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也太大了,那样的女子也敢靠近,万一……,这也就罢了,你还跑到朱家去,还带着断手到处跑……”他都不晓得咋说了,该说她有勇有谋,还是说她无知者无畏,又或是不知死活。
沈清觉得挺无辜的,“我也不是傻子,更不是莽夫,既然做了,自然有我的考量,不会出事,即便出事,我也能处理妥当,你真的不必如此。”
“以前或许不必,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遇上一个不喜欢依靠别人的女子,也是他的劫数吧?
他起身,然后伸手去拉她,“天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
“那你呢?”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霍云州眸色清冷,“我要去做的事,你也无需过问。”
沈清腹诽,这是生气了,拿她的话堵她呢!
霍云州态度强硬的将沈清送回院里,又把霍林叫醒。
可怜霍林睡的正香,叫了半天,才迷迷瞪瞪爬起来。
“哥,干啥呀?我困死了。”
霍云州冷声道:“别睡了,看着她,她若是夜里再溜出去,我拿你是问!”
“啊?”霍林彻底醒了。
霍云州怕他还是没醒,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啊什么啊,记住了吗?”
霍林的目光在沈清跟哥哥的脸上来回巡视,可惜他什么也瞧不出来。
沈清这会困意也上来了,不耐烦道:“你以为谁都想半夜里不睡觉,到处跑呢!松手,我去睡觉。”
她挣开霍云州的钳制,仰头打了个呵欠,头也不回的回屋去了。
“哥,这,这还要看着吗?”
“要,你就在大门口守着,我夜里要出去一趟,天亮之前回来,我回来之前,你哪也不许去。”
“哦!”哥哥的话要听,要不然被收拾的就是他了。
安排好了家里的事,霍云州飞快的走了。
断手的事,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拖一刻,就多了一刻的风险。
沈清躲在屋里,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他走了,想了想,算了,还是让他去吧,这人也是一根筋,她想拦也拦不住。
“他去了?”罗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嗯!他要跟我定亲,你觉得怎样?”沈清整个人都趴在窗模框上,有气无力的问。
罗琴瞥她一眼,揶揄道:“你这副模样,不像是要定亲,倒像是被逼着还债。”
“唉!差不多吧!说实在的,我才十三呢,根本就不急着定亲,再说我姐的亲事还没着落,我是一点点都不着急,压根也不想,可他步步紧逼,我又觉着定了亲,好像也没什么不妥,毕竟他说了,先定亲,过个两三年再谈婚论嫁,到时若我不乐意,还可以做罢,他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有拒绝的理由,再再说,若我的亲事有了着落,或许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罗琴抱着手臂,静静听她说完,翻了个白眼,“你也没想清楚,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哎呀,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我得赶紧给我姐找个归宿,这事要提上日程。”
这话题跳跃的,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她要去睡觉之前,罗琴忽然问:“钱家的事,你打算如何办?”
“啊?咋又提钱家?姓钱的还没死?”
“快了。”
“那不就得了,等他死了,也就没什么办不办的了。”也别说她心狠手毒,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钱家错就错在不该招惹上她,就算他们倒霉,命里该绝。
沈清回屋睡了,罗琴在窗边站了好久好久。
这一夜,对于好眠好梦的人来说,过的很快,但对于一夜忙碌的人来说,就慢了点。
霍云州直到天色大亮,沈婆婆把早饭都做好了,他才进门。
霍林靠着门边,还在呼呼大睡。
霍云州也没惊动他,轻手轻脚的从他身边经过,见沈婆婆在厨房忙碌,便走了过去,先是在外面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洗脸。
井水扑在脸上,透心凉,让他清醒了许多。
沈婆婆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身子,“哟,这么一大早的,你上哪去了?”
霍云州抹掉脸上的水珠,冲她咧嘴一笑,“奶奶,我要跟清儿定亲了。”
“啥?你说啥?”
“定亲,我们要定亲,今儿就准备上,明儿是个黄道吉日,定亲宴就办在明日,回头我就去知会舅舅二叔他们,我们家这边已没什么亲戚了,人也不多,清儿说三桌酒席,我觉得至少要办五桌,热闹些的好,酒菜等会我跟霍林去置办,也不需要您老操持,我请人来做宴面。”
沈婆婆愣愣的站在那,听他说完,直到霍云州进屋去,她都没回过神。
还是春菊过来推了她一把,欢喜的说着吉祥话,“恭喜老太太,也得恭喜二姑娘,哎呀,就是时间也太赶了,给姑娘置办新衣也来不及,要不去镇上买两身吧?总不能穿旧衣,家里还得买几个红灯笼呢!喜字也得多剪些……”
沈婆婆没有多高兴,反而心里没着没落,让她有点慌,也顾不得厨房话,急急忙忙跑去里屋找沈清。
而屋子里,沈清也正跟姐姐说定亲的事。
跟沈婆婆反应不同,沈慧似乎早就料到了,并不意外。
“我瞧着霍家大郎是个能托付终身的,有他照看你,姐能放心了,也对得起咱娘,只是时辰太赶,咱家啥都没准备呢!”
沈清靠在炕头,神色淡淡的,“啥都不用准备,置办两桌,让家里亲戚们过来热闹热闹就成了,姐,我还是比较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咱找媒人寻摸寻摸吧?月牙湾地方太小,咱也不认得几个人,还是找媒人稳妥些。”
沈慧笑道:“咱俩在镇上媒婆那儿都挂了名了,你忘了当初咋收拾王媒婆的?还想找她们说媒,尽想好事。”
沈清仰身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老媒婆眼里只认钱,只要银子给够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咱俩要是都有主了,姨母那边也就不用担心了。”
曹姨母的事,她俩一直避讳着不提。
一是因为不到时候,眼下手边的事情还太多,顾不上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