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手指间的动作不自禁的停下,就在那昏暗的地方滞住。
手指间的动作停下,一只手还是那个动作,另一只手缓缓地搭在了膝上,棱角分明的轮廓,漆黑的眼眸里,满满的记忆。
打开门的那一刻她说:傅总你好!
明明很尴尬却故作镇静。
那是她第一次来的场景。
眼眸渐渐地抬起,望着门口的方向,一颗心努力平静着,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荡起一阵涟漪。
有次她委婉的问他要这个房子,现在想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房子里有他们最初的回忆。
那时候,酸酸的,却又是温馨甜蜜的。
那时候她小心翼翼,却是与他一同吃饭,一同看节目,讲一些事情。
而如今,他们分开了,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甚至就算遇上了,她就那么冷不丁的看他一眼便可以决绝的离开。
仿佛就是一个不熟悉的,还很讨厌的人。
早上小幸爬起来便看到两个小家伙都围在她的床沿,不自禁的笑了一声,谁让她们正要伸手去抠她的眼睛呢,而且都那么搞怪的表情。
好似是要寻找什么秘密。
其实只是想让妈妈睁开眼睛看他们
小幸稍稍往前:“姐姐弟弟都醒了呢,早上好啊亲爱的们!”
一对大眼睛无害的望着她,然后使劲的往她床上爬去。
小幸便稍稍倾身把他们俩抱到床上。
看他们对她的床好像很好奇的样子东张西望,不由的就总是那么温暖的微笑着。
她起床换衣服,一打开橱门两个小家伙就站在旁边望着他们爸爸的衣服,小小幸指了指爸爸的西装:爸爸!
小小执也嘟着嘴一下下的,似乎也在想爸爸。
小幸抱着自己的衣服低头,看着那两双可怜兮兮,望眼欲穿的大眼睛不由的就心疼,却只是沉吟了一声,把橱子关上后蹲在他们面前轻声道:“爸爸现在不跟我们住一起呢!”
何悦从外面走来:“他们还这么小,不要跟他们说太多你们之间不好的事情。”
小幸缓缓起身:哦!
何悦看她一眼,眼里带着无奈:“你以为他们听了会理解?你没见过很多孩子就是因为从小知道爸妈分开心里就会悄悄地留下阴影,表面上不说,心里却是难过的,觉得自己的家庭不健全。”
听到家庭不健全这几个字小幸的心尖也狠狠地一颤,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家庭是不健全的。
何悦说完领着姐弟俩离开了她的房间,她却站在旁边许久望着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好。
她也不是一定要讲给孩子们听,毕竟他们还这么小,也不懂吧。
她的心里又是没有遗憾?
可以人活着又岂是只为遗憾?
如果不往前看,那人就没了精神,就完了。
还是低了头,拿着衣服去换下,洗漱好后看着自己手指上光秃秃的,而那个三年没摘下来的戒指呆过的地方却是有一圈很深的印记。
手指轻轻地揉了一下,却是想起了昨天买的那个戒指,出门前去茶几那里取了又戴上。
她还不至于就这么向大家宣布了她要离婚的消息。
她会等他去说。
人一生能任性几次?
吃完早饭后跟姐弟俩一人亲了一口才去电视台,而她一走他的车子便是停到了家里。
何悦正在哄孩子玩耍,听着脚步声回头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也是稍显激动,却是立即压抑住:“你回来了,她刚走。”
“我知道!”他淡淡的一声,走到儿子跟前把儿子抱起来往沙发里走去。
小小幸在沙发里玩玩具,看到爸爸来更是趴到爸爸的腿上跟爸爸嘻嘻笑着。
他便是也笑了一声。
而何悦却是稍微吃惊的看着他,他说他知道小幸刚走,那么,他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来的吧。
何悦在旁边的单个沙发里坐下,看着他们父子三个很亲密的样子却是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们俩打算怎么办?要离婚吗?”
幽深的黑眸掀起望着自己的母亲,眼里多的是质疑:“她这么说?”
“她说等你做决定。”何悦坦言。
他垂眸望着自己的儿女,他做决定吗?
她真要离婚?
