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三个男人打岔过去,阮酥还是听懂了。
歌舞厅嘛。
这个年代的歌舞厅可没有那么严格的审查,脏的臭的什么都有,不正经地多。
还有什么录像厅也是一样的乱。
加上能开这种娱乐场所的人一般都是有背景的,能摆平一些事情,所以乱起来也是有理由的,等到后面开始严查,会关掉无数家的歌舞厅和录像厅。
就是阮酥很意外,这时候的海市竟然已经能开上这么新潮的玩意了。
歌舞厅应该是从香江那边传过来的,可以说很多东西都是从香江那边传过来,成为大众追捧的新潮。
歌舞厅作为酒吧的前身,阮酥还真有点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当然不会去,但是不止她一个人的话,就不一定了。
但是也得他们带她去才行。
看面前这三人极力遮掩的样子,阮酥深知这三人肯定不敢带她去。
阮酥装作一脸疑惑和好奇:“只是听歌嗑瓜子的地方啊,那你们之前去过几次了啊?”
孙土和冯来面对这么纯真的眼神直接仰望天空,啊,这鸟叽叽喳喳的,不错不错。
剩下的赵钱挠了挠头,看了看左右:“也不多,就是五、两三次吧。真没啥好玩的,里面的歌声音大到吓人,吵都吵死了,不爱去。”
阮酥长长的哦了一声。
这时齐柏从房间里出来,他刚刚一直在修一个东西,这会出来才看见赵钱他们来了。
“你们来了。”
赵钱\\u0026孙土\\u0026冯来:“柏哥。”
阮酥:“二哥~”
齐柏:不对劲。
眯了眯眼眸:“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孙土:我看天。
冯来:我看地。
赵钱:看天看地。
阮酥哒哒走过来,搂着齐柏的胳膊,语气娇滴滴地:“我也要去歌舞厅溜达溜达。”
破案了。
原来在聊这个。
齐柏哼笑一声,瞥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三个人。
赵钱\\u0026孙土\\u0026冯来:阮酥妹子,你这是出卖啊!
“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不是正经人该去的地方。”
见齐柏皱眉不同意的样子,阮酥的声音立马从娇滴滴变得又娇又凶:“你都去过,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就要去,你带我去看看吧,二哥~”
齐柏低头:“你真的想去看看?”
小姑娘一看就是被勾起了引子,好奇罢了。
齐柏确实去过,不过他只是谈生意的时候找场子去过两三次,平时并不会去那种地方。
一方面嫌脏、另一方面嫌烦。
那就是个社交的场合,长得好看的女人容易被搭讪,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会被搭讪,所以齐柏嫌烦。
倒是赵钱他们三个人有时候会去。
年轻气盛,看了花花世界,容易有些挪不动脚了。
都是成年人,齐柏也不会到处限制他们,只是叫他们不该沾的不许沾,否则直接断交。
好在三个人也算知道男人也是要清白的,也知道里面的水深,还脏,到底收敛着。
哪怕是最爱玩,容易不清醒的赵钱都知道还是挣钱娶正经媳妇生孩子才是好的。
脏场子里的说地再好听,都是露水情缘,看的是钱,真要命娶回去,病有没有另说,绿帽子是不止一顶的。
当然,也有真正愿意从良的可怜人就是了。
但是最后真正能老有所依,得到好结局的寥寥无几。
阮酥这么求他,齐柏想着有他看着,满足满足小姑娘的好奇心也行。
“那地方你不一定喜欢。”齐柏老实道。
阮酥犯劲:“喜不喜欢,我先看看。”
齐柏低头妥协:“那我们走,好吧。”
“(^-^)V耶!”阮酥有些激动。
这两兄妹这么说好了,另外三个人倒有些不自在了。
赵钱挠头:还真把阮酥这个妹子带过去啊?
