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想吃的美食,薏崽心情越发好,被星星拉到一边,避开只顾着打电话的男人时,虽然因为要躲开对方,所以被星星拉到怀里了,但薏崽还是很开心。
薏崽甚至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她只顾着看星星带笑的眼睛了。
“有点甜。”
薏崽喃喃出声。
“什么?”
有一桌客人正在推杯换盏,显得十分吵闹,大概是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为了听清,他离得越发近了几分。
薏崽眨了眨眼,因为心里生出的害羞这种奇怪的情绪,从而掩饰般说道:“虾肉,甜甜的。”
“我也觉得,很甜。”
他回道,带她从因为生意很好,从而显得拥挤的餐厅离开。
吃完饭,应该分离了。
薏崽有些不舍。
好奇怪的情绪啊。
薏崽有点迷茫,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但她又不知道不安源自何处。
有心事的薏崽注意力不怎么集中,所以又一次被他拉了过去,避开旁边踩着滑板喊着美女的男生。
薏崽回神,眼神却放在了他的手上。
她拉着他的手:“你的手,真好看。”
他看起来很羞涩的样子,耳朵都红了。
薏崽有种她又在欺负他了的错觉,她放开他的手,和他告别。
江随在家里,他在抽烟,抽了很多,门一打开,全是烟味。
薏崽被呛到,咳嗽了起来。
江随这才掐灭手里的烟,打开窗户透气,脚也放到了身前的茶几上,问她:“你去哪里了?”
“本来要去卖头发的,星星请我吃饭,就没有卖头发了。”
她的坦诚,让江随有种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憋闷感。
他咬牙:“你知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你女人的关系。”
“你和其它男人一起吃饭,被人看到后,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
“对不起。”
薏崽道歉,这样的话,她就等于给他戴绿帽了。
“你……”
“不然,你告诉所有人,你不想和我好,厌烦我了,我搬回去住。”
江随感觉自己真的能被气死,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积攒的怒气却莫名被另一个想法覆盖。
她手好软。
薏崽皱眉,把自己被抓住的手抽出来。
江随大概是冷静下来了,他把烟头全部丢到垃圾桶里,平复下心情:“是你先和我告白的。”
“是你嗤了一声,说你不喜欢我的。”
“那你就喜欢我吗?”
“我告白的时候本来就是这么说的。”
“再告白一次?”
“不要。”
“你……”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说话声音本来就这么大!”
薏崽瞪他,他也瞪薏崽。
仿佛两只斗得不分出个你死我活就不停歇的蝈蝈。
嗯,蝈蝈眼睛大概没有他们俩大。
薏崽后退一步:“你在生气?”
“我不该生气吗?”
“……”
薏崽烦躁地扯头发,头皮传来的疼痛让她变得不那么烦躁,因为注意力转移了。
江随制止她残害自己头发的行为,叹气:“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应该是喜欢的。”
“是吗?”
江随语气里带着不信的意味,他上前一步, 不顾薏崽的抗拒,把她抱在怀里。
薏崽忍了会,忍不下去,给了他一脚。
“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我喜欢你,就不应该抗拒你吗?”
“你觉得呢?”
“为什么不能是我性格使然,比较冷淡呢?”
“冷淡个几……个屁,老子欠你的?”
江随也抓了抓头发,显得十分烦躁。
“我救了你的命,救命之恩。”
“那老子以身相许。”
江随说着,低头亲她。
薏崽条件反射一拳打过去,被他接住,薏崽觉得,她应该忍,所以在他明显放慢速度继续靠近,要亲自己的情况下,她忍着没动。
在即将被他亲上之前,薏崽还是偏头躲开,然后,被他在脸蛋上咬了一口,力道很重,留下了一圈牙印。
薏崽委屈,薏崽哭着揍了他一顿,江随没还手,也没躲,只是有些自嘲地看着她哭。
薏崽揍完人,跑了。
跑出去后,却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寻了个没什么人,又不至于显得可怕,会遇到危险的地方,薏崽蹲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之中。
到底什么是爱情呢?
是夏倚云那样的?
是周围和自己男友女友大肆秀恩爱,换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勤那样的?
又或者,是爸妈那样相守一生?
可是,好像已经没有爸妈那样的爱情存在了。
有人看到了薏崽,喊她。
薏崽抬头,好在她没有继续哭了,只是眼睛略微有一点红。
“走啊,去喝酒。”
薏崽不想去,对方便围了过来。
“云姐请客,你是不是不给云姐面子?”