想起那晚她说的那些绝情跟失望的话,他突然也觉得有些累,但是正如父母亲说的,他们傅家没有离婚这一说。
他傅执,更是没有这样一说。
他的人生,他以前跟她结婚的时候觉得一切都顺其自然,走下去就走,走不下去就离。
“我今天留在这里午饭后再走,我上楼一趟。”他说完放下孩子在旁边玩独自上了楼,小小幸撅着嘴巴不太高兴。
而他已经许久没有踏进这个卧室,里面一切都没有变。
还是原来的样子,干净整洁,也很温暖。
至少,比他自己在的公寓要暖很多。
他现在觉得公寓就是一个冰窖,冷的很。
坐在床沿上不自禁的抬手轻轻地抚着他们一起睡过的地方,深黑的眸子微微抬起看向旁边的柜子。
只是他们的合影竟然被翻了过去扣住。
她那是有多不想看到他?
只是看到会情绪不稳定,所以索性不看了,连自己也不看了。
伸手把摆台拿起来放在眼前,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手肘搭在膝盖上,幽深的眸子望着上面拥着的两个人。
光阴似箭,恍如隔世。
那些曾经很确定的,如今竟然变的不再确定。
当初,他非常确定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她在他面前怎么。
而如今——
他竟然把握不好这份感情。
不自禁的眼里流露出一些遗憾跟失落,他们之间,真的到了离婚这一步?
仿佛已经看不见未来,但是离婚那两个字还是在很遥远的地方。
中午小幸跟戴娇一起去外面吃饭,戴娇问她:“你跟傅总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小幸笑了一声低低的道。
真是连借口都不用找。
戴娇望着她那不真诚的样子不由的叹息:“坦白说你们俩会走到今天其实我早有预料。”
小幸听着这话吃惊的抬眸,戴娇早就预料到?
“你们这些豪门里的大小姐大少爷性子都太孤傲,又不属于合群的人,你们俩又是奉子结婚,不属于自由恋爱,婚后种种问题慢慢的都展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性子的磨合要是磨合不好,肯定要到今天这一步的。”
戴娇说着她早就分析过的话。
小幸却是听的很认真:“我们俩的性子很差?”
“你们俩都比较理性,又都比较爱较真。”戴娇喝了一点果汁说道。
小幸静静地听着,眼眸里闪过些许的疑惑,最后却只是淡淡的一笑,或许吧。
“其实傅执对你我倒是完全可以理解,他之所以对你那么*,也不过是占有欲太强,但是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男人对你十分放纵,那他会是爱你的呢还是根本连在乎都不在乎你呢?”
她说的好有道理,但是小幸却只是低着头拿筷子戳着碗。
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他太*,而是他不信任她。
但是这些事情她不想说给别人听了。
傅柔赶到哥哥的别墅去看到哥哥跟妈妈都在,不由的心情大好,拉着大夫到妈妈身边,何悦却也只是无奈的说:“坐吧!”
阮为民在傅柔身边坐下,却是被傅执那奇怪的眼神看的有点发慌,却也只是垂了眸。
傅柔心情颇好,手上戴着求婚戒指,傅执一眼便看到,真的很刺眼。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在哪里结婚?”傅执直接了当的问。
“在国外,我爸妈在国外定居很多年,朋友关系都在那边。”阮为民说。
傅执望着傅柔,傅柔尴尬的低了头,傅执不得不也垂了眸:“那婚后呢?”
“婚后当然回来啊,难道我会去国外住吗?”傅柔笑着说。
阮为民转头看她,他没想到傅柔还这样说,明知道他想回去。
傅柔却低着头不与未婚夫对视。
何悦看了女儿一眼,看着女儿那任性的样子不由的嘴角微微上仰。
“我自然也希望你们婚后能留在丰荣,这样我才能跟她常常见见面说说话,不过还是你们自己的意愿最重要。”此时,何悦竟然已经放下了很多原本坚持的东西。
傅柔抬眼,吃惊的望着母亲。
傅执便也不再说话,作为哥哥,他也不知道他能管多少。
倒是想起小幸,以前小幸对傅柔还是很关心的。
“对了,小幸呢?晚上我们一起去老宅吃饭好不好?好久没见爷爷跟爸爸了呢!”傅柔口直心快的说。
却是这一句,让母子俩都不自禁的抬了头,傅执没说话,只是眸子里闪着些许阴霾,何悦笑了声:“你自己给你爸爸打电话,他要是有空晚上我们就聚。”
傅柔突然感觉家里气氛怪怪的,不由的好奇的望着妈妈:“发生什么事吗?”
