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流畅的下颚线有些紧绷,欲欲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阮江临,你不用解释了,我问你就行。”
她神色格外冷静,只是手指仍然会掐着自己的指甲盖,那是她下意识的动作,丝毫掩饰不了。
“阮江临,照片上的人是顾清吗?”
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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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见了她吗?”
男人性感好看的薄唇微抿,轻唤,“姜烟......”
她又打断了他,直接开口问,“为什么见她?”
“是想旧情复燃吗?还是藕断丝连?”她紧问。
“不是,就是拿点以前的东西......”他解释,这样话显得有些苍白。
可是阮江临又该怎么跟她解释,拿的什么东西?
“你看,阮江临,你连编都懒得编了。”
她说话时有些哽咽,带着鼻音,她伸手拢了拢头发。
“阮江临,你别忘了,是你求着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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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烟一把手抓住男人的领带,往她面前一带,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她抓着男人的手格外用力,细嫩的手背连血管都能看清。
淡漠的眼神多少有些触动,多了几分质问,她眼圈有些红,缓缓开口:
“阮江临,你解释啊?”
八年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连解释都不愿意给。
他素来情场得意,怎么料到会将彼此置于如今这个地步。
男人动容,张了张嘴,有些无力,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话,也咽不下去。
他伸手轻轻给她擦眼泪,沉默了许久才开始解释:“真的是拿以前的东西,信我好不好?”
她松开他,有些无力,“好,我信你。”
厨房里的饭菜已经糊掉了,传来一股浓浓的糊味,充斥着整个客厅,姜烟没力气收拾了,进了卧室就将自己反锁在里边。
她不知道,阮江临一个人将她那条已经烧得黑不溜秋的鱼给吃完了,像是在嚼已经黑了的锅巴一样,腮帮子疼,还一股子腥味。
这一宿加班的可不只是各种程序员,还有阮氏请的公关。
眼瞧着在凌晨之前,就要将这件事处理完了。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个深水炸弹。
叶琛之前办事没做到剪草要拔根,那一组照片不知道是在哪儿又留下了备份。
阮江临和顾清见面那事才被压下来没多久,照片的事儿又爆了出来,其中自然有不少营销号在推波助澜,像是提前被人买通了一样。
姜烟也是在凌晨才看到那组照片的,才爆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打码。
她终于阮江临是去拿什么了,难怪他解释不了。
她连夜就要从七号院离开,被阮江临拦下了。
其实在他心里认为,那不过是从前的事儿,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她不就知道他那些年的荒唐了嘛。
本以为只是生气,没想到她要走。
——“阮江临,你根本不懂,我生气的从来不是因为你和顾清从前的那点破事?”
阮江临拉着她,语气语气有些急促,“行,我不懂,你倒是说啊,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
姜烟垂着眼,一张清冷绝佳的脸庞有着说不出的破碎感。
“阮江临,我在乎的是你想要隐瞒的事实,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我就是那位不需要被告知的人,或者你下意识地做了决定,你觉得不应该和我说......”
“在乎的是你明明知道我芥蒂她,你还是背着我见了......说到底,是你不够在乎,不够爱罢了。”
她轻轻地又说:“阮江临,我们冷静冷静吧。”
他眉间戾气很重,刚才紧拽她的手松了下来,缓缓开口:“姜烟,八年了,我不想再等八年了。”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上一次她说“我们结束吧”,他等了八年,这一次她又说“冷静冷静”,又要他等多久。
他不是神,也耐性不大,不太想等了。
她说他不爱就不爱,凭什么给他下定义。
的确,他没给她说,说到底难道不是怕她像现在一样想东想西嘛。
他如今就差跪在地上求她了,她究竟想要怎样,阮江临忽的觉得有些累了,身心疲惫。
姜烟的心脏忽然一阵哽咽,眼圈一下就红了,愣了愣又笑着开口问:“阮江临,你真的爱我吗?”
“是因为爱还是只有那么一点喜欢,或者是在你太过顺遂的人生里,执着于没有得到的征服感,你真的清楚嘛?”
“如果真的爱,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是会来回争吵,反复试探?”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还是你只是像叶琛那样,在花花世界里玩够了,见惯了五光十色的世界,想短暂地有那么一个家?”
“阮江临,这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阮江临听得耳朵疼,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他比谁都清楚。
说到底,不是他不够爱,是姜烟不够信他很爱。
“行,姜烟,我们冷静冷静吧。”他哑声说。
八年多的分离,做梦都想再见的重逢。
原以为这次会彼此相互珍惜,可是到头来总是还会有不断的缝隙与断涯。
可能真像她说的那样,他只是因为当初的那么一丁点喜欢,在他产生那么一丁点喜欢的时候,她就走了,以至于让他猝不及防。
他放在心尖上惦念了八年的人,也就成了一种执念。
或许他们真的该冷静冷静了。
感情似乎就是这样,说不上谁对谁错,又好像谁都有错,双方的缝隙就是在无意间便越来越大了,直到裂开,直到无法挽回。
姜烟失神地望着他,那日男人一句“非她不娶”的话犹然在耳,今天便是一句“不是非你不可”了,变得可真快。
她拿了自己的包,便转身离开了。
阮江临心中有说不出的颓废,尤其是看着姜烟远去的背影,直到门被撞上,他才开始一阵咒骂。
他想抽烟了,可是家里边一点存货都没有,被姜烟之前给他收缴完了的。
心里头的郁闷没法疏解,总得找个出气口,很自然的叶琛又成为了那个出气筒。
叶琛那头一句句地听着阮江临的骂声,他没敢回话,那大爷正在气头,别回头又给气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