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怎样?我还想你现在就离开这个房间,离开我的视线。”
一颗心仿佛再也无法安然,望着他那几乎要吃了她的眼神,她激怒了他吗?
望着他那幽暗的,冷鸷的,霸道的,如刀的眼神,她竟然恨不得扑上去去把他的脖子咬断,让他再也不能这样欺负她。
“我离开这个房间?离开你的视线?——你当真这样希望?”
高大的身材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一手掐腰一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最后双手抱着他的虎腰那么认真严肃的问她那样一声。
小幸竟然一下子说不出话,她不想冲动的让他滚,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根本不希望与他真的分开。
然而这一刻却说不出一声,哪怕是一个‘不’字。
他看上去好似只要她说一句他就真的会走,而如今,她已经无法留他,他的心里不高兴,她的心里也不高兴。
他却以为她是铁了心要他走,不自禁的淡笑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好,我离开你的视线,我保证,除非你让我回来,否则我——你多保重。”
那明明是恨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说了那句你多保重。
明明是想说:否则我死也不回来。
决绝的话,让两个人都无法回头的话,谁也没说。
他们都做不到真的把彼此送去外面别人的怀抱。
是不是两个人对彼此太过坦诚?
是不是真话说的太多就会这样?
真怕那样的争吵,像是两个疯子一样。
他走了,甩门而去。
徒留一阵凉风刮过她悲伤的脸上。
她坐在床上,如一个受了惊吓失落的孩子,就要哭出来的时候用力的咬住半片嘴唇,压抑着心里那份翻涌。
房间里静了一会儿,静的能听到她低低抽泣的声音,再到后来那哭泣声越来越……悲伤。
他去了书房,站在窗前不自禁的点了烟开始抽烟。
想到那争吵,像个发了狂的禽兽一样。
真是有失风度,想他这一生何曾被一个女人逼的几次发疯。
“卓幸,你到底是我的福星,还是上天派来逼疯我的灾星?”
当她把嘴唇咬的生疼,不得不松开那被咬疼的下半唇瓣,偷偷地哭的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他对她却是无可奈何。
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里,夹着烟的手指捏着眉心,他是心情不爽,被一个小女孩耍了还上了新闻。
长睫遮住了幽暗的眸光,他望着桌面上的鼠标,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如一尊雕像一样的在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昏暗的房间里,她独自在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默默地流了一些眼泪,偶尔的抽泣声从嗓子眼里发出来,再过不久,她却是坚强的擦干眼泪,把脸都擦的疼了,才又起床。
这样的夜晚,她只想去看看儿子女儿是不是睡的还好。
打开宝宝房间的时候,昏暗的视线里,那两张睡的香甜的小脸,静静地填补了她内心的酸涩。
后来再回到房间便是很容易就入睡了。
而他自然听到过她出门的声音,知道她去看过孩子,到后来本想找个客房去睡,却是在书房的沙发里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以前心情不好还会找兄弟喝喝酒,现在竟然一点兴趣也没有。
只想在家里呆着,哪怕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冷静冷静。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这个家里看着好似跟以前一模一样。
张姐跟王姐去给姐弟俩穿衣服,两个小家伙都不怎么配合的跟两个长辈闹着,还得逞的坏笑。
她早早的起床去了厨房给孩子准备早饭。
他起床后只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就去厨房倒水喝。
遇见!
她站在台子前拿着刀切着胡萝卜的动作那么利落,旁边的炉灶上坐着砂锅在熬粥。
漆黑的眸光望着厨房里的情景一会儿才微微的垂眸,迈着大长腿往厨房里走去。
“早!”
他低声打招呼。
她明明感觉到他在靠近,却是头也没抬一下,眼睛更是专注的盯着自己手上做的事情:“早!”
