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萧墨川感觉到谢南珺的手松动了,他心一紧,忙喊道:“南珺!”
“南珺!”赫连逸也喊了一声,“还不随孤王走,去接你母亲回塔虏?”
谢南珺垂下眼眸。
萧墨川急得不行:“南珺,我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谢南珺轻声说道:“萧墨川,我要去接我母亲了。”
说完,他便用力拂开了萧墨川的手,朝赫连逸走去。
萧墨川想追上去,却被皇上派人拦住:“祁王想去哪儿?人家塔虏的事情你掺和什么?难道你还想做出什么叛国之事来么?”
好大一顶帽子扣了下来。
萧墨川不禁回头看向皇上。
那是他的父亲。
更是一个无情的帝王。
“父皇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儿臣安上罪名了吗?”
皇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你安分守己、乖乖听话,朕自会念在你是朕儿子的份上,保住你这一身荣耀。”
萧墨川冷呵了一声,而后转头看向殿门口。
谢南珺已经随赫连逸离开,早不见了踪影。
“朕也不管你将来是要娶个女人还是娶个男人,但这个谢南珺,你是想不了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好好地当你的祁王,替朕守护好朕的江山,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萧墨川收回目光,朝皇上看去。
皇上微微一怔,竟是被他那震人心魄的眼神给惊住。
那一刻。
萧墨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朝皇上拱手作揖,声音平静的可怕:“儿臣自会替父皇守护好这萧国江山。”
皇上眸光微敛,他盯着萧墨川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赫连逸与谢南珺在离开萧国之前,朕都会让人看着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儿臣不会让父皇失望的。”萧墨川垂着眼眸,没有再看皇上。
……
瑞王府书房。
萧恒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你确定?”
“属下确定。”
萧恒轩扇着折扇,在书房踱步起来。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萧恒轩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子,起起伏伏,着实让人眼花缭乱。
他忽而笑了起来:“如此一来,祁王便是功高盖世,也无济于事,他已经注定与皇位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