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你僭越了!”
冷风袭过,黑死牟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他,但是却并没有再做出更多的动作,只是冷冷地甩下了一句:
“自己去领罚,剩下的等无惨大人回来再说。”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也跟着跳下了那口古井。
童磨趴在地上,来自于黑死牟的攻击使得他的恢复速度都变慢了不少,但是他并不在乎,反而在此无人之际低沉而欢欣地独自笑了出来。
“嘻嘻嘻,小姐,就让我看看吧,你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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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尽全力地一片黑暗中奔跑着,她伸出手摸索着两边湿滑的井壁,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再放得轻一些。
她很清楚,就按照童磨那家伙的性子,虽然前一秒可以选择帮助他,但同时,他下一秒也会毫不迟疑地就把更可怕的危险直接引向她!
因此,平心而论,虽然她明里暗里地从童磨那里搞来了不少情报,但初七还是没办法对他生出哪怕一丁点的好感。
毕竟那家伙就是一个纯粹的、喜欢看热闹的疯子罢了。
童磨是个非常矛盾的生物,他举止轻浮、言语暧昧、行为大胆又渴求刺激。
他实在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总是擅长以各种无意义的跳脱杂音来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因此很多时候,就连完全掌控着他生死的无惨都有些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他帮助初七固然是真心的,但是想看无限城的热闹当然就更是真心的了。
讲真的,初七从他那里知道了很多秘密。
当然,其中有很多都是靠着童磨嘴里或真或假的、暧昧不清的暗示猜出来的——
比如无限城内那间不知何时忽然出现的书房、每逢月圆之夜群鬼体内的能量就会不受控地沸腾起来、还有,那座一直交由黑死牟精心打理的小花园……
又比如,无惨前段时间突然发疯,竟然要求所有食人鬼一起全力追杀那个,带着日纹花札耳环的少年;
原本明令禁止食人鬼聚集在一起的他,却偏偏主动下令让十二鬼月重新聚首;
以及,前不久,当他在看到黑死牟忘了显露鬼相、反而用回了人类的样貌时,忽然瑟瑟发抖,继而又大发雷霆什么的……
这一切的指向都很有意思,所以,在把这些信息都串联起来以后,初七才有了要去试探一下黑死牟的想法。
当然,最后从试探结果而言,也算是初步验证的初七的猜想,那就是——存活时间仅在无惨之下的上弦一,黑死牟,他与无惨一样,共同拥有一个,名为【带着大日花札耳环之人】的噩梦。
这就能对上了!
彼时的初七一拍桌子,她就说怎么总能从黑死牟的身上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灵魂的波动。
只是那股波动十分地不稳定,而且,每当初七有心想要仔细研究的时候,还总会受到来自世界的干扰。
所以,简单试了几次之后,初七就不再尝试了。
只要能确认这股波动是真实存在的就好。
只有这样,她才有把握对付黑死牟,说不定还能在他的追杀把初三姐姐给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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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不知道究竟跑了有多久,初七只觉得自己的气都已经喘不匀了。
她的双眼已经逐渐开始适应起了这个黑暗潮湿的环境,却仍旧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她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探索这个井下空间所需要用到的时间,因而她只能去赌。
赌,碍于无惨那个谨慎胆小的性格,所以,哪怕黑死牟镇守着花园,却也从没有真正下过这口井。
所幸,目前看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幸的是,她之前放出去用来探路,以及拖延阻碍黑死牟脚步的豆兵们,似乎都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这也就意味着,黑死牟已经离她很近很近了。
初七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食人鬼的感官总是比人类更能发挥出彩。
“怎、怎么会是死路!”
初七一路摸索着来到了路的尽头,但是,接下来不管她如何用力地去推,前方的墙壁却依然纹丝不动。
恰在此时,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也缓缓靠近了过来。
“小姐,前路禁止。还请你随吾回去。”
黑死牟的身形渐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虽然同样在井下奔波了那么久,他甚至还遭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豆兵与符箓袭击,然而此刻的他却依旧没有显出丝毫的狼狈来。
同样的,他的情绪也依然很稳定。
并没有因为初七大逆不道地私入禁地,就直接上来要对她这个客人动刀动枪的。
但初七并没有漏看掉,黑死牟的手已经轻轻搭在了腰侧的剑柄上。
想来,如果初七不愿意乖乖和他回去的话,那么他就真的要动用武力手段逼她就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