薏崽不想和她们打架,现在打架肯定是自己吃亏,虽然江随会帮她找回场子,但那是之后的事了。
她起身,她们这才满意了几分。
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出那圈牙印。
这群人也没看出来。
夏倚云请客的地方,不是江随的场子。
薏崽犹豫:“为什么不去盛夜?”
“云姐想在哪就在哪,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你还真是个好狗腿。”
“你说什么?”
“骂你是狗呢。”
在打起来之前,夏倚云出现。
她微仰着下巴,带薏崽进去。
等到了里间,夏倚云离得近,看到了薏崽的脸,她握紧拳头,指甲掐入手心,却恍若未觉。
“你为什么,非要和江随在一起呢?”
她的声音有些轻,轻到薏崽没听清,疑惑地转头看她。
薏崽也不明白,为什么夏倚云非要喜欢江随呢?
她家世好,长得也不差,却偏偏要跟在一个小混混身后跑,诚然,这个混混长得好看,可薏崽觉得,好看的人,不可能只这一个。
如果是两情相悦,薏崽倒是也能理解,可夏倚云也是单相思,就如旁人眼中,薏崽也是单相思一样。
有时候意外就是发生得那么突然。
突然到薏崽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莫名就有人盯上了她们,而夏倚云,却一改常态,护在她身前,让她赶紧走。
薏崽不打算走,却被平时总是针对她的小太妹们拉着,身不由己地被拉走了。
很奇怪啊,她们一口一个云姐喊着夏倚云,跟着夏倚云吃香喝辣,夏倚云送她们各种礼物,她们觉得比起薏崽,夏倚云才是和江随更配的那个人。
但遇到事情的时候,她们却把薏崽拉走,把夏倚云丢在原地。
好在夏倚云没事,江随出现得十分及时,他脸上带着血,是被啤酒瓶打破从而流下的血,他怀里,抱着衣衫不整的夏倚云。
很混乱的情况,很混乱的场景,混乱得薏崽眉心一突一突的。
更混乱的是,拉她走的小太妹们,众口铄词地指认她,说是她设的局,因为争风吃醋,因为想要让夏倚云身败名裂。
薏崽混乱的思绪,这才找到了线头。
原来是这样啊。
那一团乱麻在找到线头后,很快便被理顺。
夏倚云的家人过来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江随出现,脸上仍旧带着干涸的血,他面容冷凝,抬手,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薏崽其实没少挨打,打架哪有不受伤的,只是,她很少挨人巴掌,即便挨了,她也不可能委曲求全自怨自怜,她只会以更狠更重的力道打回去。
但因为打她的人是江随,她没有还手。
做小孩的时候,薏崽就发现,人间事,太多无能为力,太多无可奈何,太多无奈,太多意难平,以及遗憾。
成为大人后,薏崽却发现,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意难平和遗憾变得更多,多到乃至于几乎将人压得完全喘不过气,仿佛窒息。
一如此刻。
江随没有再回过他原来的家,薏崽也没有回。
她被父母带回家,爸爸看她一眼,眼神难掩憔悴,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弯了下来。
妈妈眼里满是失望,却还是给她递了饭。
回到家里的薏崽,听到了很多关于她的言论。
从小就不学好,惹是生非,到处欺负人,和人混社会,跟人同居,水性杨花,凭借那张脸,混迹在一群混混之中……
这已经是比较好听的言论了,更难听的,薏崽听到妈妈骂了回去。
“妈妈,你不觉得,我很讨厌,你当初就不该生下我吗?”
“如果你真的如他们所说那样不堪,妈妈也有责任,是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上,却没有好好教导你,保护你,是妈妈该问你,你会不会觉得妈妈很讨厌,恨妈妈啊。”
薏崽觉得难受。
妈妈的怀抱无疑是温暖的,薏崽被妈妈抱着,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醒来的薏崽平静地和过去的一切做了切割。
切割之际,她们得意洋洋,仿佛斗胜的公鸡,步伐都透着股趾高气扬。
“瞧瞧这是谁?你还不知道吧?江哥和云姐在一起了哦,江阿姨认可的儿媳妇,从头到尾,都是咱们云姐。”
许是她的无动于衷,激怒了她们,她们的话语开始变得难听起来。
薏崽依旧无动于衷。
她走出大门,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雨了。
她们倒是乖觉,只敢嘴上哔哔,因为知道薏崽不好欺负,真敢上手,她们也别想讨到什么好。
果然,下雨了呢。
薏崽抬头,雨丝落在她脸上,顺着她的脸往下滑落,看起来,仿佛是她在哭一样。
但薏崽没有哭。
她只是意识到了一件事,有时候,人应该及早地意识到自己的平凡和普通。
满腔抱负,踌躇满志,志得意满?
