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说包厢,一楼的是半敞开式,敞开的一面正对着园子里的舞台,可以边看表演边吃火锅。
楼下有游廊,曹勇便将游廊改两层,加宽加屏风格挡,于是又多了十几个包厢。
沈清夜里也没回去,就在园子里歇了,没睡两个时辰,赵珏就来了,告诉她要的货都备好了,让她过去查验。
沈清知道赵珏是想表功,便欣然前往。
园子的厨房在西北边,她喜欢宽敞明亮的厨房,凉菜单独一个隔间,由专门的厨子,面点也是一样,布菜案板也有专人负责。
因火锅料都是调配好的,并不需要厨子负责,不过她还是让冯成成请了三名顶尖厨子,每个人负责不同菜系,月钱都在五十两以上,绝对的御厨级别。
让赵珏筹买的,除了蔬菜以及各种肉类,还有酒水果品,以及杯碟碗筷,各种配料。
用量非常多,小小的青泉镇,哪怕是县城都未必买的齐。
赵珏道:“你明儿是第一日开业,我觉得还是要稳妥起步,再者,你这儿的包厢就这么多,客人数量也有限,看情形再扩大定单,你觉得如何?”
“你瞧那边。”
“什么?”赵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面对着水塘的开阔大厅,足有四百多平,因为没点烛火,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并不起眼,他一直就没往那边看。
“那边要开一个自助火锅城,只需要缴纳三两银子,就可以吃到饱吃到撑,但前提是不准浪费,夹走的食物都必须吃完,如有浪费,一律驱逐出去,里面的菜品档次肯定跟包厢不同,我跟你说实话,都是本地牛羊,且都是边角料,当然,绝对是真的牛羊肉,把它们卷起来,再冻一夜,切成片,像这样摆成盘,随便他们咋吃,猪肉也是如此,我初步定的种类,大概有一百左右,以后看情形再说。”
赵珏听的目瞪口呆,当然,自助的模式他之前听冯成成说过,他搞了半个月,有点不伦不类,没想到,真正要搞自助的正主在这儿。
赵珏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咋评价,只能说一句,“还是看看情形再说吧!”
他心里有点打鼓,其实不只是他,冯成成跟柴良也是一样,他们心里都没底。
场面搞的太大,铺的也太大,即使开业那几天有人气,那往后呢?
沈清却笑眯眯的喊来沈七,“把预定的单子,捧来给赵当家的过过目。”
沈七愣了下,接着面露难色,“啊?”
“啊什么啊?”
“都要拿来?”
“不然呢?”
“好吧!那我得找个车。”沈七嘀咕着去了。
赵珏以为听错了,“他刚才说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是待会,其实也就眨间的功夫,沈七就推着个小翻斗车来了,累的吭哧,“姑娘,都拿来了,要放哪?”
赵珏看着快要从翻斗车里溢出来的帖子,目瞪口呆,“这么多?”
沈清笑道:“包厢的号都排到下个月了。”
赵珏感叹道:“这年头爱赶热闹的人还真是多。”
其实这里头的功劳,可不只是她散出去的那些消息以及帖子,即使是余县令也只是让自家夫人把帖子发了出去,可也仅限于平川县城。
最重要的还是锦绣钱庄把消息递给了京城那位。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人家只是让景阳府的铺子把帖子散到有身份的人家,哪怕是看在苏璟的面子,他们也得来走这一趟。
当然,这些沈清在看到预定的帖子时,就已猜到了。
说到底,这人情是欠下了。
不过,啥时候还,说实话,她心里很没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璟给她的好处越多,将来要她还的就越多,那个人可以从不吃亏的。
次日一早,太阳刚刚照向整个沈园,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有客人为了赶新鲜,一早就到了,先逛园子,再用饭。
不管客人何时到,都有安排,绝对不冷场子。
于是,立时便有统一着装,仪容姿态得体的女婢跟小厮出来迎客,毛豆跟牛宝换上大管家的行头,在园子门口待客。
里头有钟灵等人负责各个分园包厢,乃至厨房茶水事宜。
虽忙碌,却丝毫不乱,每个客人,甚至连客人随从都照应无缺。
园子里的小戏已经开场,唱的是新编的曲子,沈清提供故事,钟灵编的曲子,那些伶人们都是练了十几年的老手,两三天就上手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游戏。
常见的投壶,飞镖,猜谜,弹琴作画,围棋,象棋,五子棋,她还叫人做了一副军棋。
手动版的大富翁,在地上画出图,再手工缝制一个大色子,引来不少千金淑女们争相戏耍。
为了增加趣味性,还设立了小奖品。
都是自家姑娘们做的小手工,不值钱,但胜在心思精巧,外面买不到,甚至都没见过,当然也是沈清提供的素材。
等他们玩累了,自然就被请进包厢吃火锅,每个包厢都备了两份菜单,每一样烫菜都是明码标价,连原产地,什么部位都写的清清楚楚。
光是酒水,也达十几种之多,看的人眼花缭乱。
到了傍晚时分,自助餐厅那边也热闹起来,听说缴三两银子就能吃个痛快,不少生活略微拮据,可又想凑热闹的人,都想试试,再说还能隔着池塘看戏,何乐不为?
即使是自助餐,每位客人也有专门的小厮引进去,且态度恭敬,跟包厢那边无差,绝不会让客人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并且还要跟他们说明注意事项,以免有人想占便宜,还想拿着带走。
白天时间,在忙碌中过的很快,到了夜幕降临时,冯成成跟柴良站在园子的最高处,能看清整个园子的情形。
空气中飘散的火锅香味。
还有时隐时现的说笑声,唱小戏的声音,悠扬的乐曲。
冯成成掏出他的金算盘,噼里啪啦的一阵敲打。
片刻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又把算盘珠子归零。
“怎样?”柴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