何悦看了阮为民一眼,没再说话。
阮为民立即说:“哦,我们刚回来我还没去医院报到,晚点在过来打扰。”
等阮为民走后何悦才说:“我跟你爸爸要离婚。”
傅柔吃惊的望着妈妈:“要离婚是?”
“你爸爸都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被曝出来了。”何悦低了头,在儿女面前说这些,当然是丢脸的很。
傅柔更是吃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天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刚走没多久。”何悦说。
傅柔上前抱住妈妈的肩膀:“对不起,妈妈,我不知道会这样!”那种时候妈妈一定很需要自己。
何悦摇了摇头:“你们也要过自己的生活,总不能每天围着我转,不过小幸一直陪着我。”
傅柔用力点了点头:“还好有小幸在,——哥,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知道还有别的人知道?”
傅执冷眼看向妹妹:“你也怀疑她?”
傅柔立即低了头:“你查出来是谁没有?”小声问。
傅柔只是想着会不会是小幸对妈妈怀恨在心,但是转念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是她,她早知道了那件事要说出来早说了。
“应该是光纤以前的老板,大概是对我怀恨在心。”他说。
“可是你哥哥怀疑是小幸做的,现在小幸已经把婚戒都退还给你哥,现在俩人分居着,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何悦看女儿还在想别的事情吧现在傅执跟小幸的状况说出来。
傅执低了头,看了看时间就起了身:“晚上要是小幸去老宅就给我打个电话,她要是不过去,就不用叫我了。”
“啊?可是今晚可是为我跟为民的事。”你是我哥。
“我对你那个未婚夫一点都不敢兴趣。”看到就讨厌。
说着人已经离开了,留下傅柔在那里失望的皱着眉:“妈,你看你的宝贝儿子。”
何悦却是无奈叹息,现在,倒是想给他们夫妻多制造一些在一起的机会。
傅执回到办公大楼,立即有人来见他:“所有的地方都查了,包括飞机场火车站,还有附近几个省市的出行通道,但是都没有那个人。”
“那么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有可能留在丰荣。”幽深的的凤眸眯着望着桌上的笔记本,性感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桌沿。
“很有可能,那么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继续查,另外找人悄悄跟着我太太确保她的安全。”他说着微微抬眸看了那人一眼。
当办公室里又只剩下自己,他也在想,张合到底去哪里了呢?
他是变幻身份出了城还是还留在城里的某个小角落里,只是很难寻找而已。
张合对他恨之入骨势必会想法子让他不痛快。
原本张合还在办公大楼里工作,只是高层的位子肯定要让给他的属下,张合在他家丑事被曝光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张合再去找小幸的麻烦。
窗口他独自站在那里抽烟,高挺的身材在玻幕前傲立着却是显得孤独。
秘书敲门:“总裁,范小姐到了。”
他望着窗外的眸光收回,落在自己手指间的烟蒂,转眼:“请她进来。”
范丽是最近娱乐圈的红人,她当然也是为了广告而来。
但是她没想到傅执会见她。
因为傅柔说要确定她跟大夫的关系,所以小幸晚上不得不下了班就前往老宅,何悦他们已经带着孩子过来。
傅建国却迟迟的没有回家,只是老爷子坐在客厅里呢。
小幸一大家人聚在一起不由的便露出了微笑:“爷爷好,妈!”沙发里的人都打过招呼后她才坐下。
老爷子看着她才算是开心点:“还好你来了,不然爷爷可要失望了。”
小幸浅莞,傅柔却撅着嘴:“爷爷您现在爱小幸胜过爱我呢。”
老爷子淡笑:“你就要跟这小子跑了,我还怎么爱你?”
