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和御疆仙翁一路打闹着回到临渊阁。
元念的叔父、曾经的“逍遥四子”之一百里奇正在静思堂中等候。婴启侍立一旁。
御疆仙翁终于放开元念,却忍不住威吓道:“一会儿见了你们族中的叔父给我规矩着些,不准再没大没小的了。”
元念活动了筋骨,又整理一下仪容,还不忘为御疆仙翁也正了正衣衫。
然后才瞥他一眼道:“放心!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的。师尊请!”
“回头再跟你算账,哼!”
御疆仙翁大步向静思堂走去,身子摇摇摆摆的,有些威风不足,滑稽有余。
闻岳和夫悯跟在他身后,强忍着不敢表露什么。
元念却躲在后面一阵笑。
终于进了静思堂。百里奇从座上起身,和御疆仙翁、闻岳、夫悯一一见过。最后才走到元念身边。
元念一进门就摆出了自认为规规矩矩的姿态,低着头、躬起身,直等百里奇走过来时,才道:“元念见过叔父。”
百里奇扶起元念道:“念儿不必拘礼。”
元念这才抬起头看清楚了百里奇的模样,却吓得手下一抖倒退了两步。
“叔父,你……”
原来百里奇虽然样貌英俊,却有一只青蓝如同蓝莲晶火的眼睛,初看之下,确实有些可怖。
眼下他望着自己空落的手,面上闪过一丝窘态,却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念儿,别怕,叔父这副样子吓着你了吧。”
“元念不知您……叔父勿怪!”
元念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挽救刚刚的失礼。
御疆仙翁走上前拍了他一掌,佯装责怪他道:“你小子,又在这大惊小怪的。”
又对着百里奇道:“百里上仙莫怪!念儿一时胆怯乱了分寸,还请多多包涵。”
百里奇道:“哪里哪里,我是念儿的叔父,又怎会为了这点小事责怪他。”
他望了眼元念道:“不过,看念儿这副拘谨的样子,实在和我这个叔父有些生分啊,竟不如之前和仙翁进来时自在些。”
元念低下头道:“这……我……”
元念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引得在座的都笑了。
“罢了罢了,我们都不要笑他了,由他去吧。百里上仙这次来剑台,不知所为何事?”
百里奇也郑色道:“后天便是血祭,如今念儿回来,这次我要带他过去。”
元念心里嘀咕道:血祭!果然这鹿王不是好当的!
御疆仙翁看了眼元念道:“念儿从来没参加过这种祭拜,到时候有劳上仙多费些心思吧。”
“仙翁这话可就更见外了,我身为叔父,自当如此。”
后来他们又简单商议了元念几时动身离开剑台,百里奇何时送元念回来,等等。然后就散了。
在御疆仙翁的吩咐下,元念陪着百里奇在剑台四处走了走,百里奇讲了一些元念所不知道的暮离的过去。
渐渐的他们就亲近了许多,元念也不再拘束了。
“叔父,有什么办法能让断掉的东西重新接起来,而且还能像从前一般完整牢靠?”
“这个不难,我们鹿族的血就有很好的接骨连筋的效用,到时候你再渡些灵力上去自然就可以了。”
然后元念离了百里奇,找到御疆仙翁取了玉笛,回到“小居”里。
元念在床上坐定,然后运转体内的灵力将断掉的玉笛接了起来。
拿在手上一看,原来的断裂处赫然露出一道裂隙。
于是元念将自己的手指划破,在裂隙处滴了几滴血,那一道裂隙果然就不见了,又重新渡了些灵力上去。
做完这些,元念重新将玉笛握在手里把玩两下,见与之前一般无二,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手握玉笛躺仰下去。
“明日就还给老顽童,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也不用等到明日了,半夜里御疆仙翁就过来敲门了。
“元念,元念,你睡下了?”
元念迷迷糊糊的道:“师尊什么事,进来说吧。”
御疆仙翁一挥手用仙法开了门,刚一落脚就已经占满了整个屋子。浑身透着些不自在,还有些笨拙。一转身碰到了木架台,为了躲开木架台又撞到了椅子。
弄得“小居”里“叮咣”一阵乱想。他自己还很不乐意。
“你这怎么这么挤,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元念总算清醒过来。用灵力燃起了蜡烛。又起身到御疆仙翁跟前。
顺手扶起倒下的椅子,然后把御疆仙翁安放在上面。
“要怪就怪你当初没给父亲寻个大点的屋子。”
御疆仙翁将这“小居”打量一下,不作声了。
元念却趁机嘲讽他道:“师尊怎么落魄到来我这里安身了,难道是被钰夫人赶出来了?”
御疆仙翁没好气的道:“还不都是你惹的祸,你把我的玉笛弄坏了,她还能给我好脸色!”
“没想到向来八面威风的师尊竟然会落得个无处可去的下场。”
“你还敢笑,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师尊息怒!息怒!元念断不敢笑了。”
说着,转身从床上取了玉笛,递给御疆仙翁道:“我已将玉笛修好,这便归还师尊了,望师尊大人大量,从此不要再怪罪于元念了。”
“少在我面前咬文嚼字装斯文。”
御疆仙翁拿过玉笛,不看玉笛如何,却直接把它敲在元念身上。
见元念痛呼一声躲开,才道:“看来是真的修好了。”
“哎,你天天拿个玉笛在身上,难道就为了打我。”
“想怎么用,我说了算。”
元念却走上前推起御疆仙翁道:“好,玉笛已还你,我们两不相欠了,你可以走了。”
御疆仙翁却一转身躺到那张小床上:“什么两不相欠,你欠我的多着呢!就用你这‘小居’还债吧。哦,不对,这‘小居’也是我临渊阁的,我现在要收回,你可以走了。”
“玉笛都还你了,我还有什么欠你的?”
“前些时候是不是又去偷我的酒喝了,那天练剑是不是失手打碎了我的白玉瓶。这些我都没和你计较。还好意思跟我说两不相欠!”
“好了!别说了!我走还不行!哼!”
元念说完就向门外走。
御疆仙翁却飞身到他跟前道:“瞧你这一身的火气。他们都说我脾性暴躁,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自然不用师尊费神。”
御疆仙翁拦下元念道:“这样吧,你今晚陪我喝几杯,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元念当即喜上眉梢。
“真的去喝酒?”
“当然,师尊什么时候说过空话!”
“那你不能像上次一样,只让我看着。”
“不会,不会,快走吧。”
说这话时,他们已来到院子里,御疆仙翁不住的用手指着自己的屋子。
元念当即会意。
“对,不能让钰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