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了,不许说了。”
兔兔闷声低头,抱着红本本走在前面,身后的男人迈开脚步跟上,是听话的不逗他了。
只是,牵住了阮奚的手,很紧。
“一会儿,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终于结婚了,从现在开始,他们的信息相连接起来。
一个人旁边,永远会跟着另一个人。
谢宴辞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出现在大厅,阮父热情洋溢的走过来,“明天一家人吃个饭吧。”
“有没有计划婚礼什么的?”
“不办了。”兔兔说,“宴辞没有空,以后再说吧。”
他们最近事情多,没有打算办婚礼。
等到告一段落,谢宴辞说要带他一起去旅行。
阮父还想再说点什么。
只看到谢宴辞淡声道:“我们先走了。”
今天开始,阮家的一切就会开始崩盘,留给他们的时间在倒计时了。
岁寒靠在墙侧,扮演着暗恋者的角色,情绪松散低落。
[岁寒:奚崽,小心一些儿,他们有什么计划。]
[兔兔:好。]
乖乖兔看谢宴辞收起他们的结婚证。
同岁寒挥了挥手才走。
“我们要去哪里?”
“郊外,墓园。”
车上,谢宴辞抱着献给亲人的花束,助理刚刚买回来不久,“奚奚,我要把我们结婚的消息告诉父母。”
这一路上,两个人的交流并不多,或许是目的地总让人有一种无名悲伤的感觉。
兔兔缩在椅子里,后面有好几束花,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眼眶渐渐都红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切都意味着,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他侧过头,装作看窗外的样子。
偷偷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奚奚,哭了吗?”
“没有。”
谢宴辞递过自己的手绢,“我没有伤心,我感到了幸福。”
他靠近,用指尖擦掉眼角滑落的泪珠。
男人的神情温柔极了,仿佛不曾经历过这些伤痛,“现在我有家人了,是你。”
兔兔抬眸,伸出手臂抱住他,重复和他一样的话。
“是,我也有家人了。”
两个孤舟,也有缘相逢。
曾经在生日那天孤零零车祸死去的阮奚,一次又一次因为爱被救赎。
消瘦的身体滚入车下,是人生最痛的一次。
曾经小兔子会时刻做噩梦,也会在陌生的任务空间里缩在角落中,等着任务者回来。
现在的他,好像成了小小爱神,努力的认真的要去把谢宴辞救出来。
用他的爱,用他的勇敢。
不只是因为任务,更是因为无论是哪一个谢宴辞,他都不想让他去感知到太多的苦痛。
只想他快乐。
“奚奚,你是我的礼物。”
即便谢宴辞三十岁了,仍旧活在十五岁那年的火灾里无法走出来。
他这样自我严格又聪慧的人,会给自己设限,更会清楚自己的状态,“等到一切结束,我会放下的。”
换个形容词,谢宴辞是冷静的在偏执。
二十岁,接手早已衰退的谢家。
二十四岁,四年努力,去把谢家扶起来。
二十六岁,爷爷离世,把多年未言说的秘密告知他。
“你父母离世,同阮家有关,但没有证据。”
“我给了他们好处,对方答应联姻重启工厂,现在我有点后悔了。”
不应该再把孙子的人生搭进仇恨里,“当初,我们合作的并不愉快,这些年,他们家不再如从前了,这都是报应。”
一句话,注定谢宴辞未来的四年变得更加复杂。
这也是他难言的心病。
“如果我喊他们早早回来,是不是不会死了。”
心理医生说,“谢先生,你要学会放下。”
如何放得下。
爷爷离开后,传闻中意气风发的年轻小谢总,再度变回漆黑冷漠的样子。
人们只能看到他冷酷的皮囊。
看不到谢宴辞早已破碎的心,积年累月的添着旧伤疤。
可是,这一年,阮奚来了。
昨日深夜,谢家的家族会议,“我确定要和他结婚,和他走一辈子。”
…
一个小时的车程,车辆缓缓停靠路边。
风吹过成片的树林,满眼望不尽的绿意,叶子传来沙沙声响,这边远离城区,很安静。
兔兔牵着他的手下来,助理提着放花的篮子。
三人走进墓园。
谢宴辞先带他去见了爷爷和奶奶。
兔兔双手合十,拜着跪下来。
“爷爷奶奶,我是阮奚,我们结婚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请你们在天上好好保佑他。”
俊冷的男人跪在旁边献花,语气认真熟络,“这是奚奚,如果您能和他见面,一定会很喜爱的…”
遗憾总能困住很多人。
阮奚安静听完,在一旁扶他起来。
他们继续往里走,谢宴辞父母的墓碑,在另一边。
照片上的面孔,很是年轻。
谢宴辞的眉眼和妈妈比较像,爸爸更文质彬彬一些。
兔兔鞠躬,“爸爸妈妈好,我是阮奚。”
男人拉着手,没有舍得让他跪。
刚才是兔兔自己跪下去的。
“爸妈,我和奚奚领证了。”
他沉静的说,“很快会真相大白,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结束。”
“这次,我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
回去的路上,阮父打过来电话。
“奚奚啊,谢宴辞在你身边吗?”
小兔子直接说,“没有。”
“家里有事情,你快回来吧。”
他语气焦急,还特别小心的说,“不要告诉谢宴辞,事关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