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正跪在泥潭里挖坑的余清欢,越秦风开口:“其实你若有重要的物件没地方放,可以交给我保管的。”
不要再给自己立坟头了。
这种场景,他心里承受能力太差,看不了。
“好啊。”
余清欢回答得很爽快,没有拒绝。
灵元箱不同于其他物件,无法收入储物戒指之中。这偌大个箱子,日日带在身边,难免惹人猜想。
她以后是要住在云雾山庄的,如若想好好保存,还是得依靠越秦风的帮助。
再者,即使她真出了什么意外,便宜了自己相公总比便宜了别人要好。
两人合力从泥土中挖出来一张裹满了泥土的草席,打开草席后,便是余清欢藏在里面的灵元箱了。
灵元箱的肩带已经腐朽沤烂,无法使用。
将灵元箱拿到水边好好清洗了一番后,露出了当年被熔器炉焚烧后的黑印。
“我来拿吧。”
越秦风看见余清欢抱在怀里不太方便,主动伸出了手。
余清欢想了想,还是将灵元箱递给了他。
“如果哪天我发生了意外,这个箱子就送给你了。”
她突然开口,以极为轻松的语气。
越秦风闻声一滞,脸色肉见可见地沉了下来。
道:“我要你这个做什么?!”
言语之中,似乎带了点嫌弃。
余清欢笑道:“留着呗,还能装装杂物什么的,它难看是难看了点,不过还挺结实,总能找到些用处的。”
“你若是不在了,这个箱子我会给你扔进茅坑!”越秦风言语不善道。
“你可真够意思。”余清欢回了一句。
她的脸上未见怒色,只是多了点受伤的意味。
又感慨道:“真是白瞎了咱俩这段情分。”
越秦风哼了一声,赌气地说道:“咱俩情分不深,我没必要善待你的遗物。你若是不放心,就自己看着。”
“那行。”
余清欢敛着眼皮,情绪也是平静得很,淡淡地说道:“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从岐山离开后,两人去了临近的玄霜城。
虽然越秦风在玄霜城有住处,不过那是洛天风名下的,许是为了不露出马脚,他未回住处,而是带着余清欢去了一间酒楼。
“掌柜的,订两间房。”
他如是对掌柜的说到。
余清欢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嘴角扬着一个浅浅的弧度。
前段时间两人关系未明时,他黏她黏得极紧,甚至大半夜的还要赶去她下榻的酒楼。
现在临近大婚,他却要开始和她划分得这样清楚了。
掌柜的问:“客官想要什么样的房间?”
“我要最好的房间。”
越秦风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余清欢,似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她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自己跟掌柜的说。”
余清欢微笑着看向掌柜的,道:“给我来间最普通的就好。”
越秦风蹙了蹙眉,不过却并未说什么。
天字号客房在四楼,而余清欢的普通客房却位于最底层。
越秦风押了房费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各回各房了。
两人入住酒楼本来是准备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顺便再吃个饭的,可现在,余清欢也不想上四楼找他拿衣服了。
想了一会儿后,就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裳、抱着灵元箱出了酒楼。
她先是找了一家鞋铺,给自己买了双鞋。
然后找了家成衣铺,随便给自己选了一身衣裳,又找老板要了些没用的布条,编成一股绳后系在了灵元箱的两头。
这样,就可以将箱子挂在身上了。
回酒楼的时候,余清欢碰到了一行沿街寻人的侍卫。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个侍卫拿着画像四处问人,很快就问到了余清欢的面前。
画像上的男人,披着一个很大的斗篷,脸上戴着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具,未被遮盖的嘴唇,下巴,乃至脸颊的形状和线条,余清欢都熟悉至极……
是李执安!!
“这人怎么了?”余清欢问侍卫。
侍卫本来是没耐心跟路人多说的,可是看见余清欢的模样姣好,对她亦比对旁人多了分耐心。
回道:“此人杀人无数,罪大恶极,现在官衙悬赏百万通缉此人,如若能提供有效线索,亦可得赏三千。”
余清欢蹙眉。
心想着前些日子还只悬赏万金,折合白银也才十万两而已,怎么转眼之间,都涨到百万了?
这短短两月,他又干了什么好事?!
“姑娘可有见过此人?”
侍卫许是急着回去复命,没时间与余清欢闲聊,便追问了一句。
余清欢摇头:“不好意思,未曾见过。”
侍卫:“若是姑娘有了线索,可以向任意一处官衙禀报,只要线索有用,都可奖励三千。”
余清欢认真点头:“好的,我记下了。”
待侍卫走后,余清欢匆匆回到了入住的酒楼。
一进酒楼大厅,就被守在里头的越秦风逮了个正着。
他的动作很快,已经洗了澡,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只是,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越秦风打量了她一眼,板着脸问:“干什么去了?!”
只不过两刻未见罢了,他一洗完澡就下来找她一起吃饭,谁知房间空空,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这动不动就跑没影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他每日跟在她身边,简直心惊胆战的。
余清欢将手中拎着的布包扬了扬,“我出去买了身衣裳,哦,还有鞋。”
越秦风蹙眉:“我身上带着你的行李你不知道?还要出去买?钱多了烧得慌?”
他的储物戒指中放了很多东西。
因为这次的出行,为了以防万一,他给她带了好几身换洗衣物,甚至连应急的干粮都带了不少。
余清欢瘪瘪嘴,回道:“我知道你忙,不想打扰你。”
“我大老远地陪你从殇国跑到邵塞国,是怕你打扰是吧?!”
越秦风问她,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
他心里的火气腾腾地往外冒,觉得这女人说话就跟在耍刀子似的,就知道往他心窝里捅。
“你吃饭了没?”
余清欢显然不想跟他吵,转移了话题。
越秦风的嘴功厉害得很,跟人争执时少有打败仗的时候,余清欢自认嘴笨,可不敢与他正面相抗。
“你觉得我像你一样没有良心,自己一个人也能吃得下去?”越秦风反问。
他现在是个火药罐,一点就着。
除非某人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