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西蒙之后,撑着木闲身体的东西好像少了很多。
一天,两天...
木闲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有时候睁开眼睛,木闲看见的白天。
有时候睁开眼睛,亮着的就只有昏黄的蜡烛。
木闲并不是不想离开。
第一次醒来的木闲离开,走到门边就倒在地上。
第二次摔倒在房间的柜子旁。
第三次则是摔在床上。
每一次摔得越来越近。
每一次木闲都感觉到下一次越发不可能爬出去。
这间房间并不算小,无论装潢还是家具都颇为精致。
但无论再精致,木闲都爬不起来,摆设终究是摆设。
而且,房间当中的香气颇为难闻...
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进来,都是替木闲喂饭的人。
有时候木闲会问:这里是哪里。
她们无一例外都会说:这里是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公子放心休养。
公子?
木闲听过这样的璃月称呼,却从没有人这样子称呼自己。
毕竟在璃月的这几年里,木闲算不上有钱,也从没有和有钱人攀上关系。
时间一天天总会过去,但木闲并没有觉得时间多快。
毕竟木闲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的。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但每一次醒来,总会看见饭菜已经摆在桌上。
有人端着饭送到了木闲面前。
木闲并不算挑食的人,就算是一些特别不喜欢的东西,也勉强吃得下。
无非是吃的东西多少而已。
但这里的饭菜都很符合木闲的胃口,好像这里的主人对木闲很了解一样。
木闲:是谁叫你们来照顾我的?
“那位大人告诉我们不能告诉公子。”
“但是,公子迟早会知道的。”
迟早?
那到底有多早?
木闲不清楚。
直到最近的一次醒来。
一个熟悉的人影刚刚松开木闲的手腕,手腕上的手串也不见了踪影。
那个人起身,似乎想要离开,却被木闲反手给抓住手腕。
“白术先生。”
抓着白术手腕的木闲开口。
此时木闲的力量并不算太多,但白术却是被木闲抓着不敢动弹。
白术在原地站了许久,似乎等着木闲再度昏迷过去。
但这一次,木闲似乎坚持得有些久。
一声长叹从白术口中传出,然后又坐了回来。
“木闲先生。”
白术开口,露出面对病人时的笑容。
笑容算不上肆意,像是在安慰病人。
不过木闲并没有被安慰到。
撑着快要闭上的眼睛,问着和之前那些称自己为“公子”的人一样的问题。
白术只是选择了沉默,似乎不想和木闲多说这些。
不过,白术却是说了另外的话。
“木闲先生想要恢复过来的话,最好还是待在这里。”
“虽然不能帮助先生你恢复身体,但也不至于太过恶化。”
“至于房间中的镇魂香,可是...”
木闲并没有听到白术之后的话,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当木闲再次醒来的时候,木闲看见是昏暗的天花板。
昏黄的蜡烛照着房间周围,让木闲注意到房间旁还有一个人影。
“公子,该吃饭了。”那人道。
木闲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话。
那人将饭菜凑到木闲面前,木闲也没有张嘴。
意识到木闲的抗拒,她将饭菜放下,静静地等着木闲。
僵持之下,木闲又陷入了昏迷。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白天,木闲面前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和之前一样,想要将饭菜喂到木闲嘴里。
不过木闲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张嘴。
这算是绝食威胁,又低劣又任性的伎俩。
但木闲想不到的是,自己只是稍微重复了几次,幕后的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看见那人的时候恰是晚上,而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木闲就知道是她。
毕竟天权凝光,只适合做幕后之人。
看着凝光,木闲第一次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凝光并没有阻止,只是在木闲从床上摔下来后,将他默默扶起。
木闲想要推开凝光,但右手却是抬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连体内的力量也荡然无存。
“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
凝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但木闲却是不愿意去听她的话。
凝光依旧自顾自说着。
“也知道一旦我出现,你就不会继续躺在这里。”
说完,凝光伸手似乎想要触摸木闲的脸,但木闲却是在这个时候扭过了头。
扭头的动作很慢,却让凝光的手指轻轻一颤,随即收了回来。
凝光同样移开视线,看着房间中的装饰。
“你还记得吗?”
“当初你在璃月的时候,可是没有任何一间房间。”
“每一次,你总会和我说你在蒙德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你说你在蒙德的房间里放着一张桌子,你会把日记放在桌子上面。”
在木闲的视线当中,房间确实放着一张桌子。
但要比蒙德的大得多,到处都是璃月的痕迹。
就像璃月工匠特意模仿做出来的一样。
虽然精致,却又不伦不类。
“你说蒙德的床是很软的,所以房间的床我特意找人做的。”
“还有墙上的剑,你说以前练剑的时候,你总是用着那把剑...”
凝光还是在说着话。
但这些曾经的事情让木闲意识到一件事情。
“你想起来了?”
疏远的声音让凝光停下了要说的话。
这位天权星在木闲视线中微微低头。
“抱,抱歉。”
凝光开口:“我想起来的时候,好像所有东西都有些晚了。”
“如果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布局...”
情到深处,理智却又占了上风,凝光原本将要说出的话却又慢慢闭上。
“不过放心吧。”
“答应你的事情,我迟早会做的。”
木闲并不回应,他沉默了许久,直到一丝眩晕感再度攀上脑袋。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事情?”
“还有,我在这里待了几天。”
大脑越发昏沉,木闲眯合的眼睛只能听见凝光犹豫片刻后,开口说些什么。
但至于说了什么,木闲并没有听见。
他似乎还想要追问下去,但此时的状态也只能让他再多说一句话。
但该说什么呢?
木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堂主,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