不,她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不过的平凡之人罢了。
芸芸众生之中,最普通平凡不过的薏崽,在被雨迷蒙了视线时,扑面而来的雨丝却突然消失,仿佛有人为她撑起了一座风雨不侵的港湾。
她抬头,却看不清来人,直到来人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稀世珍宝般帮她擦了脸上的雨水,她才看清来人是谁。
“星星……”
他还在啊。
她呢喃,落入一个干净温暖至极的怀抱之中。
薏崽原来不是爱哭的小孩,她觉得胆小鬼才爱哭,但她还是变成了她眼中胆小的爱哭鬼,只不过,她这个爱哭鬼,从来都是咬着牙,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哭。
即便是在只有她一人的安静环境之中,她也没法哭出声来,只能是无声地哭。
薏崽抱住来人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积攒的所有烦躁委屈痛苦难过,仿佛都在这一次,一起哭了出去。
雨幕,黑伞,相拥的男女,三者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图画。
江随手中的伞落在地上,他垂眸,默然无语,转身离去。
人世间的确有很多无可奈何,可这些无可奈何,总有被打破的那一天。
雨越下越大,自认为人冷淡的薏崽仿佛一个粘人精,一直粘着她以为早就走了,蓦然回首,他却仍旧还在的盛世美景。
这盛世美景大抵不会属于我,但我或许可以拥有他一时半刻,这样,似乎也不坏。
他笑起来的时候,薏崽仿佛握住了天上的星星。
璀璨夺目,独属于她的,星星。
虽然,只是错觉罢了。
薏崽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少女,她顺着脑子里出现的冲动,抱住他时,他没有反抗。
她亲上去时,他也没有反抗,在她试图更进一步时,他却轻轻地推开了她。
薏崽甚至没敢看他的眼睛,明明她最爱的,便是他带笑的眼。
原来,不是不在乎那些流言和议论, 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让她在乎的人。
可遇到的时候,太晚了啊。
薏崽松手,看着地面,仿佛地面有一朵美得令人不愿意移开视线的花。
她好像听到他说让她等等,他很快就会回来,然后带她回家。
什么是家呢?
薏崽其实不是那么明白,但她很清醒。
童话里的灰姑娘,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灰姑娘。
而她,连灰姑娘都当不了。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薏崽从未觉得,自己会获得一份至真至纯的爱,她凭什么?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被人找上门时,薏崽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找上门的是个女孩,她带着出身良好家境的优越,和被家人宠着的不谙世事的天真和纯粹。
她说,薏崽是个祸害。
薏崽甚至没和她吵,只是在听到她本来是来骂自己的,却只说了一句她或许已经觉得很伤人了的祸害和不配后,就开始偏离了话题。
她大概仍旧认为她是在找茬,但薏崽听到的,却是她在夸自己的话。
她夸自己好看。
薏崽笑了起来。
她呆了一下,有些脸红,放下她认为的狠话,即,让薏崽别痴心妄想,以为能攀上高门大户的门楣之后,就跑了。
女孩子有时候,其实很可爱的。
薏崽仍旧在笑。
笑过后,她眉间又染上了几分愁绪。
很轻很淡,仿佛常年笼罩山峰的云雾,又或是连绵不绝的江南烟雨。
薏崽还是踏上了寻人的路。
她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一个人家境如何,哪怕那人再是伪装,可有时候,不经意间的细节,就能暴露一切。
更何况,他也没有伪装啊。
薏崽带着几分难过,在她从未踏足过明亮区域,见到了他。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线条被人画下,线这头是阴郁的色调,线那头却是明媚的色泽。
她在灰蒙蒙的阴郁这方,连踏出那条线的勇气都没有。
很奇怪,她在他面前,好像总能放下一切,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自然。
但也有些不巧,她见到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视线温和,没有丝毫打量,视线里只有善意。
薏崽却有些承受不了这些善意。
她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他追了上来,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个错眼的功夫,就找不到她了这种事情发生。
明明人海茫茫,这种事发生也不奇怪的。
“薏薏,你相信我吗?”
薏崽摇头,他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薏崽带了几分犹豫,还是伸手抱住他,踮着脚,把脸埋到他脖颈之间。
“我喜欢的,是天上的星星。”
“为什么不能是人间的星星呢?”
真奇怪,明明阳光明媚,她心里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因为下雨了,就看不到星星了。”
“那不下雨好不好?”
