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还是想要按照从前那一套,利用假气运子来杀掉他这个真正的气运子,那他们的算盘可就打错了。
他能杀穿这个世界一次,就能杀穿第二次!
不管这个世界是何来头,既然是模仿他的那段人生所经历的事,那他也便不再心慈手软了。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面前这个,将来会夺了他气运的弟弟,扼杀在摇篮里。
季延歧握了握拳头,随后在顾无言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一下子扑倒在地,双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顾无言一脸惊愕,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凝聚出些许银光。
他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将季延歧整个人甩飞出去。
但在片刻过后,顾无言散了手中汇聚的灵气,看向季延歧的目光中带着迷茫和受伤的神色。
此时的顾无言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眼睛里的神情也当是清澈透亮,带着几分不问世事的稚气和朝气蓬勃的意味。
可当季延歧看过去时,对方眼中压抑的痛苦和饱经风霜的沧桑却是如此清晰。
季延歧下意识的松了手中的力道。
他……他不是顾无言,而是顾寻延!
季延歧有些慌乱的将自己双手收了回来,随后又跌坐回地上。
他在来到这里时,就知道顾寻延的灵魂已经不在他的识海内了。
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留下的灵魂烙印还在,这便说明顾寻延的灵魂平安无事,只是在这世界的某一处,等着他去寻他。
然而刚刚那一眼,让他有些不可置信,甚至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他急需得到求证!
「小棉袄?」
他在识海里唤了一声。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又叫了一声:「小棉袄?」
还是没有回应。
小棉袄和他之间的联系断开了。
在之前那个世界中,那些天道设下禁制限制了小棉袄穿梭空间的能力。
也不知道它现在是被迫留在了那个世界中,还是因为受到禁制影响陷入了沉眠。
如今小棉袄是指望不上了,他又是一介凡人,没办法探查到顾寻延灵魂的所在处。
要想知道顾寻延的灵魂是不是用了顾无言的躯壳,还需要想办法印证。
但他刚刚的行为让顾无言很是受伤,两人都在这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顾无言又蹲到他身侧,伸手想要扶他起来。
季延歧条件反射的想要避开,却在看到对方眼中那抹黯然神伤的情绪时,生生止住了动作。
他低垂下眼眸,薄唇紧紧抿着,任由对方将自己从地上扶起。
事到如今,他感觉已经用不着求证了。
那些个老东西,就是将顾寻延的灵魂融合到了顾无言的身上。
顾无言和他有血海深仇,已经到了杀他千百遍都不解恨的程度。
唯有将顾寻延变成顾无言,让他们反目成仇,最后才有机会借由顾寻延的手,让他死在这个世界中。
因为那些人知道,即便是刀剑相向,他也不会对顾寻延下手。
到头来,死的人只会是他季延歧。
那些人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看来是他太低估他们了。
就是不知道顾寻延的灵魂有没有被他们控制。
若是没有被控制,那他倒可以想办法让顾寻延的灵魂觉醒,到时他们还可以联手对敌。
这般想着,季延歧也暂时放下了对顾无言这副躯壳的敌意。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和顾无言先培养些感情,看对方能不能喜欢上他。
如果顾无言对他有了感情,那之后唤醒顾寻延的灵魂,应该会轻松许多。
想好初步计划后,季延歧也不再硬撑,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了顾无言的身上。
其实这个时候的顾无言对他真的很好,没有丝毫恶意不说,还对他百般照顾,甚至是有求必应。
所以他才会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将他刻在了心里。
只是这份感情走到最后,被对方的种种恶行完全磨灭,最终还演变成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说起来,他也不知顾无言是何时变的。
那个曾经围在他身边,声音酥软叫着他哥哥的人,在之后的某一天,突然性情大变。
从前活泼开朗的人,一夕之间变得凶残暴戾,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堕落成魔,性情也在那之后变得阴晴不定。
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从那时开始决裂的。
不过,现在距离那个时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这一次,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要挽回当初的局面,和这个灵魂是顾寻延的顾无言,并肩前行到最后。
……
顾无言扶着他回到了战神殿,一路上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季延歧刚刚动手掐了人家脖子,是真的起了杀心要把他掐死。
顾无言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既然看出来了,还将他扶了回来,也就说明事情还没到最坏那一步。
被顾无言扶到床边坐下后,季延歧动了动唇,还是软下态度说了一句:“抱歉。”
“哥哥不用道歉。”顾无言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季延歧抬头看向他,面上尽是疑惑之色。
他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还未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便听到顾无言说:“都怪我无用,若我能早日找到祛除哥哥体内魔气的方法,哥哥就不会被魔气控制了神志……”
“???”
不是,顾无言以前是这副样子吗?
面前这个人不是按照以前那个顾无言捏造出来的人吗?
怎么感觉这性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是说,时间太过久远,他以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是他自己的问题?
不行……
得再试探一番。
“不是你的原因……”
“哥哥不必多言,被魔气控制神志,做出刚刚那种伤害我的事,也并非哥哥自愿。”
顾无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说完之后,他缓缓蹲下身子,随后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他一只手。
力道之大,比起之前摔倒在地的疼痛还要明显得多。
他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刚刚有所动作,对方便用力一扯,迫使他的上半身往前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