几人收拾完毕,也没什么拿的,直接往歌舞厅出发。
路上,为了防止第一次“见世面”的小姑娘到时候被吓到,齐柏说了一些歌舞厅里的事情。
没有美化,也没有恶化,就是说了些歌舞厅里的场景。
比如什么男男女女搂搂抱抱跳舞,喝酒,还有人醉了打架之类的。
虽然像是给她打底,但是阮酥还是听出了齐柏其实想让她“反悔”。
想让她知难而退?
想得美。
一直走到歌舞厅的门前,阮酥还一直兴致勃勃的样子,倒叫齐柏口干舌燥外加泄气。
这会已经夕阳西下了,但还没有怎么天黑,好在歌舞厅这会也营业了,算一算时间,也快天黑了。
到了天黑,就是真正的夜生活开始了。
在路上,阮酥听赵钱这个大嘴巴说里面还有漂亮的金发舞娘,早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这个歌舞厅叫海峡歌舞厅。
门口守着两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看见赵钱他们还打了声招呼。
显然是常客的模样。
赵钱心虚地像是和谁解释似的:“我真没来太多回,真的。”
齐柏一把将人推进去,敷衍地嗯了一声:“行,相信你。”
穿过一个小廊,很快耳边就传来了动感十足的一首歌曲。
是一首香江歌曲,阮酥听着很熟悉,但是说不出名字,但是感觉能跟着哼一哼。
再往里走一走,五光十色,闪死人不偿命的各种灯光闪来闪去,动来动去。
随之而来的是喧闹的叫喊和说话声。
这会,歌舞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大部分的男人穿着花衬衫大裤衩,头上抹着发油,故做潇洒地拿起啤酒往嘴里倒,眼神肆意、或下流。或无趣地扫荡。
女人们穿着花裙子,到膝盖那处,再短的就是短裙,在大腿那处,衣服颜色十分大胆。
红色、明黄色、绿色、蓝色······
连黑色和灰色都少见。
与之配对的是五颜六色的凉鞋和高跟鞋。
头发上也下了不少功夫,漂亮的卷发,还有染了金发和棕发的。
脸上都画着漂亮的妆容,饱满的大红唇,黑色的眼线和睫毛,带着明媚的笑容,十足的港风味道。
见到这一幕,阮酥恍然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土包子,也意识到这是个保守兼开放矛盾的时代。
面前的一幕叫阮酥脑海中闪过一个词:“短裙效应”。
它还有另一个更加通俗的名字:“牛市与裸露的大腿”。
其意思是:当经济增长时,女人会穿短裙,因为她们要炫耀里面的长丝袜;反之,当经济不景气时,女人买不起丝袜,只好把裙边放长,来掩饰没有穿长丝袜的窘迫。
总而言之可以概括为:经济发展与社会思想开放程度呈现正相关关系。
换言之,经济越好,社会思想就会越开放,这个时候就会有各种各样象征着思想解放、个性解放的行为和现象。
比如华国历史上的大唐盛世,万邦来朝,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异域风情不绝于耳。
而后世的一些国家,因为战争和纷乱,社会也越趋于保守主义,经济迟滞甚至倒退,女人的全身蒙上了重重的黑布。
不管怎么说,海市这边的经济是真的超前其他地区许多。
歌舞厅前中的位置还有一个宽宽高高的台子,上面是由歌舞厅聘请的员工表演的。
正好这时候就有一个金发舞娘在跳舞,打扮地有点类似于吉普赛风格,跳地是肚皮舞。
金发舞娘没有瘦到有什么水蛇腰,腰部甚至还有些饱满的赘肉,但是跳的时候风情万种,腰肢柔软,另有一种异域风情。
不只是男人喜欢看,连女人都看呆了。
算是理解老祖宗为什么要扩大疆土打西域和番邦了。
是为了葡萄干哈密瓜的土特产吗?
不不不~
“我们坐下看。”齐柏拉着看呆了的阮酥走到一个桌子上,让她坐下。
“这么好看?”齐柏瞥了眼台上,不就是扭,谁还不会扭了。
阮酥用手推了推齐柏,叫他别挡着自己的视线看漂亮美女。
“好看呢。”
瞅着阮酥看得入迷到两颊发红,齐柏没好气:“没出息。”
看女人还能看呆了。
服务员走了过来:“几位客人需要什么?”
