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却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时间,“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如果不同意,那我们掉头就走,没我的帮忙,你师妹顶多把你救出去,她可养不起你,外面天寒地冻,雪都下了三尺厚,你这样走出去,一夜就冻硬了,用锤子一砸,准能碎成渣。”
地牢好歹是处于地下,温度比地面高出许多。
见楚玉鸣被吓的瑟瑟发抖,沈清很坏心的笑了,“可你要是跟着我,有软乎乎的大包子,有香喷喷的大米饭,鸡鸭鱼肉,还有酒呢!晚上更是可以睡在暖烘烘的炕上,新棉袄也给备着,如何?”
她描绘的生活,对于楚玉鸣来说,神仙也不过如此。
“我同意,只要你兑现你说的那些,叫我干啥都行……呃,杀人放火的事情,可不可以不干?”
他跟罗琴不同,他还保留着侠义之心呢!
沈清很惋惜,这家伙混的如此惨,还不忘讲究底线。
可那又怎样,她有的是办法调教。
“那些以后再说,牢头,麻烦给我拿纸笔。”
“成!”看在银子的份上,牢头倒是没再敲诈她,很快就命人拿来纸笔。
沈清示意递给赵珏,一直看戏看的入神的赵珏,冷不丁被牵扯,还一脸懵,“给我干嘛?”
“请你代笔,写一份契书。”
“好吧!”
罗琴别开脸,不敢去看师兄纯真的眼睛,她这师兄,说的好听是单纯,说的不好听,就是傻。
不过有一点,只要是认准,或是约定好的事,他绝不会掉链子,否则她也不能同意沈清给他下套子。
契约写好,楚玉鸣被沈五捉着手指,在上面按了手印,再拿给沈清过目,沈清看过,满意的点头,“走吧!”
牢头打开牢房门,把楚玉鸣放出来。
从地牢出来,站到天空下,楚玉鸣那身污秽就更显眼了。
可他自己不在意,仰头看着天空,尽情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动的都要哭了。
不过很快,他就被现实打败。
沈清又给了沈五十两银子,在这儿,物价贵,银子真是不经花。
“带他去洗澡,弄的像个人,再买身衣服,不用太好,保暖就行,做完了,再带他去吃饭,还是算了,别去外面吃,我们借食味坊的厨房自己做,免得被他吃垮了。”反正她也要去食味坊帮忙,刚好了。
沈五接过银子,朝楚玉鸣招招手,后者却看了看罗琴。
沈清忍俊不禁,“放心吧!你又不是花容月貌的小姑娘,我犯不着把你卖了,再说就算卖你,也不值十五两吧?”
楚玉鸣不好意思的挠头,不知名的渣渣也跟着掉,“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主子了,五年之内,我一定护着你的安危,不让人伤了你。”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有啥危险,但还是说出自己的承诺。
沈清笑容和煦,“能做到就好。”这种人,最怕欠人情,也最怕自己失职,所以嘛……
罗琴看她一脸的算计,就知道师兄这辈子完了,跟沈清动心眼的人,早不知死哪犄角旮旯去了。
沈五带着楚玉鸣找了好几家澡堂子,结果门还没进,就被人赶出来了,原因无他,这人实在是太埋汰了,店家怕他进去了,污染整个澡堂子。
没办法,他只能垂头丧气的带着楚玉鸣回到赵家客栈后院。
给了厨房打杂小哥一两银子,让他有多少热水,烧多少热水。
沈五感叹,在这里烧点热水都花去一两银子,要是在月牙湾,自己去山里砍木头,想烧多少烧多少,一分钱都不用。
不过一两银子也不少了,打杂小哥正要乐呵呵的拎着水桶去烧水,一抬眼就看见跟个泥人似的楚玉鸣,顿时明白这一两银子肯定不好赚。
客栈也有沐浴间,有大木桶,需要洗澡,给伙计几个钱,让他们烧一锅热水便成。
楚玉鸣一声不吭的跟着沈五进了沐浴间。
“快脱衣服吧!他们很快就送热水来了,不管洗多少遍,你都要给我洗干净,听见没有?”
楚玉鸣搓了搓被冻麻的手,毫不迟疑的开始脱衣服。
他又不是生来就是乞丐,以前也是干干净净的俊俏少侠,要不是为御寒,他哪会弄成这样。
只有脏过的人才知道,身上多几层污垢,才能更保暖。
沈五把他换下来的破烂,直接拎到外面丢了出去。
他也不进去,就让伙计送水进去,然后跑去给他买了一身棉服,搁到里面,又赶紧出来,味道实在太冲人了。
他只看到伙计进进出出,后来他等的都睡着了,一晃眼,觉得有人站在他面前,沈五迷迷糊糊睁开眼,猛的看清站在面前的人,都把他吓住了。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男人,皮肤白皙,长的……还算不错,身上穿的好像是他之前买的。
“你是罗姑娘的师兄?”
楚玉鸣洗了个舒服的澡,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也大好,“在下楚玉鸣,多谢小哥帮我。”
沈五尴尬的笑了笑,“你不用谢我,这是我们姑娘的吩咐,她在前面的食味坊,你跟我一块过去吧!”
“行,正好我也快饿死了。”楚玉鸣觉得,现在他还有另一件更要紧的事情得做,一刻都耽搁不得。
沈五经过后厨时,看到累摊的小伙计,于心不忍,又给了他一两银子。
沈清带着昏迷的霍林,在经过一家医馆时,叫里面的伙计,把人抬了进去。
老大夫一瞧便知,很快就开了药。
沈清把药方递回去,“麻烦您叫伙计帮忙熬药,病人我也暂时放在这儿,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无防无防,他就是染了风寒,小伙子体质好,吃一副药,发发汗就好了。”
安顿好了霍林,沈清就要去食味坊。
赵珏可不想跟着她了,“你这一天也太忙了,简直比我还忙,不过我得去看货,回头直接去食味坊跟你会合,你可别乱跑。”
这话说的带着几分宠溺。
也是赶巧了,居然被骑马回来的霍云州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