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周予衡出现在谢家。
目测,呃,状态是真实的不怎么好。
助理开车过来的,正好送签字文件,明天需要用,顺便说了,“老板,周总今天吵了好多人。”
谢宴辞签着文件,下午的时候电子版已经看过一遍了。
这些都是审批过得。
两人不约而同看着酒柜前面选酒的男人,冷灰色调的西服,整个人阴沉沉的,一丝温和气息没有。
他抬了抬眼镜架,直接摘了,标致的狐狸眼展露完全,“看我做什么?”
分手被甩的人,戾气果然不浅。
“没事儿,你选吧。”
平常总是笑吟吟的人,一发起脾气冷脸真是吓人。
是发小,怎么能不管。
谢宴辞放低了声音,对助理说,“最近把文件送到奚奚工作室,他如果想要请假就批,带薪休。”
问题是,周予衡不想请。
助理:“\(`Δ’)/”
从未见过分手后靠工作来发泄情绪的人。
除了…眼前这一个。
助理抱着文件消失下班了,谢宴辞插着口袋过去,看周予衡选的酒,“你选的是烈酒。”
周予衡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戾气,他解开了衬衣领口,靠在吧台的高脚椅上。
“不能喝吗?”
谢宴辞按了按太阳穴,“你打开吧,我去拿杯子和冰块。”
周予衡现在属于是行走的炸药包。
最好顺着。
凭借对他的了解,喝醉估计得哭。
Alpha端着两个杯子过来,他坐在对面,拿着酒瓶倒满,桌子上摆着晚餐,“吃点东西再喝酒。”
“吃不下。”
谢宴辞夹着冰块往杯子里放,一个收起的动作,“那就不喝。”
周予衡黑着脸吃了半碗饭,拿起酒杯一口闷。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周予衡拽着谢宴辞的衣服,在擦眼泪,狐狸眼一阵红,“他给我发一个信息就分手了,我人都找不到。”
“他为了躲我休学了,好生气。”
谢宴辞抬起手指,按在额头上,把他推远。
“你还喜欢他吗?”
周予衡:“喜欢。”
“我追了好久,谈一个星期就分了。”
谢宴辞再度按他额头,桃花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嫌弃,抿了一口酒,“你坐好,我知道他现在做什么?”
从小到大一个样子,愣头青。
周予衡看着是聪明,也只是大部分时候,一遇到感情问题,属于都是问题。
“在哪儿?”
“江家,江以黎的江家。”
“他现在受困,国外的母亲生病,江老爷子接这个理由骗他回去,把他当针对江家兄弟的钉子使,处境并不好,分手可能也不是愿意的。”
周予衡直接站起来,“我去找他。”
谢宴辞一把按下,“冷静,我刚查到的,你先醒醒酒,明天一起去。”
周予衡再三确认:“你没骗我吧。”
“我上哪里骗你?”
谢宴辞招手,佣人过来,“带他去休息,煮一碗醒酒汤。”
“是,先生。”
周予衡总算是跟着去休息了。
Alpha拿起瓶子,他轻轻晃了晃,照印着远处柱子后的身影,“奚奚。”
易感期的确要来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得不同。
一瓶烈酒,周予衡猛灌喝了半瓶。
谢宴辞只喝了两口,却因为易感期的缘故,微微头晕。
小兔子穿着绵软的家居服,踩着软软的拖鞋跑过来。
这幅样子,会有很多想让他做的事情。
“我想看看你们喝的怎么样了?”
“他喝醉了,上楼休息。”
谢宴辞转过他的肩膀,让阮奚正对他,黑色的皮质拖鞋踩在高脚椅上,桃花眼眸低垂下来。
他眼底黑沉沉的一片,伸出两只手抱着,下巴也一同压在肩膀上。
“老婆,我也喝醉了。”
兔兔摸了摸他的额头,“我扶你回去,好不好呀?”