小幸不说话,只是好奇傅执竟然没有回来。
何悦说:“小执说只要小幸回来就回来的,你再打个电话给他,问他几点到,是不是在路上了?”
在老爷子面前甚至不敢催促女儿给她丈夫傅建国打电话,也知道老人心里记着她做错的事情,却敢催促女儿给没回来的儿子打电话。
但是傅执的电话,直到傅建国都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接。
小幸看傅柔锲而不舍的样子都忍不住说:“不要打了。难道他不回来我们就不吃饭了吗?”
傅柔抬头望着她:“可是——”
“算了,吃饭吧!”老爷子心情也有点沮丧,但是认为孙媳妇说的有道理。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很忙,忙着定妆,忙着跟搭档套台词。
傅执更忙,有媒体拍到他陪娱乐圈新秀在外地逍遥,白天黑夜一起出入酒店。
当搭档看着手机里的八卦问她:“你不给你老公打个电话吗?”
小幸却只是对他笑了笑:“他那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他有他的用意,我对他工作上的事情呢,向来不过问太多。”
然而就连明星也爱八卦的,排练之余竟然还在讲傅老板明目张胆立新欢的事情。
于是耳边一直难以清静,不自禁的自己到了角落里去呆着。
明明穿着华服戴着钻石,却怎么都难以开心起来。
只是想到主持的节目,才难得的露出笑颜。
夜晚。
偌大的沙发里只有一人独坐。
桌上一杯红酒,一盒烟,一个打火机,再无其他。
电视屏幕里是她的节目,一节节的关于她的片段。
幽暗的眸子微微垂着,沉默又平静。
小幸笑着讲述那个关于贫困山区儿童坚强的故事,唇角微微上扬着,眼里却在流泪。
那一刻,沙发里的人只是静静地望着。
明明只是一场秀,也不知道她到底哭个什么劲。
记忆里她哭的最凶的那一次,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但是她哭着趴在他怀里的样子却是很清晰地。
胸腔内压抑着一口气,倾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却是停在唇间,已经多久没见她?
竟然漫长的好像不是星期一到星期五。
那晚上小幸下了班回到家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不自禁的把车子开的慢了一些,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车子也是慢吞吞的,过了一会儿似是发现她已经起疑就超过了她。
车子到了家里,她从里面挎着包出来,不由的心里一重,眸子微微垂下下一刻却是又往外走去。
肯定是有人跟踪她,但是现在,她还是谁的眼中钉啊?
她悄悄地走到门口藏在旁边看着外面,附近倒是没看到有什么车子在。
但是——
竟然闻到很浓重的烟味。
不过这烟的味道很陌生,她最熟悉的烟味是傅执抽的那个牌子。
也只知道那一个。
“傅总让咱们这样天天盯着,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是啊,这大热天的还要在他家门口守着,哎!”
两个男人的声音,却是关于她老公。
小幸一滞,随后回过神怕打草惊蛇就轻步往回走。
傅执让人跟踪她?
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还有空管她?
他到底还有什么资格找人跟踪她,监视她。
话说回来,她身边的男人都因为他而离开了,他到底为什么还找人跟着她?
难道还是担心她会跟别的男人好?
小幸回去的时候何悦还在等她:“你怎么才进来?”
“哦,接了个电话!”小幸抬头看到何悦站在那里才释然一笑。
“明天周末,小执有没有说来接孩子去游乐园?”
小幸听着他的名字吃惊的抬头,后来却问:“您去过我的房间吗?”
