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褚年轻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佛系温和,活脱脱地一个白家不孝子。
把当年白家老爷子气的半死,最严重的就是那次直接将人从白家的族谱上面除名了。
而当年的白褚也颇有傲骨,离家出走,一毛钱都没有带,硬生生地在外面混出来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白家老爷子其实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了,但是儿子太叛逆伤透老爷子的心,才会一时冲动说出断绝关系,滚出家门的话。
这些那时候封建大家长最爱说的话,企图要挟自己的孩子乖乖地听自己的话,受自己的安排。
白家老爷子也没有想通,这种在别家万试万灵的法子,怎么落他家就不管用了。
那个逆子真的说走就走,头都不带回来的。
在白褚离家出走没多久后,其实白家老爷子就后悔了,想办法让人回来,把名字重新写族谱上。
族谱:这名字是你说想写就能写,想除就能除的吗?
办法还没想好,白褚在外面凭着自己白手起家,闯出名堂了。
这下子,人更不愿意回来了。
白家老爷子当时是既骄傲是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又感叹儿子太过于叛逆了,又是发愁怎么让儿子回来。
一直到白家老爷子快不行了,白家眼看着一群废柴,群狼环伺的情况下,白褚才回来了,接管了白家,让当时受创的白家从奄奄一息中救了出来。
而白褚刚刚对着众人说的那番话,一点问题也没有。
事实就是如此。
不是他依赖白家才能有私产,而是他自己的产业,并且当时白家衰败时还用了白褚的钱。
这会要是有人说白褚的那些私产也算在白家里,那简直是不要了狗脸了。
但是,还真没有这么不要脸敢说的。
不过,到底是不甘心。
白褚他选谁不好,选一个外姓人。
还有人想挣扎,说一说过继的事情,最后被白褚看过去的眼神吓地缩了回去。
不敢动,不敢动。
白家的重要变动就这样早一次早茶之后的会议结束了。
陆陆续续地人离开。
作为今天最大赢家之一的白聪被自己的父母围着,白聪还怪受宠若惊的,毕竟自己的爸妈第一次这么夸他。
怪不好意思的。
白聪妈:“儿子,等会我就带你去相亲。”
白聪爸:“儿子,有没有私生子,带回家,都养着。”
白聪:······
好想逃,救命啊!
······
阮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姑奶奶把自己叫过来竟然是宣布把她和姑爷爷的财产都给她,相当于她就是他们这对夫妻的继承人了。
“姑奶奶,我不能拿······”
阮酥话没说完就被季图打断了:“你嫌弃。”
阮酥:“······姑奶奶,我是认真的。”
季图:“ 我也是认真的。”
阮酥还是有些头疼,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对夫妻的财产是一笔巨款。
从姑奶奶一出手就送她两条街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平白得这么一大笔巨款,阮酥有些过意不去。
看阮酥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季图摇了摇头。
别人都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她和白褚打拼下来的东西,倒是这个丫头像是得到了一个炸弹似的。
“你以后继承我和你姑爷爷的财产,你就得为我们养老了,你不愿意?”
阮酥叹了口气:“没有这些钱,我也愿意的。”
他们都是她的亲人,他们没有亲生的孩子,她愿意当他们的孩子孝顺他们。
“那不就行了。”季图摸了摸她的顺毛。
“以后,我和你姑爷爷就靠你养老了。你也别太大压力,你还没继承呢。再说······”
季图轻声在阮酥耳边道:“金家的,你还得继承,心放大点。”
阮酥:谢谢提醒。
季图又说起过年的事情:“你要回大陆那边是不是?”