谢宴辞冷白指尖抬起,捏着阮奚的耳垂,没有回答,而是拉着他往左边的方向走。
“不,我先带你去看个东西。”
酒窖已经是地下一层,他们待过的地下室在另一侧,占据一大片地方。
谢宴辞按上指纹,带阮奚进去,眼眸倒印出几分清明。
兔兔被他按在沙发上,“等我一下。”
看不懂,到底喝醉没有。
三分钟后,谢宴辞拿着一个耳环,单膝跪在兔兔面前,眼神泛着认真。
一个樱花粉钻耳坠,上面是樱花形状,下面的一串坠子在光线的照射下,泛出淡淡的亮点。
既漂亮,又温柔。
当初在拍卖行里看到,买下是正确的。
“宝宝,很好看。”
他拿过桌子上佣人准备好的工具,准备把耳夹改上去。
阮奚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做什么?”
Alpha背对着他,拿起工具,“我想给你戴上。”
“我去打耳洞就好了。”
“不想你疼。”
谢宴辞是有点晕,但并没有喝醉。
“你先回去休息吧。”
兔兔拉起他,觉得这样的举动,肯定不是一时兴起,就像…裙子一样,“你买了很多耳坠吗?”
Alpha不说话,他就自己去看,一拉开抽屉果然不少。
“有时候,我感觉好看就买了。”
“没有想你能戴上。”
听着为什么感觉到了可怜。
以前作为偶像,不是没有打过耳洞,但也是为了工作,“明天我去打耳洞。”
Alpha觉得麻烦,还会疼。
他撒娇,“戴耳夹也很疼呀。”
谢宴辞蹙眉想了想,“明天让人来家里打,我看着。”
兔兔总算哄好了,“好。”
他对地下室心有余悸,拉着Alpha就往电梯处走,不啃多留,“年年都睡了,我们也要早早休息了。”
谢宴辞看出来了,慢悠悠的盯着阮奚的后颈。
S级的Alpha的信息素泄了几分出来,缠绕在指尖上,阮奚回头看他,显然是感受到了,“怎么了?”
谢宴辞舔了舔犬齿,转身是一副安静的样子,“没事儿。”
阮奚明天还要工作,不能影响到他,若是放肆起来,只怕是几天休息不好。
不可以,谢宴辞。
兔兔又转回去了,打开电梯。
这次,谢宴辞没有牵手,他只是搭着肩膀回到房间,拎着浴袍去洗漱。
“早点儿睡吧,明天早起。”
深夜,把阮奚哄睡,Alpha从卧室出来,他去了黑漆漆的地下室,拿出角落里冷藏在冰柜里的药剂针管。
索性在自己失去理智前,把一切拉回正轨。
可是,终身标记后的Alpha再打抑制剂,药效会大大降低,所以他干脆的打了两支。
谢宴辞冰冷的眼眸泛着红,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冰,在看药剂推入血管,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扔进垃圾桶,用棉签按住止血,动作利落极了。
临时标记或许能够解决,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是克制一些吧。
谢宴辞拉下袖子,关上储藏药剂的冰箱,举止从容的回到了楼上。
他先去看了年年崽。
小团子抱着小熊猫玩偶,半个身体都依靠在上面,被子被踢开了一半。
每两个小时,都会有人过来盖被子。
Alpha重新盖上,顺手捏捏脸颊肉,没有测年年分化的可能性,只准备顺其自然,可现在瞧着,只和阮奚相像。
他关上门,重新回到卧室里。
阮奚正坐在床边,有些无措的在找他,不知道醒了多久,“谢宴辞,你做什么去了?”
谢宴辞过来,兔兔立刻抱紧脖子。
“我去看了年年。”
可阮奚摇头,一只手抓着谢宴辞的衣领,闻着空气中残留的Alpha信息素味道,身为伴侣,感知很快。
“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乖乖的凑过来,仰头问他,“宴辞,易感期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