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狙击的军队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李世民开口问道。
“全部都按照之前的计划,已经准备妥当了。”王权宁随意的喝了一口茶答道。
“好,费了这么大力气,布了这么长的局。”李世民眼中精光大放,“这次,一定要让颉利可汗有来无回。”
在颉利可汗率领着突厥大军雄赳赳的沿着泾水一路向下行进之时,在此刻整条泾水的中间路段,也就是突厥大军的前进方向,一队士兵正躲在一旁的山野间严阵以待。
士兵们皆是身穿盔甲,手持钢刀,在身旁两侧的地上,还摆放着一杆杆旗帜,其上,绣刻精美的“唐”字样式引人注目。
在这队士兵的最前方,一名身材看上去并不算太过高大,脸上印有一道狰狞疤痕的将军正愣着神情,看上去甚至都有点呆滞的模样。
此人正是贝州城外的驻军守将周继武,也算是王权宁的“小迷弟”一枚,在贝州一行中给王权宁带来了不小的帮助。
尽管在当初王权宁临走的时候已经与他明确说过了会记着他的,但周继武自己原以为哪怕就是再怎么样,自己好歹也起码还要在贝州待个几年呢。
结果这才过去了数月的时间,就直接将他调来了长安安排了这么一个机会。
至始至终他都还记得当初他自己在贝州城外大营接到皇帝陛下诏令时,心中涌现出的万分激动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在接到诏令时,他甚至都不明白来长安是去做什么,但随着诏令一起过来的,还有王权宁的一封信,一直到周继武仔细的看信件,这才恍然大悟。
不知不觉间,眼眶中已有点点泪痕存在,面对王权宁的如此大恩,周继武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山野草林间,周继武缓过神来,心中想着这些,眼神中先前的那副迷茫呆滞之色早已消失不见,转而散发出无尽锐利光芒。
对于这次皇帝陛下以及王权宁大将军交给他的任务,周继武心中坚定万分,自己一定会完成好的,这不仅是为了报恩,更是为了他自己。
周继武心中十分明白,这一次的任务只要自己出色的完成,那么一条捷径坦途就将直接延伸到自己脚下,从此直上青天。
“报,将军。”一名士兵极为小心的走过来低声说着,“前方发现突厥大军身影。”
“好,通知下去。”周继武严肃的开口,“到时候听我号令一同释放陷阱,随后随我开始冲杀。
记住,一定要跟紧我,我说攻就攻,我说撤,一定要立马撤退,不要有丝毫的停留。”
“是。”听到将军如此重视的嘱咐,身前士兵也是极为认真的重点了下头颅,随后便轻脚走去,将这条命令传遍全军了。
......
轰轰轰的声音不断从山野间传出,甚至就连这大地似乎都有点承受不住般,不断轻微的在震动着。
丛林与树木之间,一条黑色洪流在不断流淌,延绵数十里,其声势格外的浩大,直冲云霄。
洪流每经过一处,树木丛林间不管是那吃人的猛兽,还是那天上的飞禽,皆是纷纷避让,不敢与之有任何的交集。
甚至于就连那地上忙于搬家的蚂蚁,都只得躲在洞穴中不敢外出。
这便是此行南下的近十万突厥大军,军队气势恢宏,煞气逼人。
虽说他们此行是直接沿着泾水南下,但其实真正行军的道路距离泾水还是有段距离的,毕竟他们也没有船,肯定是不能真正顺着泾水直接游下去的。
而且紧挨着泾水河两岸也没有供大军行军的道路,肯定也是不允许的。
之所以要沿着泾水南下,是因为如此水源问题就能轻易解决了,不需要再专门花时间去寻找特定的水源。
就这样,突厥大军带着对唐军的满腔怒火飞速前进,势必要将之前的耻辱给讨回来。
颉利可汗骑着战马,心中不断思索着接下来到达渭水后对付唐军的策略,突然,只见前方军中传来一片叫喊声将他的思绪打断。
颉利可汗面露不悦之色看向前方,那副刚要开口训斥的嘴巴张了张,但却并没有从中发出丝毫的声音。
只见此刻走在最前面的突厥士兵部分,基本上已经算是乱成了一团,士兵们四处乱跑着左右寻找掩体,喊杀声、盔甲碰撞、兵器出鞘声铿铿锵锵的响个不停。
而在其中一些士兵的身上,一根根箭矢正插在他们的身上,就如那地狱的兵器般在不断吸取他们的生命力。
突厥士兵们身上有的只立着一根箭矢,而有的却显得格外幸运,身上箭矢横七竖八的插着非常之多,就如同那刺猬一般。
在中箭士兵的道路两侧,一个个唐军正手持弓箭对准他们,手臂就如同一个机械般不断的抬手、拉弓、放箭,重复个不停。
尽管颉利可汗已经在第一时间下令盾牌兵上前进行抵挡,但在这般混乱的情况之下,他的命令并没有立刻形成有效的抵挡。
在唐军士兵手臂那不断的动作间,他们身后专门装着箭矢的竹筒里面,很快就空无一物了。
也是直到此刻,颉利可汗下达的命令才终于起到了成效,那些盾牌兵快速上前,终于是赶上了唐军箭矢的最后一轮射击。
唐军这边,在射击结束后,周继武便一马当先,直接对着道路上混乱不堪的突厥士兵杀了过来,在其身后,由于先前的特意嘱咐,唐军士兵们紧紧跟随,寸步不离。
反观突厥这边,由于刚才要抵御唐军的弓箭射击,此刻的盾牌兵全部都站在了最前面,箭矢的危机虽说解除,但另外一个情况又出现了。
看着唐军从道路两侧开始冲杀过来,尽管站在最前面的盾牌兵已经看在了眼里,但却是无力做出反应。
若是在平常,这种情况下虽说也是他们这些盾牌兵在前,但在他们身旁,都会有长矛兵辅以攻击,这也是对付敌军冲杀最经常、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但现在,却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