两个人互相打招呼,却是谁也不看谁,他拿了大水杯,想去拿玻璃杯倒水的时候发现台面上已经没有,昨晚被张姐都收进了上面的壁橱里。
美丽的长睫微微掀起,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水便知道他要干什么,放下手上的刀子跟蔬菜把手用旁边的毛巾擦干,微微抬脚打开上面的橱子从里面拿出一支玻璃杯。
轻轻地把橱子又合上,把杯子轻轻推到他面前。
他就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冷若冰霜的模样,然后垂眸看了眼杯子便拿起来给自己倒水,喝了一口后才转眼望着她,她打开砂锅盖在搅拌小米粥。
“谢了!”轻轻地把杯子放在旁边,然后对她道谢。
小幸手上的动作一滞,竟然一下子无法继续。
谢了?
她也喜欢说谢谢,却从来不知道说的人没感觉不妥,听的人却是这样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呆不下去,知道他在注视着她,她抬眼,眼里空洞的厉害:“不谢!”
那两个字到底有多么僵硬,她自己都说不好。
他的眼神却是冷静的多,就看着她好似手忙脚乱,然后看着她脱了围裙转身出去。
张姐跟王姐抱着孩子下楼,看到她出来正要问候她却已经先开口:“我陪他们,你们去准备早饭吧。”
张姐跟王姐看她脸色不太好便是点点头就去厨房。
却碰到他从厨房里慢悠悠的走出来,那高大的身材给人一很大的压力。
“总裁早!”张姐跟王姐齐声道。
他微微点头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从门口站了出来,缓缓地往沙发里走去。
走到客厅看到儿子女儿在跟他们妈妈玩亲亲缓缓地走上前去,两个小家伙听到动静转头,然后就朝着他跑去。
小幸担心的喊:“小心!”
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已经先抽出来,看着儿子女儿跑过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冷硬。
“爸爸!”
“爸爸!”
他蹲下身子一只手臂里搂着一个:“乖,昨晚睡的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抱着他嘿嘿的笑着,意思就是很好了。
她坐在沙发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从来都是自己愿意怎样表达就怎样表达了,上一刻还那么冷清,这一刻还不是暖了?
但是她的心里仿佛有块石头,那块石头大概是块鹅卵石,因为只是觉得膈的慌,却并不是很圆润的疼。
或许是心里长了一个瘤子?
那种疼不似有棱有角,却是难以抹掉。
华欣在疯人院里也真的是要被逼疯了,傅执从家里出来后便是去那里看她。
她看到傅执更是激动的不行:“执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他们把我关在这里,说我疯了,我没有疯啊执哥哥。”
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用力的哭着。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她坐在床沿上抱着他的样子那么用力。
他却是冷冷的站在那里,冷眼望着抱着自己的女人。
大手毫不怜惜的用力把她的手臂给抓住,用力捏着将她的臂弯离开自己身上。
“好好坐着,我有话要问你!”
他低低的一声,然后退出来一些,眼神冰冷透底,却一直盯着她那双大眼。
华欣也望着他,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可能跟他有关,立即乖乖的用力点头,不敢说话,含着眼泪都不敢哭出来。
一下子屏住呼吸就那么直视着他,期待着他会带她走。
“那晚电梯门口的两个人是你大伯派去的?”他轻声问。
眼神貌似平静却是深邃的让她不敢说半句假话。
仿佛她要是敢说一句假话,他就会立即把她打个半死然后丢下她在里面自己走掉。
她用力的摇头:“不是,大伯只是提醒我用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跟你……”
华欣不敢说下去,却看到他那漆黑的深眸又继续:“我自己想爷爷的寿宴你肯定不会有防备,而且我又是出现在你跟小幸姐姐的面前,你们俩在一起就肯定不会怀疑的我酒,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两个人在电梯门口,他们还帮我把你放到房间里。”
那晚她也吓一跳,后来就急急忙忙的跟着他们跑。
她说着又低了头,看着傅执的眼神越来越寒气逼人。
他也以为不是她大伯,毕竟华恩的父亲不会笨到公然与他为敌,那么除了他还有谁呢?
不自禁的想起那晚上还出现过让人意外的人物——
萧游突然出现在那里,而且那一派镇静的样子,难道是他?
小幸去海悦跟华恩还有圆圆见面,在门口遇上圆圆,圆圆说:“这丫头今天终于肯现身,这顿一定要她请。”
小幸也觉得是:“让我们担心这么久,的确该让她请。”
“哈哈,那我们说好了啊!”
