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季延歧的每一次触碰,都仿佛像是在万劫身上点了一把火,让他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感觉。
房间里渐渐的弥漫起一种特殊的气息,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天明,前来找人的神出已经到了门外,都被房内的动静给劝退了。
转身离开前,他看了两眼尽职尽责守在门外的魇和嵬,不由得心生佩服。
一直知道他们能忍,但没想到这么能忍。
只是神出不知道的是,在黑色斗篷之下,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这两位的脸已经红了一整夜。
刚被清凉的晚风吹散脸上的热度,不过片刻,又被屋内的动静刺激得脸颊通红。
奈何他们的主子在进屋之前,也没说让他们退下。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在这儿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就是听了一宿,总感觉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怎么说呢,就莫名觉得那个动静最大的声音,格外的熟悉,但他们又不敢多想,只能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
房内的动静直到日落黄昏,终于消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万劫换了一身衣衫,带着一脸肃杀,浑身寒意逼人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魇和嵬都不约而同的把脑袋默默压低,不敢直面自家主子那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万劫没做停留,出了大门就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就在魇和嵬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万劫又折返了回来。
他这次回来身边还带了个人。
那人腰间挎着药箱,是专门为季延歧准备的大夫。
万劫和大夫前后脚进去,大门合上的瞬间,魇和嵬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大门。
随后又默契的转头对视了一眼,两张俊俏却格外苍白的面容上,都浮现出一丝了然。
果然是他们想多了。
那个普通凡人还是承受不住他们主子的鬼气,身体出现了问题。
如今连大夫都找来了。
看样子是伤得不轻。
这段时日,季延歧身体状况大好,那些住在万劫之地的大夫都闲得想要偷跑出去了。
现在他们主子这么火急火燎的带了个大夫过来,肯定是没掌握好力度,把人给折腾得厉害。
在这一刻,两个鬼的眼中都有了一丝对季延歧的同情。
然而事实却是,季延歧原本就挨了万劫一击,又强行唤醒自己的元神破身上的禁制,还动用了法术压制万劫,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
在接近日暮西沉的时候,季延歧就收了神通,天上的雷云也随之散去。
不用再持续消耗法术,季延歧的体力好了许多。
他本来以为万劫会在这个时候反他,却没想到对方直接躺平,还和他说:“我看你好像挺累的,这活儿应该不好干,反正这样我也挺舒服,以后就你来。”
“???”
之前跟他闹得那么厉害的人是谁啊?
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他甚至严重怀疑,之前的两世,顾寻延也是这么妥协的。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什么叫做他看上去好像很累?
说得好像跟他不行一样。
他只是现在的身体有些虚弱而已,假以时日,大鹏展翅不成问题好吧!
季延歧被他几句话气得脸都黑了,万劫却躺得安逸舒适。
他并不是说这话故意打击季延歧,是真的觉得被伺候得不错,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此前他之所以那么强硬的想要掌握主动权,是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去争取一番。
但现在尝过甜头以后,他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去争取了。
季延歧累得满头大汗,喘得比他都厉害,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多舒服的样子。
还不如他就这么躺着,什么也不干,还能尽情的体验极乐。
何况他们两个在某些东西上相较起来,季延歧还略胜一筹。
而他黑着脸出去的原因,便是季延歧做到一半,人不行了。
他正闭着眼享受,人就栽倒在他身上了。
惊得他快意全无,只能自己收拾残局。
末了,还要去帮他找大夫。
他心情能好得了才怪。
幸好季延歧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太过虚弱,还有点……纵欲过度。
那大夫捋着自己的胡子,来回看了季延歧和万劫好几眼。
万劫看上去就生龙活虎的,走路时也健步如飞,但床上的季延歧……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庞愈加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整个人看上去虚弱至极,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他忍了好半晌,胡子都快捋秃了,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数落万劫。
“夫妻之间同房,也该有个限度,季公子本就体弱多病,哪能经得住鬼君您这般折腾,您这不是要人命嘛!”
“……”
万劫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解释。
然而他的样子在大夫看来,就是自知理亏,无言以对的模样。
大夫愈加来劲,“我知道您不愿让他人看到爱妻的身体,可我是大夫,您不让我查看他的身体,我怎么知道他还有没有撕裂伤呢?”
“……”
“这个可不是闹着玩儿,若是处理不及时,只怕是真的会要人命,您确定不让我替季公子瞧瞧?”
“……确定不用,没什么其他事你就先下去抓药熬药吧,本尊自有分寸。”
万劫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直接开口撵人。
那大夫在万劫阴沉的目光中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摇着头长长的叹息一声,带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万劫走到床边坐下。
坐下的一瞬,某处传来些微的疼痛和不适感,他皱起眉,等那感觉渐渐消失,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望着季延歧熟睡的面容,万劫心中五味杂陈。
季延歧说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应当也记得他在某一世,剖了他的心。
他没有把这件事提出来,是不是说明,季延歧原谅了当时的他?
如果他对季延歧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还得到了他的原谅。
那当初刺他的一剑,本就未伤他分毫,他也还了他一掌,还有何好计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