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冲天际,直径足有一公里的超巨大烟柱,引起的注意力绝不会止步于尼弗迦德人。
实际上,在目前的索登地区仍有为数不少的北方诸国军队存在。
索登地区的法理统治者是泰莫利亚的弗尔泰斯特王,他依靠母系的血统拥有了对这片土地的宣称。
而在这次的北方联军组建过程中,他也是积极串联各国国王,最终促成联军的一大助力。
为了促成对抗尼弗迦德帝国的北方联军,弗尔泰斯特甚至放弃了将自己国内的斯泰萨残余势力吞吃干净、据为己有。
尼弗迦德皇帝的手下,曾经计划在出兵前夕,特意暴露出他们在泰莫利亚境内的一部分势力,好让弗尔泰斯特吃饱到不好动弹。
相当于是用丧失部分谍报势力,来拖延泰莫利亚的出兵时间。
但是弗尔泰斯特终究不是个庸碌的国王。
虽然他在吞并斯泰萨遗产的时候表现出了国王们都有的贪婪、凶狠、独占,活像是一头野猪。
可他到底是一个在执政期间将泰莫利亚的国土面积几近翻倍的国王。
在他将尼弗迦德抛给他的‘饵料’吃到一半,随即听见辛特拉开战的风声时,他几乎是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理清了利害关系。
并且毫不留恋的将已经吃进嘴里的‘饵料’吐了出来,放弃王室独占,转而分散到国内的许多人手中。
以此来换取身为国王,在国内军事调度上的话语权。
于是尼弗迦德的‘饵料’不仅没有拖住他,反而出乎意料的加快了弗尔泰斯特整合军力的速度。
间接促成了第一次索登之战的开启。
是的,第一次。
索登地区是一块狭长的,南北走向的地区,人们通常把它分为‘上索登’和‘下索登’。
南方的下索登紧贴辛特拉国土,也正是第一次索登之战的开战地。
“这次就不是小打小闹了,各位先生们。”
在事务官和书记官进进出出的营帐内,弗尔泰斯特站在铺着地图的指挥桌前,向另外几位头戴王冠的人们阐述着。
“上一次战斗里我们双方一共投入了接近两万人的兵力,而我们的人.”
“那根本不是战斗,简直就是屠杀!”
科德温的亨赛特国王冷哼一声,语气暴躁。
“我跨越千里带来了我的士兵,而他们却被身边的战友坑死了!毫无尊严!”
“被战友坑死?那可不一定,我的人则大部分死于弩箭型号不匹配导致的弹药缺失。”
亚甸国王德马维一手端着黄金镶着红宝石的葡萄酒高脚杯,一边没好气地说着。
北方四国本身也有各自的矛盾存在,像是亚甸和科德温就有边境线纠纷。
他们各自的武器型号和后勤规格都不一样,甚至在战场上发出的哨箭、旗语的含义都不一样。
自从联军组成以来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几位国王就已经砍了不下五个后勤部门主管的脑袋。
他们也知道,后勤管理不利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现状,你就算是把奥森福特的教授请过来也是这烂样。
但是军队里做错了事就得有人担责。于是不论他们想不想,后勤主管都必须把头交上来。
“大家也都是打过不少仗的,咱们联军刚开始合作的时候有多艰难,也都能想象出来。现在追问当初死了多少人,没意义。”
在座的最老的一位国王,也是最德高望重的,瑞达尼亚的维兹米尔二世。
他以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慈祥说着。
“那些人都是该死的,我们总要用人命才能知道这前所未有的联军该怎么行动、怎么协调,才能知道敌人是什么水平,也才能让敌人看轻我们,为后续那真正重要的战争争取优势。”
“是的,我们接下来将要发动的战争,是前所未有的战争。”
弗尔泰斯特紧接着话头。
“我们的情报机构相信,到那时我们双方将总计投入将近十万人!而由威戈佛特兹大师所统合的二十多位术士们,也将以前所未有的参与度来介入战争。”
说到这里,每个国王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虽然这消息在他们之前都或多或少听到了风声,毕竟他们也都有各自的情报机构。
但是这个数字还是让他们难以置信。
毕竟就算是他们的国都,人口全算起来也不过一两万人而已。
而现在,他们要举行一场光战士就有十万人的大战。
在真正统合力量之前,他们谁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有这么多军力。
国王们的通气会很快结束,剩下的那些更加具体、繁琐的细节问题,则由他们手下的人来沟通完成。
而在所有人都走出自己的营帐之后,习惯性的穿着一身说不清是战甲还是礼服的弗尔泰斯特,朝着身后摆摆手。
于是在他身后的帐篷边角阴影里,弗农·罗契走了出来。
他头上还是带着一顶软布帽,但好歹不是破的了。
“前几天的那场大火,冲天的烟柱,有结果了吗?”
弗尔泰斯特锐利的眼睛在地图上不停地巡视,手上象棋的棋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我总感觉,那场大火的起因和波澜不会这么简单。”
弗尔泰斯特以自己卓越的战略眼光而在诸多国王中被津津乐道,这一点有口皆碑。
而接下来,弗农·罗契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
这位被国王从臭水沟里发掘、培养出来的硬汉,手上拿着刚交给自己的情报,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奇怪。
那是一种.‘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全是胡扯,但是同时,我的逻辑告诉我这就是真的’的荒谬感。
“陛下,按照情报来说,几天前的那次山火应该杀死了至少三千个尼弗迦德士兵,这其中还包括了至少一支为数五百人的骑兵部队。并且还有数量近千的平民。”
说到这里,罗契有点卡壳。
弗尔泰斯特不得不头也不回的提醒:“屠杀平民呵,但凡跟尼弗迦德军队接触久一点就不会惊讶,也就是那些被南方的诗歌和故事糊了脑子的清闲贵族、学者会对此存疑。继续说。”
罗契抿了抿嘴:“.但是据情报分析,这场山火中有人对尼弗迦德人动了手,这才导致他们没人逃出来。”
“动手?谁动的手?那片地区应该没有还在活动的军队了吧?”
“是的,没了。但动手的也不是军队只有一个人。”
营帐之中陡然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随后,在一阵皮革与木凳的摩擦声中,弗尔泰斯特转过了身子。
用‘你脑子没事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忠诚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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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