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脸白如土,“这,这下可完了。”
沈清镇定多了,她早就料到母亲的事要被翻出去,即使现在不翻,将来的某一天也要被有心人捅出去,这就是个定时炸弹。
“完什么完,姐姐别说丧气话,要完还早着呢!”
“这,这事还有回旋余地?”
“那是当然,若是连这点小困难都迈不过去,还说什么赚大钱,做大事。”沈清清醒的很,祥子还有三起三落呢。
霍林本来沮丧的心思,被她笃定轻狂的语气化为无形。
是啊!有问题解决就好,总有办法的。
“清姐姐,那你说咋办?”
沈清冷笑,“做生意首先讲的是利益,至于那些闲话不闲话的,他们不过是怕坏了自个儿的生意,而不是因闲话本身,商人逐利,今儿先歇了,过几日有庙会是吧?”
霍林点头,“咱们这儿只有一个白马寺,每年有两个庙会,反正我祖父是要去的,到时人也不少。”
沈清打了个响指,“到时咱们也去,不过不是去烧香拜佛,而是去打响招牌。”
“哈?”霍林跟不上她的思路,一脸的问号。
“……”沈慧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不是在说闲话的事吗?怎么看小妹的神情,好像又要做什么大事。
沈清要做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她要开始创品牌了。
“姐,咱们的笋干,销路绝对没问题,加上香酥鱼块,也就两样吃食,这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我打算再做些别的,或者可以现场制作,我已经想到一样,不过工序有些繁琐。”
“清儿,咱把手里的两样东西做好了,不也成吗?”
沈清摇头,“不够卖点,霍林,明儿你去一趟镇上,帮我买些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买肉啊!买多少?”
“先买两吊子,咱得试验一番,若是做好了,再说别的。”
没错,她要做的是脆皮五花。
前世她因网上吵疯了,也在家试着做过,不难,只是烧烤料配起来不简单,还有就是火候。
没有烤箱,她便做一个天然的,至于怎么控温,就得全看的手艺了。
最后,她叫霍林买了三吊,就怕不成功。
沈慧抱着钱罐,心疼坏了。
又要收春笋,这得给现钱,收鱼倒是可以先欠着,但猪肉实在是太贵。
两天下来,霍林买了六吊子,花了好几百文。
范老大按着沈清的要求,在院子里挖了半米深的坑,上面再盖半米高。
这样就有点像烤烧饼的大桶。
底下摆上木炭,两边挂上钩子,就能烤了。
范老大原本还觉得奇怪,但等她鼓捣出表皮酥脆,内里软嫩,咬一口就有汁水冒出的脆皮五花是,他可是大大惊掉了下巴。
况且,更重要的是,这脆皮五花是甜口的,据说烤的时候,表皮抹了一层蜂蜜,出的时候又洒了一层香料粉,味道太独特了。
烧烤的味道,天生就能吸引人的食欲。
瞧霍林馋的那样就晓得了。
当然,笋干跟鱼块也没落下。
加上范家祖孙俩,她们四个人,整整忙了四天。
这期间,沈长贵来了一趟,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那宋娘子居然跟着一起来了。
沈长贵自然是来训话的,又见她们在院子里搞的乱七八糟,他只觉得她们在瞎胡搞,一点都不干正事。
“你俩闹性子也闹够了吧?若是闹够了,就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住以孟家去,省得你姨母派人到家来训我!”沈长贵一想起吴婆子那副鄙夷轻蔑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宋娘子坐在小矮凳上,眼珠子不停的瞟,一会盯着烤炉,一会又盯着院里晾晒的竹笋,还伸长了脖子往厨房看。
范家祖孙俩忙完活便回去了。
大丫跟二丫叫她爹带了话,要去庙会凑热闹,问她这儿缺不缺人。
当然缺了,大姐得留下看家,所以只她跟霍林两人,肯定不够,再说到时最主要的是揽客。
霍林跟二丫都行。
沈清满脑子都在想事情,根本没听到父亲说的什么。
沈慧正在翻着咸鱼,养来的鱼太多,有些小的都索性扔到屋后小河沟里养着,等到年底了才一并收获。
听到父亲的话,她望了眼妹妹,见她不说话,便只能硬着头皮,道:“姨母家里也不太平,我们怎好去打扰,还是不去了吧!”
沈长贵把脸一板,厉声道:“你们俩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叫你们去,你们去便是,在这儿啰嗦什么!”
宋娘子连忙柔声劝,“沈大哥消消火,有话好好商量着,别动不动就发火,别吓着她们。”
沈慧鄙夷的瞥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她心地善良,纵然一百个瞧不上宋娘子的做派,也不想说些厉害话,伤她颜面。
谁知沈长贵越劝,火气越大,“这俩丫头就是来讨债的,要是男娃子,我早拿鞭子抽了。”
沈清终于把所有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算回神了,她略作狐疑样子,“这位大叔,咱不是还有赌约吗?时间还未到,你咋又说话不算数了,好歹你也活了几十年,这事也有村长见证,你别总想毁约啊!”
沈长贵被怼的哑火,可越憋着,火气越重,整个人气的都要烧起来了。
“孽障!我不过是念在父女一场,怕你们过的不好,才跑这一趟,哼!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咋当初没掐死你们,也省得现在给我气受。”
沈慧坐不住了,“爹,当初清儿出生时,奶奶说了一句,又是一个丫头骗子,不如掐死算了,你那会没作声,是不是真想把妹妹掐死!”
她比沈清大三岁,其实她不大记事。
这话是后来舅母告诉无意中说的,她那会就在跟前。
“胡扯,我那不过是气话。”当时所有人都说曹氏怀的是男娃,肚子尖,也喜吃酸。
谁成想,娃儿一落地……
沈清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她盯着宋娘子,冷幽幽道:“爹,您是打算娶了宋婶子吗?”
沈长贵刚被怼了,现在又被戳破心思,虽是摆在明面上,可被女儿揭开,还是让他觉得面上无光。
他眼一瞪,吼道:“长辈的事,轮不着你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