“不过——以往好像也是她请的多。”
一句话噎的圆圆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淹死过去。
小幸没心没肺的笑着,两个女人互相拥着往里走去。
谁知道,从电梯一出去就看到最显眼的地方坐着的两个人。
小幸跟圆圆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往前走去。
“今个怎么着?卓大少请客吗?”圆圆坐下后问了句。
小幸也看着哥哥跟华恩,不像是凑巧遇上。
那么,他们俩在一起了?
“是我请,你敢不敢吃?”卓亮轻巧的说了声。
“有什么不敢?你还要毒死我们不成?”小幸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华恩坐在他身边脸色偏红润,不说话,只是淡笑着。
有点——温婉的——过头。
“喂,你哑巴了?”圆圆看华恩在那里憋的难受只好先开口。
华恩被她这没由来的一句给吓到,转瞬却说:“我是怕你心情不好才不说的。”
卓亮抓住华恩的手放在桌上。
华恩的脸刷的红透。
然而圆圆跟小幸却是彻底的惊了。
小幸还只是微微抬眼,然后便是了然的样子静观其变。
圆圆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是——你们俩要结婚了?”
吃惊的抬眼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卓亮淡笑了一声:“准备好红包。”
红包之所以被稀罕,是因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旁人的就不稀罕了。
不过小幸还真是一下子就开始犯难,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开始寻思这件事,这个红包,她这个妹妹还真是不能乱掏。
“可是,华伯父同意了吗?”圆圆有点担心的问。
“他起初是不同意,不过现在同意了。”
华恩说出事实,华欣的事情终究是让华恩的父亲略微心虚,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成了傅执的眼中钉。
傅执又是卓家的女婿,卓亮的妹夫,而且卓亮跟傅执的关系又好的很。
所以这次婚礼被答应下来,其实还真是要多亏他们夫妻。
但是也要谢谢华恩那个白痴的主意。
“不管同意的原因是什么,你们俩是我最好的姐妹,一定会祝福我的吧?”
小幸跟圆圆终于忍不住笑:“当然!”两个女人同时举杯,尽管里面是茶水。
卓亮跟着举杯,圆圆说:“哎,我们祝福姐妹,你举什么杯?”
卓亮一滞,华恩也吓一跳:“你干嘛那么凶?”
圆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完了,一个两个都这样,我彻底被孤立了吗?”
以前是小幸护着傅执,现在是华恩护着卓亮,她的死党一个个的都有主了,心里不由的凄凉。
“我们还是好姐妹啊,说那些酸话干嘛?”华恩立即说。
圆圆忍着泛红的眼眶:“真的么?那这顿我要吃鲍鱼,海参,还有大龙虾。”
小幸喝着茶不吭声,反正人家要吃什么她也可以吃。
虽然都不是缺什么的人,但是这种要饭吃的感觉,还是挺爽的。
不然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
乐趣都是自己找出来的。
“好好好,你要吃什么都随便点,只要酒店里有就都随你。”华恩立即说。
“你跟傅执怎么样?傅执那天是真的被下了药,你应该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转头便把话题移到小幸身上。
小幸听着华恩这么问不由的一滞:“今天是你们俩请客,说我做什么?”
“傅执不会看上华欣,这个你应该有足够的信心。”卓亮也开了口。
为妹妹的事情,他当然不能大意,这时候挑拨离间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是啊,你应该有那个自信,华欣那个白痴,活该被关进疯人院。”圆圆也说。
“上次她跟卓亮闹绯闻是我爸爸的主意,作为交换条件我爸爸便给她出了这样的馊主意让她自己留住傅执,但是好在有惊无险,幸,你就算不高兴——”
“他那么大的男人,竟然随便跟女人上电梯,我不信他一开始逃不掉等着媒体去抓包。”小幸只好说出心里的不高兴。
“可能他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华欣?”圆圆想。
“他跟华欣之间有什么好单独问的?”灵精的眸子里闪过些许的烦闷,她沉吟一口气转头望着窗外的风景,竟然觉得这个中午这样堵塞。
她对什么都很有信心,唯独感情,她却拿捏不好。
他明明在一开始可以拒绝的,她不信那药喝了以后就立即有反应,那么是谁逼他上电梯的?
