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歧退开后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无渡也紧随其后。
两人对视了片刻,无渡转身下床,一边穿鞋一边问他,“感觉身体如何?”
季延歧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有点饿了。”
“那你继续躺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
“好。”
季延歧又躺回了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无渡穿好鞋起身出了房门。
外面艳阳高照,看样子他们睡的时间不短,都已经过了一夜了。
无渡离开后,早已回来的小棉袄便飞到了他的身边。
“大人,事情办妥了。”
“嗯,好,先歇着吧,暂时没你的事了。”
“好嘞,大人您有事再叫我。”
小棉袄说完之后,等着季延歧点头应下,才扑腾着翅膀飞出了了窗外。
以前它这个主子没来的时候,它在这里住得舒适惬意。
无渡白天几乎都不在房间内,晚上回来也是就寝,第二日一大早又出门了。
它不用跟太多人打交道,还能吃好喝好,这样的日子别提多畅快。
但现在不一样了。
季延歧入住了。
虽然它这个主子对它很好,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压迫感还是让它有些畏惧。
何况这两位都是醋王,它可不想在他们中间夹缝中求生。
还是离远些好,免得到时候被误伤。
小棉袄走后不久,无渡便端着东西进来了。
季延歧昨日折腾了一天没有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无渡还没走到床边,他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只是他的一腔热情在看到那托盘中的食物时,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怎么能忘了,这些捉妖师是吃素的。
看着那盘中的青菜,季延歧抿紧了没有血色的唇瓣。
在无渡将筷子递给他的时候,他只低头看着那双筷子,并没有伸手去接。
良久,他才抬头看向无渡,一脸的憋屈,“我是狐狸,是吃肉的狼,不是吃草的羊,我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能给我吃点肉补补身体吗?”
无渡顿时有些为难,“我们这里……没有肉,你先将就吃点,等暮安回来,我让他下山去给你买烤鸡。”
说着,他又将手中的筷子往季延歧面前递了递。
季延歧无奈接过,嘴里又开始碎碎念,“怎么没有……之前路过前庭的时候,那池塘里养了那么多的鱼……”
“那些鱼是长老们养的鱼,不能吃。”
“哦……”
季延歧回应得有气无力,他脑袋上的耳朵也在此刻耷拉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着那对毛茸茸,毛发间透着粉嫩的耳朵,无渡忍不住上手摸了两下。
“你想吃鱼的话,我让暮安一并给你带回来。”
手感不错,比他想象当中要好,倒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了。
但他张弛有度,只揉了两把,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反倒是季延歧还有些恋恋不舍。
他很喜欢无渡的触碰,若是能再触碰多一些,他会更加兴奋。
就是太可惜了,现在的无渡太过于克制自己。
他的计划还得想办法提前才是。
将无渡带来的饭食吃下去之后,暮安也带着找到的妖医回来了。
暮安带回来的妖医有两个,一个看上去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另一个是正值风华的俊朗青年。
那个青年季延歧熟悉,就是他让小棉袄去找的狸戈。
至于那个老者,季延歧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他妈不是他妖界王宫里御用的妖医吗?
小棉袄究竟是怎么跟狸戈说的,这怎么还把妖界医术最精湛的妖医找来了?
他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需要用到医术这么高明的妖医吗?
想当初他还在妖界王宫的时候,这老头儿天天在他面前晃悠。
最开始担心他被季青禾掏了妖丹,身体会有所损伤,便天天为他检查身体,还给他开了不少药让他吃。
后来他用实力证明他的身体没问题,对方才消停了一阵。
但没过多久,因为他不愿意选妃为王族延绵子嗣。
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传他面对美人无动于衷,可能是有隐疾。
这老头儿便又缠上了他,非要让他重振雄风。
然后又给他开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药,甚至还每天都来监督他喝药。
回想起那段时光,季延歧心中憋屈得紧。
这老头儿是看着原主长大的,把原主当亲生孩子一般看待,对他也是百般照顾,他哪能对他动粗。
他本来以为,离开王宫,出了妖界,日后和这老头儿也没有多少交集了。
谁曾想,他居然还能追到这儿来!
一看到他,季延歧就感觉自己头疼无比。
他神色无奈的皱起眉,暗自叹息了一声。
这老头儿非常关心他,正所谓关心则乱,他怕对方一不注意就会暴露了他的身份。
到时候他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正想着该怎么把无渡和暮安支走,眼神飘忽间,正好和那老头儿对上视线。
对方立马激动的上前一步,“帝……”
“咳咳咳!!”
季延歧连忙以手抵唇猛咳一阵,打断了那老头儿的话。
无渡和暮安都被他这猛烈的咳嗽声吸引了注意力。
狸戈立马上前扯了扯老头儿的袖子,在对方回首看过来时,皱着眉摇了摇头,示意他谨言慎行,别暴露了季延歧的身份。
看着狸戈的动作,季延歧甚感欣慰。
不愧是他的心腹,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季延歧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看来还是得抓紧时间表露身份。
瞒得越久,误会越深。
心中定下计划后,季延歧便往后靠在了床栏上。
无渡见他脸色并无异常,才松了一口气,“先让妖医给你看看,你配合些。”
季延歧撇了撇嘴,“知道了。”
他像是那种不听话的小狐狸吗?
他明明那么乖巧懂事,把无渡的那些长辈都哄得团团转。
狸戈和元启老头儿过来的时候,季延歧老老实实的将手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小棉袄跟狸戈说细节没有,别到时候没串通好,又暴露了他是装病。
幸好,元启在给他号脉的时候,一脸沉重。
还别说,装得还挺像。
末了,他还捋了捋自己那白花花的胡子,郑重其事道:“体寒,体虚,恐不好生养。”
季延歧:“?”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