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了,她就要狠狠的骂,最好能把这丫头骂哭,骂的她再也抬不起头,再也不敢往主子跟前凑,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
没错,她是气不过,伺候主子这么久,多多少少应该有点恩情在才对,可主子凭什么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又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毫不留情的将她们赶走。
沈清也怒了,觉得自己真倒霉,莫名其妙被疯狂咬。
她盯着红湘,慢慢道:“牛宝,你别愣着干嘛?没听见有人骂你家主子吗?”
“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刚撸起袖子,还没举起巴掌呢!
一个人影冲过来,对着红湘,啪啪就是两巴掌,一边一个,还嫌不够,又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又是几巴掌,再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一字一句道:“看清楚了,打你的人是我!”
“你!”碧竹刚开了个头,罗琴恶狠狠的回头,照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脚,将碧竹踢翻在地,半天都没爬起来。
沈清慢慢合上因为惊讶而大张的嘴巴,默默吞了下口水。
两个婆子看呆了,可还是要说。
“这位姑娘好大的气性,打狗还得看主呢,她俩再有不对,也轮不到姑娘下这样的死手,这要是出了人命,姑娘怕是也担不起!”
“就是,还把人打成这样,这叫什么事!”
沈清得出来撑腰了,她清了清嗓子,朝罗琴招了招手,“过来,咱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给自己找麻烦。”
那婆子得意了,“还是沈姑娘明事理。”
沈清打断她,“抱歉,我不是明事理,而是要找你家公子算账!”
“什么?”
沈清瞪着杏目,“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她俩指着我鼻子骂?还在这儿倒打一耙,你最好闭嘴,否则我连你一起告!”
说告就告,她拎着锄头,招呼牛宝跟罗琴把二人押上,四人气势汹汹的直奔苏家新盖好,还没有挂上门匾的新宅。
因是新宅,还没人看门,反正这里也没啥外人。
院里倒是有不少下人,清扫整理庭院,有婆子抱着被褥来来回回。
房总管正在院里指挥下人,见她杀进来,本来要笑着打招呼,可一瞧她脸色不对,再一看后面拎着的俩人,便知道来者不善。
他一面暗恼这俩奴婢都要走了,还惹事,一面又得赶紧去把主子叫出来。
沈清气势汹汹的杀进来,直奔厅堂,锄头也没放下,“房总管,麻烦把你家主子叫出来,我得找他算账!”
房总管嘴角抽了抽,瞟了眼后面的俩人,隐约能猜到几分,便笑着道:“是不是她们二人说了什么惹怒姑娘的话,若果真如此,还请姑娘看在老奴的面上,别跟她们计较,先前从你家回来,我家主子便将二人处置了,你瞧,马车跟人都备好了,就是要将她们送走的。”
沈清抬手,示意他闭嘴,“你们要怎么处罚她们二人,我不管,那是你们府里的私事,但她俩跑我跟前,又是哭又是骂,我招谁惹谁了,关我啥事?不行,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
红湘顶着一张猪脸,恨意满满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似的。
碧竹也一改往日的温和,眼神阴毒。
她也没想到,这丫头竟敢跑到主子跟前质问,凭啥?她哪来的胆子?
苏璟踱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过来了,看见现场的这一幕,尤其是在看到沈清一手掐腰,一手握着锄头的样子,以及她小脸上写满的愤慨,他忽然觉得蛮有趣。
“怎么了?”
“公子,是这样的……”房总管小声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沈清又抬手打断,“牛宝,你把她刚才骂我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上一遍,还有她,一字不落。”
“是!”牛宝记性好,声情并茂的演了一遍。
碧竹神情古怪,她自问,当时她的表情有那么的……做作吗?
红湘也不满,她有那么狰狞吗?跟恶鬼似的。
嘶!脸好疼,嘴也疼。
她瞪向罗琴……的手,很奇怪,这女人的手究竟是什么做的。
牛宝滔滔不绝的说完了,沈清立马接上,“知道了吧?你看看该如何处理!”
苏璟看她气鼓鼓的脸,都想笑了,“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理?”
把问题又丢给她,沈清暗骂这人好奸诈。
“她们是你家的下人,是你,要给我一个说法,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你们别想在这里住的安生!”哼!真以为她没办法对付吗?幼稚!她多的是点子。
“我换个说法,若她们是你家的下人,你要如何处理?”
沈清放下掐腰的手,背到身后,收起脸上的张狂,慢慢沉静下来,“那就该打一顿,再发卖出去,对主子阳奉阴违,只凭自己心意去做事的下人,迟早要给主家惹麻烦。”
红湘要气昏了,碧竹却暗自欢喜。
真好,活该让主子看清楚这丫头的真面目,她哪是什么纯良的小村姑,根本就是蛇蝎心肠的毒妇。
苏璟也是看着面前个头不高,也不对,好像比之前高了点,也长开了些,五官越发深刻,眼瞳黝黑,眉目如画笔勾勒,鼻子虽小巧却挺翘,唇色是泛着健康的粉红色泽。
此刻这张小脸倔强冷然,有几分凌厉,几分威严,几分张扬。
呵!有意思。
沈清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却不说话,还以为他舍不得,或者嫌自己多管闲事,刚刚提起来的气,有点想泄,“你若是不乐意,那便当我没说,反正是你家的下人,又不是我的。”
苏璟眼色余光扫向房总管,“听见了吗?”
房总管神色一正,连忙抱手弯腰,“老奴明白了。”
他朝外面挥了挥手,立时便进来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把她们带下去,每人打二十板,关入柴房,明日再发卖。”这俩人的身契,就在他手里,不止她们俩,整个院里,包括兴儿的身契,都在他手里,不过落款是苏府,他是苏府的管家,才能卖得出去。
红湘惨叫一声,来不及求饶,已被人堵上嘴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