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万劫早在听到季延歧那番话的时候,就陷入了沉默,双目也变得无神。
那些话仿佛像是一把锁,一经出口,锁被打开,关在他脑海里的记忆也随之涌来。
记忆中,有个人说了类似的话,而那个说话的人,好像就是季延歧。
但他记忆中那个人说的是:想要我碰你?绝无可能!你就是把我杀了,碎尸万段,剁碎了喂狗,也别想我碰你分毫!
记忆里的这番话,和如今季延歧说的话简直天差地别。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因着季延歧的话有了这么一段模糊的记忆。
他记不得过程如何,只隐约记得,在季延歧说完那番话之后不久,他们似乎还交谈了什么,最后他拿着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季延歧有没有因此死去他并不清楚。
大抵是活不成的,因为那一刀下去,剖的是心。
自季延歧伤口溢出的鲜血让他看红了双眼,那种亲手杀了挚爱的感觉让他心中痛苦不堪。
万劫眨了几下眼睛,强迫自己从那段记忆中抽离。
面前的人还活灵活现,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充斥心中,万劫动了动唇,只觉得喉咙干涩发紧。
好半晌,他才声音沙哑的问季延歧,“我们是不是真的有过前世?”
季延歧被他问得不明所以,却还是极有耐心的点了点头,“有,还不止一世。”
“那……你都记得?”
“记得,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记得。”
万劫再度沉默了下去。
季延歧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见对方又默不作声,神色还有些异常,他只能往后退了些,将他们之间原本已经为负的距离摆正。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万劫眼神闪躲,最后干脆别过了头,“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下面。”
明明在他那段模糊的记忆中,季延歧连碰都不愿碰他。
两人甚至在最后闹到了那个地步,如今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难道真如季延歧所说,他们在一起经历了不止一世,其中有一世便是这样的结局?
万劫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脑海里的记忆也没有再出现更多,只能作罢,等着季延歧给他答案。
季延歧被他的问题弄得有些懵。
良久,他将万劫被束缚的双手举到他面前晃了晃,“你之所以会在下面,是因为你打不过我。”
“……”
“你现在知道我能承受得住你的鬼气,所以提出了同房的要求,你要是能打过我,现在躺在下面的人就是我了。”
“……”
确实如季延歧所说,他要是能反抗得了,也不会在下面了。
季延歧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他牢牢的禁锢在身下,哪怕他现在脑子已经清醒了,却已经错失了反抗的良机。
他原本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但现在也成功被季延歧带偏了。
“那我收回之前的话,今夜不用你伺候了,你赶紧把我放开。”
只要时间拖延得够久,他不信季延歧还有能力反抗得了他。
早在之前他就发现了,季延歧的实力并不是一直这么厉害,肯定是借用了什么东西,能够短时间内提升修为。
这样的方法都坚持不了太久,只要他把今夜糊弄过去,到时把季延歧压在身下也是迟早的事。
季延歧不愿为妻,他自然也不愿。
即便再爱,也不可能在初次还未定胜负前就因爱为妻。
他们既然都是强者,就该以自己的手段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各自谦让,甚至委曲求全。
爱这个东西不该如此。
他和季延歧之间,更不会如此。
大家都是各凭实力罢了,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今晚是他棋差一招,落了下风,但只要还有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反扑。
季延歧虽然不知道万劫的想法,但从他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的小心思。
他当然不会就此罢手。
他现在这个机会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
要不是他有点实力,只怕万劫现在都完事带着他去沐浴了。
谁都不愿意为妻,那就只能各凭手段。
现在都发展到这份上了,想让他刹车?
那肯定不行。
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就该他躺床上动不了了。
或者说,用不了下一次,只要他把万劫松开,对方就会直接把他按在床上。
他可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候犯傻。
“鬼君大人可以出尔反尔,但我不能半途而废,现在为时尚早,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共度良宵。”
说话间,他再度伏下身子,把万劫压得更紧。
万劫肉眼可见有了慌乱的神色,“你不怕我事后讨回来?”
“怕啊。”
说实话,不止这次怕,他之前也怕。
他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这么强,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处于上风。
但害怕也没有用。
“你若真心想要讨回来,我就算再怕,你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一点季延歧还是很清楚的。
顾寻延和他是一路货色。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只要是他们铁了心想要做的事,即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办到。
反正今夜他办不办这事儿,都会有同样的结果,那他还不如办了呢。
季延歧越想越觉得有理,也懒得再说废话,直接开动。
万劫被他的动作一惊,身体再次传来那陌生却又令他分外熟悉的痛感,他狠狠的咬着牙,看向季延歧的双眼愤怒得仿佛能喷出火来。
“季延歧!你别后悔!”
“后悔?”季延歧冷笑一声,身子压得更低。
听到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他才继续语调暧昧的说道:“我今晚要是什么都不干,那才叫后悔。”
他说完许久,万劫都紧紧咬着牙没有再应声。
倒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在竭尽全力的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季延歧看他忍得脸颊绯红,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
现在他还能忍,他倒要看看,再过不久,他还能不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