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置过元念后,闻岳开始继续讲御灵术。
元念坐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几乎要完全睁不开眼睛,脑袋也快要垂到胸前。
若不是华生时不时的拍他一下,恐怕他早就要倒下去睡着了。
后来闻岳也发现的元念的懈怠,不露声色的走过去,挥起手中的竹戒朝元念背后打了一下。
元念吃痛,立即醒转过来,大睁着双眼环视四周。像是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被这么个满脸厉色的老头打。
样子无辜又迷茫,由不得不引起修业堂里的一阵哄笑。
一片笑声中他才完全清醒过来,一边揉着被打疼的后背,一边略带委屈的看看闻岳。
元念又觉得来这里受教的第一天就连连遭到哄笑,很丢脸面,心头陡然生出几分志气:一定不能再让他们瞧不起。于是逼迫自己时刻提着精神。
奈何闻岳的声音像是被施了奇异的法术似的,落入元念耳中总能使他神困意迷,不消片刻就夺去了他的雄心壮志和强撑着的精神,又开始前俯后仰东倒西歪了。
其结果可想而知。又是一记竹戒落在身上,一样的手法,同一个地方,不偏不倚。
在元念不知挨了多少下竹戒之后,闻岳终于不再只是口授,转而和他们这些仙童一起坐定,开始教授他们一些法术的运用诀窍。
说来也怪,闻岳话音刚一停,元念立刻就精神百倍的了,于是开始跟着大家一同修习。
等到闻岳吩咐他们自行修炼时,苏枝悄悄地来到元念身边,附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元念便起身,跟随苏枝往修业堂外走去。
他们这是要去寻取净魂根了。
快要走到屋外时,元念却突然住了脚折身回来了。玉什婆婆叮嘱他的事情差点被他忘记。
苏枝发现元念没有跟上去时,他已经从那小小包袱里取出信往闻岳身边去了,华生和其他仙童都好奇元念接下来要做什么,目光偷偷的跟着元念挪移。
元念到了闻岳近前,将玉什婆婆的信双手奉上,道:“师父,这是教养徒儿的婆婆让我给您的信,请师父收下。”
闻岳眼里闪着些惊讶,他一边接过信,一边打量着元念道:“是哪个婆婆?”
“玉什婆婆。”
闻岳暗自嘀咕道:玉什婆婆!怎么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闻岳望着捏在手里的信出了会儿神,飞快的在记忆中搜寻着关于这个叫“玉什”的种种。
唯一的印象还在选试时的模糊身影,似乎有些瘦弱、年老,细想之下并不曾与她相识,只是那抹为了替元念争得一个选试机会时眼中流露出的坚定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闻岳不再追寻记忆,拆了信平展在眼前。
什么!空无一字!
闻岳看了眼元念,断定他并没有戏弄自己,看上去他好像也不知道其中的玄机。
闻岳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封信的主人为了不让别人偷看使用了障目掩心法,于是伸手施法破了加持其上的仙法,果然字就显现出来了。
只有短短的一行:元念性情顽劣,望严加管教。
并没有落款。
但这行字的下面还画着一片梅花,正散发着如月光一般的清辉。
梅花!难道是她?
闻岳心头有如一阵惊涛骇浪卷过,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惊愕之余,又流露出些欣喜之色。
元念仰头望着闻岳,见他先是眉头紧蹙,旋即又面含笑意,拿着信的手还有些颤抖,心里十分好奇玉什婆婆的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何会似的一直沉稳冷静的师父如此心神不安。
于是踮起脚想偷看两眼,却被闻岳敏锐的发现了,他又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厉声喝道:“你为何还待在这里,快去!”
元念挨了训骂,悻悻的和苏枝出去了。
心里却仍放不下玉什婆婆的那封信和闻岳读过信后面上不易觉察的笑容。
苏枝引着元念去向临近修业堂的后山。一经离了修业堂,他就如出了笼的鸟儿般蹦跳旋舞起来,欢快异常。
这倒和元念很像,他们都是不愿被困居一室的性子,而且苏枝比元念更加活泼爱说笑。
虽是初次见面,苏枝却一点也不生疏见外,完全把元念当成了知己好友。
一路上都在滔滔不绝的讲自己为何会被上任堂主派来挖取净魂根,他又如何喜欢借着这个由头到处游玩,几乎快把整座山都翻遍了。
哪里有清澈见底的水,哪里有高不见顶的树,哪里的花儿香,哪里的鸟儿最俏……样样他都知晓,仿佛他是经年长养在山上的,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山是清朗的山,树是翠明的树,风是轻柔的风。
元念沉浸其中,好不快活!
他被苏枝拉着东瞧瞧西望望,直到两人都累了,才寻了一处平整的山坳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