他说爱她,但是他这阵子做的事情,除了送花,还有什么让她能感觉到爱呢?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卓亮提醒她。
她才抬了眼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苦笑了一声:“我根本不需要瞒着你们,自从我从黑帮逃出来,我们俩还没好好聊过。”
就因为她给萧游擦了擦脚。
“什么?”两个女人都表示惊讶。
“他那阵子一直在找你,他应该不会——”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给萧游擦脚。”她苦笑一声。
“擦脚?”两个女人都吃惊的说出那两个字。
小幸看到她们那惊讶的样子就继续说下去:“他为我连中两枪,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他还奄奄一息,我们俩都两个月没有洗澡,又光着脚跑了那么久,他的脚要脏死了,我看到了就去擦一下,他把命给我了,我还要在乎一双脚?”
两个女人都表示赞同:“傅执也是的,小气的要死,不就是擦擦脚。”
“如果你们看到你们喜欢的男人在给别的女人擦脚,你们会是什么心情?”
卓亮只说了这样一句,小幸吃惊的看着他,如果傅执给凌越或者华欣擦脚……她当然会乱想。
但是那种情况下——
而圆圆跟华恩也有点心虚,当然是不高兴,还会上前去扇那个家伙两巴掌然后臭骂一顿,然后分手。
卓亮看着她们的反应才继续说下去:“所以他不高兴你该体谅,毕竟他是因为爱你才不高兴,若是旁人,他何必在意那么多?”
小幸想,自己或者不该怪他,就让他尽情的冷漠好了。
“可是我难道不爱他?死里逃生后唯一想的就是见到他,就是让他抱抱我,可是他却那么冷漠的——或许我不该气他,但是我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他是害怕,害怕你跟萧游一起经历那么多又为你舍生忘死,怕你会被感动,会把爱移到萧游身上!”
或者男人考虑问题永远跟女人不一样。
小幸吃惊的望着他:“什么?”
这对她来说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然而其余的两个女人也不说话了。
洗手间里洗完手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难道真是我太小气?
“明明是傅执太小气你干嘛还帮着他说话?小幸经历生死好不容易逃出来难道是为了看他脸色?”华恩不由的替小幸说话。
他挑挑眉:“人家都说夫妻间劝和不劝离,难道你想让我说傅执性子不好,你们俩不合适还是离婚吧这样的鬼话?”
圆圆嘟了嘟嘴:“不过你刚刚那样说,小幸会怀疑是自己出了问题。”
“傅执这小子,真是欠揍的很,在我们面前面面俱到,却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给小幸脸子看。”他其实才是真的生气。
想来小幸从前就受过那么多委屈,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爱情,竟然还是一直在受委屈。
小幸呆了会儿便要出去,却是没等转身就听到洗手间的门被闭上的声音,转头,就看到那熟悉的脸庞:“萧游。”
他怎么会在?
他缓缓地上前:“是我,小幸跟我走吧!”
他会出现,就是要带她走。
那场新闻他看了,傅执根本就是个混蛋,他不配得到小幸的爱情。
他本来以为小幸那么爱傅执,一心挂念着傅执只想跟他在一起,他看到小幸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傅执的思念,还有因为傅执而努力的坚强的神情。
他以为他放手肯定是最正确的事情,他也想委屈自己成全她跟傅执,但是结果竟然是这样。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留下?