说着把菜单放到桌上,又给五人送上来五杯白开水。
白开水不用花钱,是免费的。
五个人,四个人看台上看地津津有味,齐柏百无聊赖地拿起菜单。
上面都是一些酒水饮料以及凉菜零食。
“酥酥,你要吃什么?”齐柏喊了一声,见人没听见,又凑近喊了一声。
阮酥这回听见了,接过菜单,认认真真选了几样,又点了自己想喝的饮料。
菜单是勾选式样的,只要拿笔勾一下就行。
然后将菜单放在桌子上,由另外几个人点。
齐柏又拿回菜单,阮酥来不及阻止。
齐柏看见阮酥点的饮料:“你喝酒?”
这语调微扬,带着一丝危险的调侃。
阮酥理直气壮:“酒精饮料而已。”
就一个鸡尾酒而已。
要不是看见菜单上有写鸡尾酒,她还不喝呢。
齐柏揉了揉额角,再次意识到他带着某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来这里是个错误。
他压根就管不住她。
她也压根不服他管。
“你还没成年,是个小孩。”
这会喝了酒,以后岂不是还要翻了天。
阮酥:“我十八了!”
齐柏:“虚的。”
赵钱回头看了眼,顺嘴:“柏哥,阮酥妹子想喝,就让她喝呗,你不是十八岁前也······咕噜~”
赵钱咽了口口水,顶着齐柏危险寒凉的眼神,干巴巴地对阮酥道:“好妹子,咱们当乖孩子,不喝酒哈。酒又不好喝,不喝啊。”
阮酥撇撇嘴,本来还以为有了帮衬,没想到是个墙头草。
太不给力了!
阮酥给了赵钱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
赵钱心里苦哈哈,这一对,是真的不把他当人啊。
他已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看来他真的得多学学孙土和冯来了,这两人到现在还装聋子和哑巴。
就欺负他赵钱老实呗!
赵钱:╭(╯^╰)╮
“我就喝一点点,尝一尝。”阮酥可怜巴巴地伸出葱白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手臂。
求求了~
齐柏铁石心肠:“不行。”
阮酥想了想:“这次有二哥你在,我才敢点这个尝一尝。你不让我尝,我以后遇见了肯定还想尝,那时候你就不一定像现在一样在我身边了对不对?”
齐柏:“······”
阮酥心里暗笑,果然中庸之道最好用。
齐柏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两人点完,另外三人又点了一些。
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开。
台子上的金发舞娘已经跳完了,换了唱歌的。
放的歌也变成了伴奏,带着一点舒缓。
没了金发舞娘,阮酥就把目光看向了歌舞厅里的客人们。
当然她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漂亮风景。
从阮酥一进来,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碍于她身边跟着好几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暂时没有人敢搭讪。
然而,重金之下必有匹夫,也不乏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才。
两三个一身酒气的社会小青年摇摇晃晃地带着笑走了过来。
目标显然是这一桌中唯一的女性,阮酥。
“小妹妹,有没有兴趣和哥哥们认识一下?哥哥们可会玩了,想玩什么都可以。”
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还想伸手搭上阮酥的肩膀,被齐柏直接扭住了手腕。
那个胆大包天的青年直接尖叫一声:“疼疼疼!”
另外两个社会小青年,酒醒了一些,满眼地惊恐,意识到自己可能调戏错人了,连忙大喊:“这里可是金老坐镇的海峡歌舞厅啊,规定不许打斗的!”
闻言,齐柏一脸冰冷,手劲不仅没有松懈一分,反而又重了足足三分力气。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打斗?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打斗他了?我只不过是和他友、好、地、握、手、而、已、罢、了。”
“你说是不是啊?”
被掰腕的青年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鸡声立马就将歌舞厅里的其他人目光吸引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除非是聋子,否则谁注意不到啊。
呦,有人闹事!
还是在金老地盘上!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呦~恰瓜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