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扶苏摇头:“不记得了。”
“你——”燕荣深呼吸,放缓语调说:“红扶苏,朕看上你了!你跟了朕,自有无穷的好处!那案子,也可以给你撤了!”
“无穷的好处……”红扶苏眨巴眨巴眼睛:“难道皇上要封我做皇后吗?”
燕荣昂着头,斜着她,很得瑟的样子:“只要你乖乖听话,也不是不行!”
红扶苏:“封我做皇后,再让芙蓉回京都,做她的督政长公主?”
“红扶苏!”燕荣眼神一沉:“朕找你来,也是想警告你!我跟燕芙蓉的事情,你最好少掺合!否则……你确定你的御魔宗,可以挡得住朕的铁骑?”
红扶苏没说话。
燕荣以为她被震慑住了,语气一转,又说:“不过,如果你能劝她发个告天下书,以带罪之身,自请废去“督政长公主”之名,并自废灵脉,发誓永不回京,我可以饶她一条狗命!也可以饶了蜀山,如何?”
红扶苏看着燕荣:“皇上,您应该知道她的脾气。我若转告了您这句话,她肯定会骂您‘狗杂种!去死吧!’”
“你——”
“她骂!不是我骂!”红扶苏咧嘴笑:“民女哪敢当面骂您呢?”
“红扶苏!你是铁了心要为了她,跟朕作对?”燕荣脸色极臭。
红扶苏垂首敛眉:“不敢。”
燕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突然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然而,旁边突然有人出手,一把抓住了燕荣的手。
一股强大的魔气碾压而来,燕荣一惊,看向那人。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从这个角度,可以隐约看到他的脸,额头上有个黑色的魔印!
凶魔!
燕荣挣扎了一下,没挣动。
红扶苏抬眸看着他,嘴角微弯:“皇上下手之前,最好先想想我是什么人。我是红魔!这世上最凶恶的凶魔,在我这里,都乖得跟仆人一般!”
说着,她冲云寒摆了摆手。
凶魔云寒放开了他。
燕荣快速将手缩回去,却也还算是有胆量,“呵!”地笑了一声,充满征服欲地说:“成日里想跟朕献媚的女子无数,也不是没有比你更美的,但朕就喜欢你这股劲儿!带、劲!”
红扶苏坏笑。
“那就审案吧!”燕荣往外走去:“咱们一步一步走着瞧!只是那时候,你再来求我,朕未必肯应你了!”
红扶苏挑了挑眉。
……
燕荣走了后,红扶苏等人,包括黄知府,都被带去了公堂。
在那里,红扶苏看到了原告:王曼竹。
她身边,还站在唐楚楚。
红扶苏有些日子没看到唐楚楚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躲到哪里去了,想来应该是跟王曼竹在一起。
另外,还有一堆人旁听。
红扶苏只认识两个,燕荣、燕荣的太监。
白敬应该是不在。
虽然只是在山上远远看到过他,并看不清脸面,但是红扶苏觉得,他应该是不在这里。
蜀郡公堂比渝州公堂大,“明镜高悬”四字匾额悬于上方,将深色调的公堂衬得格外威严。
蜀郡郡守贾博学高坐其上,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王曼竹回答:“民妇王曼竹,系渝州人!今状告唐慈、孟兰夫妇,联合渝州知府黄之光等官员,伪造房契,骗去了民妇的宅子!”
贾博学又问:“被告可到场?”
红扶苏说:“郡守大人,民女代表被告来喊冤!”
“你是何人?被告为何不来?”贾博学官威很足,居高临下,语气严厉地质问红扶苏。
“民女是被告夫妇的女儿,我娘孟兰说这是无中生有之事,给生生气病了!她本就有走火入魔的病史,此番更是来势汹汹,出不了门了!”
贾博学:“那你爹呢?也病了?”
“我爹也气得不轻,但是他没病!他被我打了,我一时下手重了,把他打成了脑震荡,也没法长途跋涉来应诉,还望郡守大人原谅!”
贾博学做了三十年官,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孩子当众说把自己爹给打了这种话,瞪大眼睛问:“你把你爹给打了?”
红扶苏:“是!我爹他原本就是个混账玩意儿!从小把我丢弃不要我,我娘之所以会走火入魔,也是被他给气的!这次他又犯浑,居然敢背着民女,打着民女的旗号,撕了官府的公文,打了官府的人,我一气之下,就动了手,结果……下手重了点,还望郡守大人原谅。”
贾博学沉默片刻,问:“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指使御魔宗的人,打伤了我衙门的人?”
“不是!当然不是!”红扶苏一脸正气:“贾大人,您想想也知道不是啊!我御魔宗虽然是个魔修门派,这么多年以来,固然跟若水盟那帮伪君子打得不可开交,但是什么时候给您找过麻烦?什么时候敢不支持您的工作呢是吧?”
她咧嘴笑道:“您应该还没有忘吧?我们御魔宗可是一分钱没收,出人出钱出力,帮您修好了那条路呢!皇上之所以会驾临蜀郡,也有我们御魔中的一份功劳您说是不是?”
贾博学突然有点沉不下脸了,说:“一码归一码!这个伪造房契,将家中妾室的财产占为己有,还把妾室休弃,赶出家门,是不是你父亲做的?”
“我只管把我娘给我的证据呈现给大老爷!”红扶苏说:“是与不是,全靠大老爷裁断。如果真的是他们侵吞别人的财产,您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绝不偏袒他们!您要知道,他们从小把我抛弃。我跟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
“接到案子以后,本官已经查证过,房契的底子,是原告的!”贾博学说:“郡府和工部的存档是不会有错的!所以,原告所陈述的必定是事实!”
红扶苏瞅着他:“既然您已经有结论了,看民女的证据您还要看吗?”
贾博学张了张嘴,本想说不看的,但是转念一想,皇帝就在这儿看着,还有各府的府官,几十个下属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他装样子也得装的像点,否则以后如何服众?
于是他说:“当然要看!你有什么证据尽管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