“没有啊,怎么了?”何悦好奇的反问。
小幸笑了一声,然后无奈叹息:“他要带他们去便带他们去,我明天要去出差,那我先上楼了,妈妈晚安。”
小幸说着上了楼,何悦站在楼下奇怪的望着她的背影,怎么觉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今天照片又被摆放好了,她坐在床沿望着他们俩的合影不自禁的垂了眸,其实,他明明经常来看小家伙们。
他应该是今天回来的,所以摆台才会又被翻开。
但是早上小幸并没有急着走,像是上次一样在这里吃早饭,只是何悦吃了几口便是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似是故意留给他们俩相处的机会。
小幸想着昨晚的事情便望着他,他一直很安静,似只是认真吃早餐。
黑眸突然掀起:“怎么了?”射向她毫无防备的安静眼眸。
小幸便是直勾勾的望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半晌却只是说:“你最近过的还不错,我们同事都议论你最近过的那么好我们是不是就要——”
那两个字终于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在他那冷鸷的目光像是要杀死她的时候。
他望着碗里的粥:“只是做戏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就如她跟同事们的解释,他也是这样敷衍她。
心里有点难过,不自禁的哽咽,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那么找人跟着我也是做戏?”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坦白。
听到这话,他才又抬眼,望着她那剔透的杏眸。
许久!
“不是!”认真负责的两个字,他放下了勺子,沉吟了一声,望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小幸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你说我不信任你,甚至把戒指退还给我,可是你又是否信任我呢?”他无比冷静地。
那样漆黑幽深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似是下一刻就要闯进她的心里搅个天翻地覆。
冰凉的饭厅里一下子也不再那样冰冷。
只是,却不是温暖的。
似乎浓雾起!
四目相视,她的心未动,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艰难地呼吸。
“妈妈的事情应该是张合做的,但是他现在消失了。”他说着无奈叹息。
她却是吃惊的望着他:“张合?他——”
“他当然是恨我,想方设法的毁我。”
小幸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些什么,看到他堪忧的样子不自禁的微微皱眉。
傅执也望着她,一双眸子幽深又锐利。
“你还会担心我?”他问。
望着她那忧心的眼神。
小幸望着他的眼眸一滞,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说出口:“当然,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了,但是你还是小小幸跟小小执的爸爸。”
他垂了眸,小幸却盯着他:“那你为什么找人跟着我?你是怕……”
他低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再也不懂我的心!”
小幸的心尖又颤了一下子,再也不懂他的心?
“那你跟那个女孩子去出差——”欲言又止。
“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做戏,我必须要让市民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到别人身上,这样——你才会安全一些。”
眼眶莫名的湿润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她还是垂了眸,放下手里的筷子。
许久她都说不出话,只觉得难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关心还在,疼爱还在。
她的心有些乱,因为他不信任她,却还会给她这么多。
后来她有点慌乱的把手从桌上放在了膝盖上,低声道:“你要带他们出去就出去,不想就在家玩也好,反正外面很热。”
他抬眼看着她:“你有事?”
小幸没想到被他猜到:“你怎么知道?”
他不得不挑了挑眉忍着心里的不爽冷声道:“若不然你会让我留下?”
当初她让他滚的呢。
可是他好似忘记了是他说,就当他们从来没有相爱过。
想到那些就会心痛,她还是又低了头。
“我要去出差,可能要过两三天才能回来。”
就这样吧,那些伤心的事情还是少去想,去到山区正好彻底换个心情。
原本宽阔的眉心拧起来:“去哪里?”
“是山区,一个很小的地方,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环境。”她低声说,然后要起身。
想来还是不要在一起呆的太久,不然又吵起来,好好地一个礼拜日他也不能开心了。
“周五晚上我看了你的节目!”他突然说。
她吃惊地望着他:“你看了?”
“做的还不错!”他没回答,只评价。
摄人心魄的眸光直勾勾的噙着她剔透的杏眼,像是无尽的深渊。
小幸的心里却有些愉悦的东西在跳跃。
只是努力地压制着,还是起了身:“我上去收拾一下!”
他望着她手上的戒指不自禁的皱着眉,却只是瞅了她一眼。
她上楼去拿行李要搬着行李下楼的时候他走了上去站在她面前。
他的手上还带着他们的婚戒,她低着眼,看的很清楚。
柔荑用力的抓着拉杆把手,他的手伸过去:“我来吧!”
