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船,一艘远航的船。
远航总需要一些什么东西庇护一下。
所以船首像是一头金色的巨龙头。
当然,也可以叫它的名字:岩王帝君。
或许是某种恶趣味,又或许是某种报复心理。
身为船长的木闲就踩在船首像头上,也不知道这艘大船开往哪里。
在木闲身后,重云苦兮兮地擦着甲板。
这家伙得罪了那头怨灵,连带着他在幻境中的身份也算不上太好。
想着,木闲再度看向海边。
虽然说是船长的身份,但木闲并不知道这艘船到底要去哪里。
海面风平浪静,但每一处大海都是如此。
或许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不舒服,木闲将帽子取下放在面前。
除了酒渍,上面还别着不知道是什么鸟类的羽毛。
虽然款式不一样,但木闲越看,越绝对像优菈之前送给自己的那顶帽子。
他记得,在去找北斗的时候,那帽子就已经被自己给扔掉了。
声音的脚步声响起,让木闲再度戴上了帽子。
转头看了过去,却见拿着酒瓶的北斗走了过来。
木闲注意到北斗的样子,她好像有什么话对自己说。
“那个...嗝...”
北斗打了个酒嗝,走到了木闲面前。
“是叫木闲吧...”
“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木闲慢慢眨了下眼睛,等着北斗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见北斗嘿嘿笑了笑,直接坐到木闲旁边。
“这个船长...能不能让我当当?”
“论当船长的经验,我可是比你多上不少。”
看着北斗的眼睛,木闲沉默了一段时间。
他有些奇怪,明明只是幻境而已,北斗纠结这个船长位置做什么?
“怎么说呢...”
或许是猜到了木闲的疑惑,北斗挠了挠脑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当了我的船长...”
“总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
北斗的话过于直白,但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扭捏。
木闲还是第一次看见北斗船长这个样子。
在木闲的印象当中,这位直爽的船长从没有露出这种表情。
“喂,你这小子笑什么!”
或许是觉得有趣,木闲轻笑了一下。
北斗似乎注意到木闲的笑意,话里还带着一些威胁的语气。
不过嘛...木闲可不在意这些。
从船首像上面站了起来,木闲看向北斗。
“北斗船...北斗小姐...”
“既然是幻境,幻境中的身份就不能更改的。”
“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木闲顿了顿,转而看向不远处的重云。
“最先要交换身份的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
几番劝说之下,北斗总算放弃了成为船长的想法。
提着酒瓶的她很快回到了甲板上面。
在木闲的视线当中,有个不知好歹的水手走到北斗面前,似乎要对北斗说些什么。
不过嘛...直接被心情并不好的北斗一拳打翻在地。
“最最厉害的船长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把船开在哪里呀?”
木闲感觉到身体一沉,两条手臂将木闲的脖子搂住。
幻境当中,胡桃的伤势好像凭空消失一样,一下子跳到木闲背后。
宽大的帽子碰到木闲的耳朵,木闲伸手将胡桃的帽子抬了起来。
宽帽之下,少女的眼瞳带着几分狡黠。
“胡桃可不能自称本堂主,而是自称本大副啦!”
大副,主要负责安排船上人员的各种事务,算是船长的主要助手。
或许是幻境的恶趣味,木闲总感觉幻境和现实的身份好像换了过来。
曾经北斗是船长,木闲是船员。
现在,反倒是北斗成了自己的船员。
而在外面,木闲和胡桃的关系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当初处理往生堂一些事务的时候,木闲的定位也算是胡桃的助手。
不然,当初胡桃也不可能说出“专属员工”之类的话。
至于现在吗...
“现在的胡桃,可算是船长的专属大副!”
说着,胡桃抱着木闲的脖子又紧了一些。
搂住脖子的动作让木闲下意识抓住胡桃的手。
示意胡桃稍微松开一下自己的脖子,木闲开口。
“胡桃,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请叫胡桃我为胡桃大副。”胡桃这样子纠正道。
不过,没等木闲回答,她又接着开口。
“胡桃大副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然怎么可能让那个纯阳之体先生抢往生堂的生意。”
“往生堂的每一代堂主可都不是浪得虚名的。”
“当然,也包括第七十七代堂主!”
说到这里,胡桃却突然顿住,一下子凑到木闲耳边。
“所以...船长大人想要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只要稍微命令一下胡桃大副,大副肯定会把知道的所有事情给说出来的。”
不过胡桃的嘴巴比想象中还要不严实。
没等木闲开口,胡桃就忍不住把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当初胡桃上死兆星号的时候,可不止看见了怨灵的。”
“除了怨灵,还有一个以整艘大船为阵基的风水大阵。”
“纯阳之体先生似乎学艺不精,没认出这个东西。”
或许是觉得在木闲背上不好开口,胡桃又跳了下来。
感觉到身体变得轻快起来,木闲转头看向胡桃。
“那东西有什么作用?”
“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说着,胡桃停下脚步,突然看向脚下的甲板。
“实际上,我们往生堂也经常用这道阵法。”
“为的,是满足死去之人的愿望。”
“幻阵会为死去之人构建他想象中的场景。”
“而往生堂,会为了这个死去之人在这个场景中实现它的执念。”
“所以说,那个死去之人...”
“没错,就是那个怨灵!”
说着,胡桃看向木闲。
“说起来,大木头船长应该还认识那个人的。”
听见这话,木闲意识到了什么,同样看向胡桃。
只见胡桃开口,话里却没有当初的轻松写意。
“就是大木头你遇见的那个小男孩。”
“在五年前大木头坠崖的几个月之后,那小男孩也被淹死在了海里。”
“虽然往生堂承接了关于男孩的业务...”
“但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