她吃饭的时候他就在角落里,听到她说那些话他的心很疼很疼,她明明可以活的很潇洒,她从来都是坦荡荡的,虽然好似受过很多委屈,却是在内心世界从来让自己从容,可是现在,她一直在委屈。
当她自己觉得委屈,他真的看不下去。
当初她嫁给傅执的时候虽然两个人没感情她都没有这般的难过。
那时候她还很潇洒。
而今,她已经太多的牵绊,肩膀上有了要扛起的事情。
多想让她便会曾经的年轻女孩,稳重,得体,潇洒,从容。
“你在说什么啊?喝酒了吗?”小幸笑了一声,觉得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如果我喝酒了,我会二话不说把你绑也绑到飞机上。”他几乎哽咽,是因为心疼她。
洗手间里的空气有些压抑,宁静却又很有压迫感。
这氛围太微妙,微妙的让她觉得下一刻就要有人闯进来抓奸。
大概就跟傅执当时跟华欣一样的情景吧。
只是当时傅执是身不由己的,而她还健康。
“萧游,别再说这种话,还有,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她说着看向他门后,她觉得如果这种情况下有人冲进来,那么他们真的会被误会。
尽管这里冲进来的可能是客人,陌生的客人,尽管可能谁也不认识谁,就连萧大明星也不被认出。
但是,那样的尴尬还是尽量不要。
她想他们该去一个敞亮一点的地方。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那样对你?你心里全是他他还怀疑你对他的忠诚,要是我,我断然不会让你发生那种事情后还不管你的感受跟你置气到现在,而且他跟那个姓华的女人——”
“萧游,我跟傅执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们不可能分开的。”
心里早就容不下别人,她不想在听他说傅执怎样不好怎样伤她,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他们的心,只能容纳彼此了。
“那我呢?难道你就不会心动?如果你不心动,为什么离开的时候要先去救我?你明明可以不要我这个累赘。”
“你不是累赘,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小幸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
“所以,你是被我感动的,对不对?”他甚至有些激动,至少她不是没有感觉。
“萧游,感动不等同于爱。”
“是我先看上你,你也不讨厌我,你肯定不知道,对你而言,其实不讨厌就已经等于喜欢了,因为你讨厌的人你根本不会理,而你会理我。”
“那是因为工作,我是记者,我必须理你,我必须跟你客套。”
“如果仅仅只是客套,为什么给我擦脚?跟我走吧,哪怕你现在还放不下他,可是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现在放手你才可以全身而退。”
“我……”全身而退?
跟他的第一夜之后,她便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萧游上前,抬起双手,用力的捏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那纠结的神情只是想让她离开这个让她受尽委屈的地方。
‘咔嚓’一声巨响,她还不等回答门已经被一脚踹开。
当小幸吃惊的抬头,就看到傅执气冲冲的冲进来:“萧游,我原本还想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我便在丰荣留你一席之地,现在看来——该死的!”
萧游来不及反应已经放开了小幸,小幸被甩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抓着洗手台,望着傅执突然扯过萧游在眼前,一拳打在萧游的侧脸。
萧游没回过神人已经倒在小幸旁边的台子上,双手手臂搭在台子上,用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身子在下面却是有些使不上力。
“她给你擦脚是因为你替她挡了两枪,她不会跟你走是因为她爱的人是我,你听明白了?”
傅执走上前,抓着他的衣领,又是凶狠的一拳。
萧大明星一下子被打的鼻青脸肿。
小幸站在旁边完全呆了,看着傅执打萧游的时候那恨不得要将萧游碎尸万段的样子。
“是吗?你也知道她爱的是你?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萧游突然冷笑一声,就那么瘫坐在地上,尽管嘴角流着血,他却是不屑一顾。
小幸望着他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只觉得惨不忍睹。
但是他竟然还在激怒傅执,傅执肯定会打死他的。
“所以呢?因为我不珍惜所以你就来多管闲事?”傅执说着又给他狠狠地一拳,就那么跪在萧游的身边直到自己打的累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盯上华欣那个蠢货找人把我绑到她订好的房间里去的?”
小幸吃惊的望着那一幕,她听着的那句话,他是被别人绑到套房里去的。
她怎么会想他还有力气上楼,他也曾经反抗,但是电梯一开竟然就有两个男人在等着他把他几乎是绑进了那个房间。
然而,当她还在找到头绪的路上,却听到萧游不敢置信的问:“你在说什么?谁绑你了?谁跟那个疯女人串通?”
傅执起身,只是冷笑:“你还装蒜,除了你,还有谁会那么想要我跟卓幸分开?”
