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后悔的，仙王不会放过你们，整个九州都会因为你们而灭。”
“还有你，姬夜，不要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活，等他们达到人间巅峰的那一日你同样要死，仙王要你死，即便整个人间护着你也无用。”
西门的声音渐渐消失，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神魔，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何会有上界的仙人不惜转世重修也要杀他？
“因果。”
姬夜看向了远方大地之上的人头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群人也跟着他一起沉默了下去。
良久
“这就是你要留给我的吗？”姬夜说道。
看到人头树，他终于是明白了这一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十万年的布局，引来无数人，困入这一方世界，这是为了他。
在这人头树上的悬着的每一颗头颅中都汇聚着因果，一条条看不见的因果线将整个人头树都缠绕得密密麻麻，她是在以人头树汇聚因果。
或者说是以整个世界，所有的生灵在养这一棵人头树，这些涅盘境、渡劫境、羽化境，甚至于圣人境的人都是为人头树准备的养分。
说得浅显点就是以整个世界为牢笼，以圈养的方式让这些人成长，等长到了一定程度再杀了取头颅，于人头树上汇聚因果之力。
曾几何时那个天真烂漫、执拗善良的女孩也变得如此了，他曾经以为她做的都是对的，都是为了她，却未想到头来却是害了她。
看着这一幕他只有心痛、心酸，还有悔恨，他错了，真的错了。
他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也不该把她一个人送上仙界。
“姬夜，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响起，是北灵雨，看着姬夜脸上悲痛，她心底莫名的一颤，尽管明知靠近不了，她还是想拼命的去靠近。
姬夜没有回答她，一步步的走向人头树，趔趄的背影中满是孤寂。
“那是……”
有人想要阻止姬夜，但看着姬夜身后悬着的剑又都停了下来。
在西门墨的形容中人头树是魔界之中最恐怖、邪恶的存在之一，连仙人都怕，他们本该提醒姬夜，但一想到姬夜的身份便又都退却了。
“他是创造这一个世界的人吗？”有人问到，一群人皆是神色一震。
“应该不是，但他一定也和创造这一个世界的人感情非常深。”
紫璇说道，看着姬夜的背影，心底莫名生起了一股感伤。
“或许是兄妹，也可能是恋人。”
“若是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一个世界了？”
“应该是。”
……
一群人脸上都露出了激动之色，被困了数千年，见到了无数人老去、死去，他们本以为也会如那些人一样永远埋葬在这一个世界中。
在绝望的时候看到一抹曙光，难以想象他们如今的心情会是如何。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万一他不带我们离开这里怎么办？”
“他要去人头树下，我们去帮他吧。”
“保护他，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
到了此刻一群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甚至说话都有些没有条理。
九个圣人聚在一起，看向那走向人头树上的身影，神色微凝，跟了上去。
“这或许便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他有魔剑，人头树也不一定能奈何他。”
一群人跟了上去，北灵雨也在一群人之中，知道她和姬夜有关系，一群人都隐隐的照顾着她，帮她驱散周围弥漫的死气。
本以为这一路会走得特别艰难，人头树有灵，一旦出手，绝无活路。
但直到人头树下百米处他们都没有看到人头树出手，往前看，姬夜已经站在了人头树不足半米处，看着人头，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你来了。”
蓦地，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人的心底都是一颤，看向姬夜身侧的一个地方。
一根树干落下，一堆的人头聚拢，化作一个老人，黑色衣衫，白发紫眸，目光扫过一群人，让得一群人汗毛都是瞬间竖立。
人头树灵，将这些强者的头颅挂上树的存在，他出现了。
“她还活着吗？”姬夜看向他，问道，他摇头，紫眸中有无尽死气涌动。
“不知道，主人只是让我留在这里等你，其他老奴不敢过问。”
他说道，打量着姬夜，眸如深潭，一片沉凝，不知道在想什么。
“神魔，到底是什么？”他问了和很多人问了一样的问题，问完之后又摇头。
“我本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主人为什么要来找你，你并不值得她来，更不值得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她说道，看着姬夜，隐隐间还有一抹杀意，断剑颤动，恐怖剑光弥漫，似乎是在警告他，他淡笑，看向了姬夜身侧的断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若要杀他你救不了，不过放心，我不会动他，主人的命令我不会忤逆，即使他要的是我的命。”
他说道，再看向姬夜，然后抬头，看上枝丫间悬着的无数人头。
“看到了吗，这就是主人留给你的，十万年，无数人间修者的因果，一方世界，无数人，还有我，都只是为了成全你。”
他说道，一脸的淡然，但话一出口却是让一群人神色一颤，一脸骇然。
一方世界，无数生灵，甚至于这挂满大修士的人头树都只是为了成全一个人，原来他们在这里困了这么久只是为了他。
一瞬间，无数不甘、愤怒充斥心头，在其中两个圣人的带领下一群人向老人和姬夜杀来，老人看向杀来的人，一脸冷漠。
“啊——”
一声惨叫，一个人的体内瞬间生出了无数枝丫，将他身体、灵魂瞬间搅碎，其他人也是如此，只余下了那两个圣人。
一人挥刀，虚空撕裂，一人掌纳山川之势，向着姬夜轰下，姬夜未动，只是淡淡的看着两人，两根树干落下，将两个人穿入大地，
“不自量力。”老者说道，挥手，树干消失，两个圣人已然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