她的心一荡,却是缓缓地松开了手,与他的手上肌肤一碰即过,他看她一眼,看到她躲闪不看他的样子只是拿了行李下楼。
她跟在后面,看着他高挺的身子轻易地拎着她的大行李箱,不由的就心慌起来。
她已经把握不住他,也不知道能把握自己到什么地步。
他好像也怪她,怪她把戒指还给他。
然而还他戒指,却是她人生的另一场开始。
八点多车子在他们家门口停着,傅执跟孩子们也站在那里,小幸同事从车子里出来,当然是因为看到傅总在。
“傅总!”一群人客套的跟他打招呼,他微微低了低头,却只是看着她。
同事帮她把行李箱放在后面,然后让她上车。
小小幸跑到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角:“妈妈!”
小幸低头,看着女儿好像很不舍的她的样子便把女儿抱了起来,笑着道:“妈妈是去工作,很快就回来。”说着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小幸还是不太高兴,但是傅执已经上前从她怀里把女儿接过去。
“爸爸带你们去游乐园等妈妈回来!”专属于他的独特声音,那样温柔的。
小幸这才又看了他一眼:“你要好好照顾他们!”
“等你回来提前打电话,让他们去接你。”
小幸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他也是那么深深地望着她,却也连再见的话都没说出口。
再见,是这世上最伤爱的人的话!
他跟孩子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车子一上路立即被众人当个异物看着:“你们不是在分居?”
“是啊!”小幸低声道,对这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人有点怕怕的。
“可是他明明站在家门口送你啊。”
“看上去完全就是很要好很亲密的样子啊。”
小幸无奈的笑了一声:“他今天来陪孩子们过周末的。”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他之前还跟一个女明星在外面乱搞,你真的不在意?”有个女孩实在是疑惑的很。
这个女孩的理解是他们真的分居了在闹分居,男主角也真的有了外遇,但是男主角跟女主角还是暧昧不清的。
完全陷在自己的想象里。
小幸不自禁的有点傻了,实在是这问题——
他说只是演戏,他是想利用那个女人让大家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我说了他们只是逢场作戏!”小幸认真解释。
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的理解。
更有人直接说:“解释就是掩饰,你心里其实是很怪他的吧?又碍于不想离婚只好委曲求全佯装无知。”
“其实你是个很优秀,并且很好的女孩子,你完全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
“是啊,之前我们台新闻主持人李阳,我们都知道,他为你跟台长都吵过很多次,对台长都吼过的他其实是很爱你的。”
“其实我们一直在幻想着你跟你老公离婚,然后跟我们的李阳在一起。”
终于有人坦言。
原来这么多人喜欢李阳,支持李阳跟她好。
不由的苦笑了一声,真不知道李阳的人缘好呢还是好呢,但是这样的支持,对李阳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当初我们台很多优秀的女孩子都喜欢李阳。”
小幸点点头:“我知道,我见过一个,不过我这次回来没看到她。”
“她辞职,结婚了,跟一个相亲的人。”有人说,像是很不满意这样随意的结局。
但是总有人随意的把自己交出去,以一种最特别的心情。
车子进了山区的时候真的很颠簸,尤其是女孩子,简直受不了。
男人们也有点叫屈,不过更多的是感叹,这样的环境里,竟然还有人住,还有学校。
在没有网络的山区,对一些人简直是一些折磨。
但是大家是来献爱心,早就已经想过会遇到的这些问题,于是也还算安静。
因为是夏天,晚上大家就在院子里跟孩子们讲故事,做烧烤。
很多小孩子都围在烤架前,口水都要流出来。
小幸看着他们望着那些肉的眼神,不自禁的心里一抽。
他们每天煮饭都要考虑荤素搭配,有时候甚至一点肉都不想往餐里加。
然而这些孩子们,竟然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几块正儿八经的肉。
有个小女孩跑到她身边坐下,小幸低头,那女孩便冲着她傻笑:“姐姐你好漂亮哦!”
小幸不由的也被夸的笑了:“谢谢!你也很漂亮!”抬手轻轻地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然后把她往怀里搂着。
“姐姐你们城里是不是很漂亮很漂亮?”小女孩的脸很干净,穿着他们送来的不是很合身的新校服,小幸望着她,那一刻,她竟然看到这个小女孩的眼里闪烁着晶莹。
“那里晚上也很亮,但是姐姐并不觉得比这里好很多。”
众人都不太苟同她的看法,都好奇的望着她。
小女孩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失:“城里一定很漂亮,什么都有,不然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在城里不回来呢?”