“太晚了呀。”
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不晚。”
“对我来说太晚了。”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用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的声音问她:“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吗?”
那大抵是错觉。
薏崽摇头,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
她走之前,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他所在之地。
谁知道天会下雨呢?
大概受到人的心情影响,于是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薏崽看到了女孩,她眼中是如临大敌的神色,她紧张地小跑了过来,对薏崽放她认为的狠话。
薏崽其实想抱一抱她,只是在她紧张的视线中打消了这个想法。
薏崽撑着伞,转身离开。
如果下雨了,就自己撑起一把伞,因为,应该不会有人为她撑起一把伞了。
看到奔腾的江水的时候,薏崽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她的世界太过灰暗,最令她绝望的是,这灰暗,如影随形,无法挣脱,无法改变,仿佛是既定的事实,无论怎么挣扎,都宛如琥珀中的虫子,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她越走越近,然后便停住不动了。
这世界破破烂烂,但美好的人在努力地缝缝补补。
美好的人衍生出美好的事物,破破烂烂的世界,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的样子。
一如在她生出这样的想法时,恰好响起的婴儿哭声。
真可怜,她名声都这样了,爸爸妈妈哪怕失望,却还是没有放弃她,可有的孩子,才刚刚出生,什么都没做,就被抛弃了。
你看,世界又多了一个美好的点。
她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妈妈。
薏崽把小孩抱了回去,在爸妈震惊至极的神色中,还是告知爸妈,小孩是捡来的。
仿佛看出了薏崽的想法,爸爸沉重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也好,也没说人活着,就必须按部就班地那样过,否则便是大逆不道啊。”
只要孩子好就行了不是吗?
妈妈其实更心疼薏崽,她问薏崽她想好了吗,薏崽说她想好了,于是妈妈也就没有了更多的问题。
等小孩再大一点,薏崽便搬家了。
世界确实越来越好,至少在薏崽眼中如此。
她养的小孩,也为她带来了许多美好,比如,这小子嘴巴特别甜,还不能控制尿床与否的年纪,就先学会了给她画饼。
他说,他会赚花不完的钱,让她再也不用辛苦烦躁地上班。
明明他还是个小孩子,可薏崽使唤他去干活的时候,他却乐颠颠地去,没有嘀咕和抱怨,问他是不是喜欢干活,他却说,因为爱妈妈,所以要听妈妈的话。。
总之,这小子别的不提,小嘴是真的甜。
薏崽开始喜欢粉色,但她觉得,她年纪增长,是不是不适合粉色,小孩就抱着她的脖子:
“妈妈永远是最美的妈妈,宝宝也喜欢粉色,因为妈妈喜欢,所以粉色肯定是最漂亮的颜色!”
什么嘴甜之王啊。
小孩当然也有烦恼,比如,班里小朋友说她爸爸喜欢他的妈妈,他们很快就要变成一家人了。
小孩担心妈妈有了别的小孩,会不会就不喜欢自己了?
“我不喜欢小孩。”
小孩如遭雷击:“我也是小孩。”
“可你是我的小孩啊,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的小孩。”
小朋友好哄,他信了。
薏崽有很多小号,她给了小孩一个,小孩如获至宝,一有空就要看看自己的号。
后来,薏崽意外发现,小孩的号上,除了薏崽和薏崽其它小号,竟然多了一个好友。
没有聊天的迹象,薏崽觉得,她应该尊重小孩哥,不能自作主张,觉得是为小孩哥好,就把小孩哥的好友删了,所以薏崽没管。
后来的薏崽,幸好她没管,因为小孩哥的朋友是大神。
被带飞的感觉,超好。
小孩长大,进入青春期,薏崽其实很担忧,因为她自己当年是不当人那种叛逆,她怕小孩和自己一样。
好在小孩到底和她不一样,他根正苗红地笔直生长,没长残,身高竟然也不低,没辜负薏崽给他买的纯牛奶。
他看起来,和薏崽一家,一看就是一家人。
薏崽一直是个孤寡,不想发展感情,不接受任何开始。
时间久了,薏崽觉得,当孤寡超快乐的。
小孩青春期的时候,薏崽因为担忧,试图曲线救国,于是加了小孩的好友,打游戏超厉害的大神。
她会和对方讨论小孩怎么养的问题,感觉对方好像不像个小孩。
小孩哥和他的大人朋友?
但对方人还挺好的,死小孩运气真好,她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大人朋友?
小孩平平安安长大,薏崽平平淡淡变老,直到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