他抬手指着半躺在地上的男人,他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他还不至于不理智到那种地步。
他恨,但是他越恨就越是不会轻易让一个人死。
他只会让人生不如死。
“萧游,真的是你?”小幸不敢相信的望着萧游。
萧游虽然平时是有点大大咧咧,但是他还不至于那么没轻重才对。
但是此刻,小幸显然是站在傅执这一边,她当然相信傅执不会主动上楼。
“什么?该死的,你信他胡说?他是为了挑拨你跟我的关系啊白痴。”萧游再也受不了,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转眼望着傅执:“有种就像个男人一样公平竞争,别信口胡言诬赖好人。”
这一刻,小幸看到萧游那么认真,也不像是说假话。
“诬陷好人?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是我诬陷好人,还是你假装好人。”
傅执冷声说完转头望着小幸:“你还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小幸一滞,抬头望着他冷漠的模样:“不是,我在跟华恩他们吃饭。”
他懒的多说,上前抓住她的手:“跟我走!”
“卓幸,别再跟这个伪君子在一起。”
小幸低头,震惊的望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另一只手:“萧游,放开我。”
她的手,怎么能有别的男人去抓?
萧游却是更用力的抓着她的手:“不,他会伤害你。”
“放开我!我是他的妻子,他不会伤害我,萧游,别再闹了。”
无论如何,她却是不喜欢被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
所以她很坚定的跟萧游说。
萧游吃惊的望着她,恨的要吐血,傅执看到萧游擒着她的手腕二话不说走上前去把他的手硬生生的从小幸的手腕捏开。
那一刻萧游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拉着小幸离去。
小幸被抓的手腕生疼却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往餐厅走去。
而萧游在洗手间里,身体一下子垮掉,就那么静静地靠着墙根缓缓地倒下。
胸口的伤口,仿佛就要再次裂开。
傅执这一顿把他打的够呛。
卓亮跟华恩她们看到傅执拉着小幸的手出来都觉得不对劲,卓亮怕傅执对妹妹动粗立即站起来走过去站在他们对面:“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在吃饭。”
“让开,我们现在要回家。”
傅执很严肃,尽管是对自己的大舅哥。
小幸抬眸,对傅执这样的态度觉得莫名其妙,他突然出现,就一直是被惹急的状态。
不管谁对谁错,他都好像是对的那一个。
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了他的样子。
“你现在这样的心情我会让你带她回家?我倒是要跟你说一句,放开她,她现在是在跟我吃饭。”卓亮一字一句的说着,然后抓住小幸刚刚被萧游抓着的那只手。
小幸觉得自己以后出门要看看黄历了,真的是很不顺。
傅执又冷笑一声:“她跟你吃饭又怎么样?她是我的女人,我愿意带她走便是要带她走。”
小幸望着他那冷绝无情,伤人一不复之地。
心里莫名的抽痛,他到底怎么了?
“傅执,你放开我。”声音虚弱却认真。
眼前这个男人陌生的让她接受不了。
他怎么会是那个爱她的男人?
他怎么会是那个给她关心跟温暖的男人?
他怎么会是那个给她盛大婚礼许她一世宠爱的男人?
她有些绝望。
傅执低头看她:“你是不是打算为了任何一个人都跟我翻脸?”
“他是我亲哥哥。”
“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笑,声音里是挖苦。
小幸彻底说不出话,只是一双眼里盛满了泪水。
她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一颗心紧绷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崩塌了那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坚强。
那伪装,让她像是心堵塞。
“傅执你真他妈的混蛋!”卓亮上前,捏着他的领口就要揍他。
华恩跟圆圆已经上前,华恩立即拦住他:“卓亮,别动手!”
卓亮看了华恩一眼才硬生生的忍下来:“亏我刚刚还为你说那么多好话。”
傅执发恨的望着卓亮,卓亮却低头看着独自安静站在他们之间的女孩:“我收回刚刚的那些话,这个男人,早离了早好。”
傅执一听这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也不管在场多少人:“你再给我说一遍!”