阮酥点点头,想起之前冒出来的想法:“姑奶奶,你和姑爷爷也和我一起去大陆呗,还可以见见我的家人们。”
“我也想去啊,小酥酥。”季图摇了摇头,“以后吧,等我和你姑爷爷将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虽然知道可能是这个答案,阮酥还是难免失落的心情。
好在,学校的考试终于彻底结束了。
阮酥将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在脑后,准备回大陆了。
这次回去大陆,周胜男也会和她回去。
季图付了周胜男一笔十分丰厚的酬劳,这才让周胜男愿意去大陆继续保护阮酥。
阮酥还在准备行礼和要回去送的东西,齐柏就已经来了。
阮酥看到时还以为是眼前出现幻觉了。
高大的个子穿着厚重的棉衣也一点也不臃肿,头发应该是不久前才修过,露出锋利的眉眼。
整个人也更加成熟了。
他冲她笑了笑,挑了挑眉。
阮酥激动地回过神来后,直接跑过去一个熊抱。
“你回来了!”
齐柏扣住她的腰臀,往上托了托,头靠在她的脖颈处,呼吸喷洒。
“嗯,我来接你回家。”
齐柏伸手捏了捏。
“有肉了。”
阮酥:!!!
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齐柏笑了笑:“不开心?”
阮酥瞪他,一见面就说她长肉了,很难开心好吧。
“这样正正好。”齐柏不悔改地继续道。
“你原本有些营养不良了,现在是健康。”叫齐柏说,还有点太瘦了。
在齐柏眼里,阮酥怎么样都是美的。
太瘦了,他也会更加心疼。
阮酥笑了笑:“这个答案勉强过关。”
齐柏是特意来香江接阮酥回家的。
主要是放心不下,外加太想了。
阮酥看着齐柏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来来回回的,也太累了。
齐柏开玩笑:“爸妈要是知道我让你一个人从香江回来,这个年我怕是要断着腿过了。”
“爸妈才不会这样呢。”阮酥翻了个白眼。
“这个年,我应该还是会断腿。”齐柏突然道。
阮酥疑惑了一瞬,随即面色凝重:“你该不会干了什么坏事了吧!”
齐柏看着她,点了点头。
阮酥:!!!
“到底是什么坏事!你快说清楚,齐柏!”
阮酥急了,齐柏该不会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坏事吧。
齐柏面色凝重,半晌道:“我把爸妈最宝贝的珍宝抢走了。”
“你!”阮酥气红了脸。
她还以为他真的······
“你烦死了!”阮酥气地踩了他一脚。
这点力气能有多大,齐柏一点都不觉得疼,偷看了一眼小姑娘真的生气了,心猛地拧紧,赶忙哄道:“我错了,我烦。”
一边说自己错了,一边不要脸地亲小姑娘的脸和手。
阮酥被气笑了,抽开自己被亲的腻乎乎的手,狠狠在他衣服上抹了抹。
“嫌弃!脏!”
齐柏凑过去自己的脸:“那你亲我,我不嫌弃。”
阮酥算是发现了,这人是年纪越大,越不要脸了。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着是齐柏准备和家里说清楚的意思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得弄明白齐柏到底怎么想的。
“好的,媳妇儿。”齐柏哑着声音。
阮酥嘀咕:“不要脸。”
等他过了明路,有了媳妇儿,管自己要不要脸。
他只要媳妇儿,不要脸。
齐柏认真地说起刚刚的事情:“过年回家,我们和爸妈说清楚吧。哪怕不结婚,先订婚成吗?”
阮酥愣了一下,这一愣,让齐柏以为她不愿意,心里有些着急,又不愿意逼她。
“你不愿意?”他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
难道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阮酥扯着衣角,脸颊泛红,本来想矜持一下,看齐柏一副认真了的样子,无奈道:“没有不愿意。”
齐柏一瞬间被幸福击中,心窝子滚热滚热的。
“那我们回家之后,告诉家人,我们就订婚。”
小姑娘年纪还小,又在上学,可能不想那么早地结婚,但是他可以先要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以后出去介绍,他就是未婚夫了。
在有些地方,未婚夫和丈夫也没多大区别了。
“订婚?”
