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了,我先进去了。”
很快两个人晃荡完之后,驱车回到了陆家。
陆流年知道,她回到家中未必也有一个安心的归属。
或许母亲现在的状态,依旧不太好。
她原本就已经做好了心理预期。
只是没有想到,情况会比陆流年想象的更加糟糕。
“母亲,我回来了!”
陆流年不知道该要怎样说。
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江意欢作茧自缚。
她把自己束缚在和陆鹤鸣过去的感情中。
江意欢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四周皆是空荡荡的。
她似乎处于一种似乎精神出窍的茫然。
过去江意欢从来不会这样。
但过去的江意欢,从来不曾想过,一直相爱的丈夫,竟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年年,你回来了?”
江意欢还是强打着精神,回应着陆流年的话。
陆流年觉着,母亲似乎又憔悴了些许。
原本乌黑的头发中也匆忙冒出些许白,她觉着这一切对母亲的打击,确实是太大了。
陆流年十分担心母亲的身体。
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她能瞒得住的。
“母亲,你为什么要沉浸在这件事情之中呢?你是想要一个答案吗?”
陆流年此刻,倒不打算再隐瞒一些什么。
而有些东西,倒不如直接说清楚。
揭开这一切,也能少一些痛苦。
“你说,人怎么一下就会变了呢?明明过去不是这样的。”
江意欢比谁都更清楚这一切的答案。
但有时,她宁可做那个自欺欺人的愚蠢之人。
“母亲,你心中比谁都清楚,就不要再转移话题,自己骗自己了。”
陆流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好像都是一地鸡毛?
不管是沈家还是陆家,好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江意欢在那秒,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
陆流年发现母亲的不对劲儿,也觉着有一些后悔。
是否刚才的话太重了?
才会将母亲气成这样。
“给我把药拿来吧。”
江意欢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毕竟对于她来讲,很多话都是对的。
江意欢心中明明比谁都清楚。
但却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连女儿都看得明白的东西,她偏生是要看不明白了。
陆流年不再言语,仿佛是怕任何一句言语在刺激了母亲。
她只是乖乖的去拿药。
但下一秒,陆流年却看见母亲的房间中的药箱里,多了几种她过去从未曾见过的药。
陆流年只看了一眼,便是一惊。
看来母亲的心情,近来都不是很好。
“母亲,过去我觉得你似乎无坚不摧,但好像在面对跟父亲相关的事宜,你便不一样。”
陆流年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但还是将母亲常吃的药递了过去。
“因为爱情,我放弃了我热衷的职业,也放弃了我热衷的事业。”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父亲,也终究是会变的。”
江意欢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哀大莫过于心死。
对于她来讲过去,那她一直带着爱情滤镜看待的男人,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存在。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陆流年也不知道该怎样来说。
而下一秒,走过来的身影却让她们一惊。
仿佛一夜苍老了数倍的陆鹤鸣走了过来。
他好像经历了很多,但他此刻的妻女却没有任何的问候。
“我回来了。”
陆鹤鸣并不知道,现在眼前的两人,心里都像明镜一样亮堂。
陆流年没有说话,她想看看母亲究竟会怎样来做。
过去她曾见过强势的母亲,幸福的母亲。
但陆流年从未曾见过面对这一切后,如此脆弱的母亲。
陆鹤鸣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而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子,咬准了他,他便永远都无法摆脱了。
但陆鹤鸣总是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毕竟这是最后的安生日子了。
“陆鹤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你现在要是说出来,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江意欢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眸子里仿佛重新燃起了一点淡淡的希望。
陆鹤鸣心下感觉一惊。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像回归到了,还没有跟他谈恋爱的时候那种状态。
那时候的江意欢是耀眼,是张狂,恣意是截然不同的一个特别女人。
所以这才一眼就让他完全抽不开身。
而后来陆鹤鸣渐渐的和她走近,他发现江意欢也是很可爱的一个女子。
但他忘记了,她也曾有过自己的爪牙。
“你想让我说什么?”
陆鹤鸣顿顿的开口。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是木然的。
近些天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和负疚心理,已经使陆鹤鸣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压垮了。
他仿佛是那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年年,你先进去房间。”
江意欢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好像有几丝轻松。
陆流年虽然知道接下来,她将面对的是父母的疾风骤雨,但那也是别无他法。
而现在她的躲避,也正是为了她过去眼中相爱的父母,留下最后一分体面。
“听说你有一个孩子,是个儿子,是吗?”
陆鹤鸣听到这句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眼前这个女人,可从来就不是一个笨的。
是啊,如果是个笨的,过去又怎么会一下子就吸引了陆鹤鸣的眼球,成为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女人。
“你都知道了。”
陆鹤鸣完全无法辩解,毕竟这一切都是真的。
江意欢只觉得那一刻,心脏剧烈的抽痛起来。
她过去总觉得苏姜很可怜,丈夫是一个不着家的。
而现在江意欢总觉得,她更应该可怜自己。
“所以呢,瞒了我多久?”
江意欢已经通过人脉链和圈子得知了这一切所有的真相。
但很多时候,即便心死。
她也还是想得到一个亲口从他口中说出的答案。
“其实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好吗?欢欢。”
“我怎么相信你?”
江意欢在下一秒便情绪失控地一巴掌扇在了陆鹤鸣脸上。
他们夫妻二十余年,相濡以沫的一生连拌嘴都极少,就更不要说动手。
江意欢真是气急了。
她从未曾想过得到的这一切答案,竟是如此的残忍。
江意欢更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事到如今还在说谎,还在狡辩。
陆鹤鸣在那一刻,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过去他的欺骗,也使他的良心受到了巨大的谴责。
现在陆鹤鸣好像完全可以做一个没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