也扯住了卓亮的衣领,两个男人就那么互相扯着彼此的衣领布料,互相不服气的望着彼此,一副要吃了彼此的样子。
小幸的手终于被松开,人差点支撑不住倒下,却是不由的笑了一声。
眼泪流下来一颗,她抬头,就那么直勾勾的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你们打吧,反正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公众场所打架,反正你们是打不散的好兄弟。”
然后她转了身往楼梯那边走去。
两个男人听着她的话不由的都转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圆圆跟华恩也担忧的喊她:“幸。”
小幸已经不愿意再回头,不愿意再去看,也不愿意再去听。
她现在不需要被安慰。
当她在自己身上找毛病,想要跟他重归于好的时候,他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幻想。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却不知道是去往哪个方向。
当到了江边的时候她却是立即调了头。
没想要来这里,看到这个地方,想到自己无意识的开过来就觉得伤心。
当你心心念念的想着一个人,便是最不想看他发疯的样子。
路上的风景那么美好,花花草草都整整齐齐,天空也那样蔚蓝。
但是她的心情却好不起来。
此刻,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在难过?
她不自禁的笑了一声,难过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人。
到了海边,停好车子来到沙滩,面对着海的对岸抬手在嘴巴两旁:“傅执,我讨厌你!”
“卓幸讨厌你!”
她大喊着,一遍遍的,就连那回音,都那样的清楚有力。
沙滩上的人并不少,听到一个女孩子这样骂一个男人,都好奇的朝着她看去。
而她的心情却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傅执回到办公大楼便是把严连找到办公室:“跟所有找我们赞助的影视公司说明,凡是萧游的戏份全都换给另外一个人,赞助加倍。”
严连吃惊的望着他:“怎么了?他又怎么得罪你?”
“你只管去做就是,别的不用问。”
他有些烦闷,不想多说。
严连便点了点头。
想来有人敢在傅总的眼皮子低下抢女人也是犯了他的王法。
他是绝不容许有人威胁他的婚姻。
所以,萧游这一次,是真的倒霉。
不管萧游是不是真的找人绑他,仅凭萧游中午对小幸说的那些话,便是让傅执再也无法容纳萧游在丰荣呆下去。
萧游还在医院躺着,风铃在照顾他,刚跟他拌了几句嘴然后自顾的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看新闻,就看到萧游的戏被人取代。
而他们却没收到任何消息。
萧游的经纪人很快赶到医院:“上个月订下来的两部作品都被突然换人。”
萧游躺在床上微微皱眉,不久后却只是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经纪人跟助理互相对视一眼,风铃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趁着这段时间先好好休养,不愁不能东山再起。”
代替萧游的是刚跟萧游同时出道却在当初因为萧游太出彩被埋没的那位师弟。
现在一下子成了媒体争相报道的男主角。
而萧游住的医院门外也是围着满满的人,但是他却是不会接受任何采访。
从很久以前,他就只接受一家报社的采访。
小幸走后,他很少在做采访,除非是为了新片宣传。
小幸晚上回到家在客厅喝水顺便刷微博的时候便是看到娱乐圈震荡的新闻。
新生代男艺人萧游刚接的新戏在签约前突然被同时出道却一直默默无闻的厉北代替。
小幸惊的望着微博上的热门话题,看了好几遍之后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萧游怎么会突然被——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原因了,除了她亲爱的老公还能有谁?
下午一直在沙滩坐着晒太阳,夕阳西下就在旁边的烧烤摊吃烧烤,到了九点多回到家便是这样。
她上了楼,想要找到他。
他不在主卧,那是在他们的主卧还是在宝宝的房间?
当她打开宝宝的房间发现他不在,她便到了主卧门口,那一刻她想要打开门却是又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眼眸微动,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她现在找他还有什么意义?
让他还给萧游那些原本属于萧游的戏?
只怕他不会乖乖听话吧。
于是她低着头三思了一会儿后还是转了头,他若是在卧室,她还是先不要进去的好。
再也不愿意歇斯底里的争吵。
再也不愿意把心再而三的掏给他让他去忘记,让他去践踏。
但是当她一转头,楼下站着的那个身影却是如此的清晰,他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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