“嗯,过一、两年,等你毕业后,你想结婚,我们就结婚。”
这一句话,齐柏结巴了好几次。
他本来想脱口而出一年的,后面又改成两年,最后又改成毕业后。
毕业,也就是还有三年多的时间。
算四年吧。
四年了,他还不能拥有一个阮酥丈夫的身份,那他干脆别活了。
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齐柏说完,眼神明显在期待着,期待着阮酥的回应。
阮酥本来想逗一逗他的,毕竟他刚刚那么不要脸,可是看到齐柏克制期望的眼神,心到底软了软。
“嗯。”
她点点头。
她答应了。
“哈哈哈哈哈哈······”齐柏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直接抱起阮酥转圈圈。
阮酥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然后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既然喜欢、既然爱,那就好好地珍惜每一秒的时间吧。
我们都知道,我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何不让期待的生活来得早一些。
······
阮酥和齐柏一起坐船回去。
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周胜男。
齐柏也知道了阮酥继承季图和白褚那部分财产的事情,想起白家的那堆乌糟事情,对于多带一个电灯泡回去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白家为了争财产竟然敢计划谋杀这件事情让齐柏对白家的那群人印象极差。
他以后要是有这种子孙,他把钱全部烧了都不给他们用。
回程一路顺风,比来时还快了一天,仿佛是老天爷特意为他们开路回家过年。
回到大陆,下船的地方还是海市。
这一天刚刚好元旦跨年。
本来几乎是下船到海市之后,两人直接坐绿皮火车回家,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巧,刚刚好是元旦日。
想了想,两人决定还是在海市逗留一天把元旦过了再赶火车回去。
要是在火车上度过元旦,怎么想也有些凄凉。
更重要的是,阮酥知道,今年是历史上一个重要转折的年份。
她会亲眼并亲身经历这个历史的一刻。
下了火车,阮酥直接下了一跳,简直就是人山人海的地步。
齐柏见怪不怪地护着阮酥离开车站,到了外面才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跟在旁边的周胜男完全没明白这对情侣到底是在笑什么。
这是周胜男第一次来大陆,看什么都新鲜地很。
印象倒是还好,感觉大陆也没有一些报道上说的那么穷那么可怕。
因为跟着阮酥住了很久,周胜男也会了一些普通话,也能勉勉强强说和听。
她直接告诉阮酥关于她自己的想法。
阮酥听后点点头,客观地道:“因为这里是经济特区,经济更发达一些,其他地方确实没有这里好,但是大家几乎都是能吃饱有衣服穿的。”
周胜男明白地点点头,华国这么大,肯定会存在真的很穷困的地方,这样也正常,毕竟国外的发达国家不也有乞丐存在。
阮酥往后一看,简直像是丧尸攻占了车站似的。
齐柏拦了一辆拉板车,直接将三人一起送到了房子。
熟悉的房子,熟悉的地方。
齐柏刚回来得出去交代一下,阮酥累了一路,直接瘫倒在新换被子的炕上睡着了,而周胜男则是去探索周围去了。
阮酥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中午。
其实也没多久时间,大概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睡的深,年纪轻,身体好,醒过来就直接神清气爽了。
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走出去,一眼看到在院子里生炉子煮东西的齐柏。
“你回来了~”
齐柏拿着蒲扇,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这种软乎乎腻腻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才睡醒。
阮酥看了看四周,眨了眨还有些迷糊的眼睛:“胜男呢?”
齐柏一边开盖子看汤煮的怎么样,一边回答,有人请她去吃饭去,她去吃饭了。
“有人请她吃饭?!”阮酥顿时彻底清醒了。
“谁啊?”周胜男不是刚来大陆这边吗?
也没听说她在大陆的海市这边有亲人或者朋友啊。
阮酥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压根就没有睡醒了。
“尝尝。”
齐柏夹了块吸满了汤汁的排骨,阮酥下意识张开嘴。
天冷,热乎的排骨一出热汤就温了,放进嘴里刚刚好。
吃完,她还不忘刚刚的问题。
“胜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