小幸的心像是一下子被什么揪起来,看着那个小女孩落了泪。
“因为他们要给你们赚钱供你们读书啊。”
“可是我们读书不需要很多钱,我们也不吃很好的饭,我们也不穿很贵的衣服,这个校服我们就可以穿好几年。”有个小男孩突然转身对着她,那么执拗的,像是充满了怨。
小幸却一下子说不出话,好几个大人也都被震住。
“孩子们,我们在这里读书是花不了很多钱,但是也是要花钱啊,我们这里没有地方让你们的父母赚钱,哪怕是一点点,所以你们要体谅父母亲们的苦楚啊。”
还是中厚的老校长,已经不是第一次的这样的安慰。
众人都不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站了起来:“我们一起来跳舞好吗?”
晚上他们在外面支了几个帐篷,山上的空气其实还不错,除了湿气有点重。
那个小女孩又钻到她的帐篷:“姐姐,你为什么不去我们的房子睡,是因为嫌我们脏吗?”
小幸搂着她的肩膀微笑着:“是姐姐不喜欢陌生的地方而已。”
“那姐姐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姐姐要是不来这里,如何会遇到你呢?”她其实很开心,在这里,遇到这些孩子,这个特别的小女孩。
小女孩笑了,笑的比钻石还让人着迷。
后来两个人坐在帐篷前看着天上的星星:“其实姐姐很小的时候也跟父母分开了。”
小女孩好奇的望着她:“姐姐家里也很穷吗?”
小幸低头看了看她然后却笑着摇了摇头,又望着满天的繁星,心里挂念着那个人,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今晚她不在家,他是否留宿在家里?
睡在他们一起睡过的那张大床。
突然好怀念那张床。
但是想他的心情却是很快过去,她只是想到自己的曾经。
“姐姐的妈妈跟爸爸是二婚,二婚你知道吗?”
“我知道,就是第二次结婚!”小女孩眨着纯真的眼睛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
小幸笑了:“我爸爸之前呢,还跟他前妻有个孩子,我妈妈担心那个孩子跟我不合就把我送去国外寄养在寄宿学校里,我从幼稚园开始就是在国外,到十八岁才回来再见到我爸爸妈妈。”
小女孩吃惊的望着她:“你妈妈怎么能那么残忍,你们十多年没有见吗?”
“是啊,所以你听了姐姐的故事,还会不会觉得每年都回来一趟看你的爸爸妈妈很残忍呢?”
她温柔的声音,女孩用力的摇了摇头:“最起码我爸爸妈妈是为了赚钱给我用才离开我,也没有把我送走。”
其实幸福就是这样,跟你不如意的一比,你就幸福了。
小幸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后来一大一小就在帐篷里睡了。
话说其实山上蚊子真多,他们却是用艾叶熏蚊子,但是好似……不怎么管用呢。
艾叶的烟还在冒着,但是小幸却觉得自己要被蚊子咬死了。
然而一翻身,睁开眼却看到小女孩在她身边睡的那么熟。
一个不过*岁的小孩子就如此懂事,她的心里暖暖的,却还来不及多做感慨就看到一只蚊子落在了小女孩的脸上,于是她抬手轻轻地一扇,蚊子飞走,她就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照着里面,然后开始打蚊子运动。
当然其余几个帐篷里,其实,都一样的动作。
而傅执哄孩子睡着以后却是在一楼上呆着,何悦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在发呆就说了句:“在想什么?”
“她的画架呢?”
“在仓库,她说以后再也不会画了。”何悦干脆的说,也想看看儿子的表现。
他就站在桌前,性感的手指支在她办公桌子上面,眼眸垂着望着空荡荡的地方。
何悦说完之后便转身上了楼,他坐在她经常的位置,拿着手机想来想去,想要给她发个信息问问平安到了否。
却是一个字也没发出去,最后全部删除,手机被他又放在桌面上。
幽深的眸子微微掀起,望着桌角外的大花瓶,眼神渐渐地变的疑惑。
再也忍不住好奇里面装着的画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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