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到八个时辰,李亨下楼了,我们陪同李亨出了勤政务本楼。我们五护卫在门口处取回自己的佩刀,佩戴在腰间,随同李亨出了兴庆宫,沿着西面那条南北路往北走回十六王宅。
当我们走到这条南北路与兴宁坊永嘉坊之间的东西路的交汇处时,从西面走来了七个人。当那七个人离得我们近一些时,我认出来了,那穿着暗黄色薄衣袍,戴着黄金筒型束发冠的人是太子李瑛,他身边的六人是他的近身护卫。
我们两队人靠近后都停了下来,李亨向李瑛低头行抱拳礼:“本王拜见太子殿下。”
李瑛微笑着说:“哎吆,是三弟啊,我差点没认出来。这大热天的,你穿的虽然是软盔甲,也是挺热啊,辛苦你了。”
“三弟我谢谢二哥的关心啊。”
“你现在是河北道行军元帅,权力不小啊,我为你高兴,希望你为我们大唐兢兢业业地守卫好边疆。可突干带领契丹人胁迫奚人反叛大唐,父皇让你领兵讨伐可突干,现在战况如何啊?”
“可突干进犯平卢,已经被我唐军先锋使乌承玼打败了。”
“我就说你在领兵作战方面能力不俗嘛,我之前多次向父皇引荐你,说你熟悉兵法,适合做一名将军。你没有让父皇和我失望啊。”
“二哥这番话里对我的赞扬实在是过奖了。我一直深居宫中,了解一些兵法也是纸上谈兵啊,现在平卢那里唐军的战绩,有赖于李朝隐和裴先两位副元帅的正确指挥啊。”
李瑛淡淡地说:“你刚才去勤政务本楼二楼面见父皇了吗?”
“是的,我刚才把唐军先锋使乌承玼打败了可突干的事,向父皇汇报了,父皇日理万机,我怕耽误了他批阅奏章,汇报完以后就出了勤政务本楼。”
“噢,三弟,咱们先聊这些吧,等过几天我会到你府上和你聊天品茗。”
“好的,三弟会在府上恭候你去品茗聊天。”
李亨和李瑛分别后,李亨在我们五护卫陪同下,回了忠王府,李瑛在六护卫陪同下去了勤政务本楼。
李瑛的六护卫将佩刀取下来,挂在勤政务本楼南门外西侧的铁架子上了,他们进入一楼站在南墙处站岗了。李瑛经过牛力高和白小荔接力报告,经过李隆基允许,上了二楼。
李瑛走到李隆基面前,向李隆基躬身行拱手礼:“儿臣拜见父皇。”
李隆基坐在龙椅上略带微笑,向李瑛说:“你坐到书桌南面的椅子上吧。”
李瑛略低头说:“谢谢父皇赐座。”李瑛坐在书桌南面的椅子上了。
李隆基问:“你来面见朕有什么事要说啊?”
“儿臣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想为朝廷,为国家尽一份力量。儿臣深居宫中,向几位学士学习了古圣先贤的学说,懂得了许多道理,真心诚意向父皇申请为国效力,为您分忧的机会。”
李隆基表情平淡地说:“你是看到忠王被朕任命为河北道行军元帅,而不甘落后,想有类似的机会,朕理解你的心情。其实你不必太着急,行军大元帅只是有战时指挥权,更何况忠王没有什么指挥战争的经验,目前属于遥领这个职务。朕只是想锻炼一下他,以备以后他能成长为镇守一方的将军。”
“父皇,儿臣也渴望有被您锻炼考验的机会,在边疆防御外敌入侵,威震四夷,保大唐稳定,也是儿臣的梦想啊。”
李隆基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愠色。他有些严肃地说:“你作为太子,不要老是想如何镇守边疆,威服四夷等事情,朕和你说过几次,太子和皇子要做的事情不一样。”
李隆基有些话没有明说,他认为李瑛如果领悟不透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太子。
李瑛说:“儿臣希望得到父皇的更多教导。”
李隆基淡淡地说:“兴庆宫东面的围墙外,与长安城的城墙间的土能种田。等再过两三个月,到了九月份,你陪朕带上一些护卫,一起去耕田,耕田松土后播种小麦。”
李瑛听到李隆基这样说,心里很不高兴,但还是低头说:“儿臣遵旨。”
“到去耕地的时候,我会让高力士去通知你,你不要嫌弃这个活脏累,朕和你一起干。”
“儿臣岂敢嫌弃这个活脏累啊。”
“嗯,你还有什么要和朕说的吗?”
“儿臣以为父皇让李亨担任河北道行军元帅的做法非常英明,优秀的皇子作为元帅,更会忠诚于父皇,也更能提高将士们的战斗气势。儿臣以为可以逐步让忠王到边疆,或地方上去锻炼实际领兵能力。”
李隆基望向略微低着头的李瑛,他没有因李瑛刚才的话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说:“这些事朕自有安排。”
李瑛说:“父皇如果没有其他指示,儿臣请求离开。”
“嗯,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