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箱子里的东西,萧侯镇脸上的笑意也再端不住,咔哒一声关了那箱子,挥手让人把吓晕过去那婢子给拖了出去。
“本王的礼。”殷寒咫淡声道,“王爷可还满意?”
若是满意才有鬼了,颜姝宁笑了一声,看着萧侯镇难看的脸色,心想自家殿下这一招也是真的狠辣,砍了萧侯镇的左膀右臂,还推做大礼奉上,若是说萧侯镇的所作所为都是小打小闹,殷寒咫此举才算得上是真的挑衅了。
“贤侄......这是何意?”萧侯镇手掌按在那红木箱上,“如此晦气之物,如何能算作于礼?”
“可本王觉得甚是合适。”殷寒咫扬声道,脸色冷厉又平静,“赵樊临执掌苛水,施虐百姓,奸淫盗掠,无恶不作,实为一颗毒瘤,毒恶既除,察沂王难道不觉得是一番好事吗?”
一旁守着的亲卫才猜出那箱子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久来听闻璟王狠辣无情,手下从不留碍事之人性命,本以为传言多有夸大其词之意,但是今日见,却见是真的。
萧侯镇蓦地笑出声来,面上丝毫没露出破绽,“殿下所言极是,既是......凶恶之徒,那便杀之后快,不留祸患,本王自是高兴,贤侄远来一趟,竟还为我除了后顾之忧。”
“既是如此。”殷寒咫站起身,“那本王和王妃便不多叨扰了。”
“至于此物......”殷寒咫的手指在那木箱上轻敲了敲,“既是送予王爷的礼,处置如何,便交由王爷来决定了。”
“那是自然......本王。”萧侯镇皮笑肉不笑道,“自会处理妥帖。”
“如此便好。”殷寒咫看向颜姝宁,“夫人可是累了?官驿那边已经安排妥帖了,先回去休息吧。”
颜姝宁本想再看一会儿这难得的好戏,但是怕是再看下去,察沂王端着的脸面恐维持不下去了,便施然站起来,笑道,“好。”
萧侯镇跟着将两人送出府去,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当中,面上阴云却也再掩不住,回到内厅,轰的一声将案上茶盏悉数挥地。
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院中侍卫婢奴跪了一地,惶恐不安。
“混账!”
“......放肆!”
萧侯镇脸上青紫交加,怒张顶的青筋暴起,阴郁之色衬的神色极其狰狞,“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当本王于何物!”
发了这好大一通脾气,将半个厅堂都砸了一遍,尤其是殷寒咫方才坐过的椅子,用过的物什 就差将之拆了个稀碎,这才觉得解了些气。
萧侯镇瘫在椅子上,冷声不耐烦的问,“周鸣呢,本王让他把人接回来,他滚到哪儿去了?”
“禀王爷......”一个亲卫讪讪的上前,“周大人奉命去迎,得罪了璟王殿下,现下还在城门外罚跪呢,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
“放肆!”萧侯镇大发雷霆,“让周鸣给本王滚回来!”
那侍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王......王爷,罚跪乃是璟王亲自下的命令,派了人在那里守着,若是没到时辰便把周大人叫回来,若是被璟王知道了,怕是不妥。”
这是殷寒咫给他的第一个警告,便是要让他知道,并好好记着这屈居人下的滋味儿。
拳头死死的攥起来,萧侯镇咬牙出声,“......殷、寒、咫。”咚的一声敲在一旁的桌案上,“今日的屈辱,他日本王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王爷,那这物什该怎么处置?”那亲卫看着一旁的红木箱,想着里面的东西,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可要......卑职拿起埋了?”
萧侯镇看了一眼,“没用的东西!”
他已知赵樊临这颗棋子靠不住,本想着亲自派人处决了他,但是没想到会被殷寒咫的人捷足先登,殷寒咫这次有备而来,若是在赵樊临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他也就只能......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拉下去找个地方埋了,离王府越远越好。”
萧侯镇嫌弃道,“可别污了王府的风水。”
哪怕赵樊临曾经是他的左膀右臂,死了也只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一个棋子,自然得不到下棋之人的任何怜惜和愧疚。
另一边,刚上了马车,颜姝宁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今日这出好戏看的她十分满意,方才她们再晚走一会儿,萧侯镇怕是就要憋死了。
“高兴了?”殷寒咫坐在一旁看书,这小祖宗方才还百般嫌弃,看到察沂王吃瘪,又兴致盎然的连走都不愿意走了。
“殿下早就算计好的?”颜姝宁趴在桌上瞧他,“一开始让人留着赵樊临的头颅,便想着要当作给察沂王的厚礼了?”
“只不过是敲打罢了。”殷寒咫放下书册,伸手过来抚她的发,“这些年在朝堂封地,萧侯镇的行事都太过嚣张,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他以为从此便可以独断专行了。”
“我看萧侯镇倒是要被殿下你给气死了。”颜姝宁笑了一声,“他怕是还存了留我们在王府的心思,后来被那么一气,怕是只想快些赶我们走,脸都绿了。”
殷寒咫凤眸微眯,嘴角微微上扬,“本王是怕再待下去,你便要迫不及待的了结他。”
“我哪里有那么嚣张?”颜姝宁嗤了一声,“我确实看不惯他,但论权术,自然是比不过殿下的,况且,若是轻轻松松让他死了,他做过的那些罪孽又该如何为天下人所知?反之,换一种死法,怕是比直接要了他的性命更加让他痛苦,还能看一场戏,何乐而不为呢?”
“看戏归看戏,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殷寒咫提醒,“萧侯镇这人城府极深,十个赵樊临也不及,这件事你不要参与。”
“嗯......行吧。”颜姝宁向后靠在横榻上,懒散道,“不过前提是他不要主动来我这儿找不痛快,不然我也控制不住。”
殷寒咫淡淡的勾着唇,颜姝宁忍不住想起来方才他对峙萧侯镇时的神情,眼底恰到好处的轻蔑,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放下身上所有的尖锐和冷厉,
颜姝宁看着心动,忍不住靠近了些。
殷寒咫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下一秒指掌覆上额头,眸底含笑,“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瞻仰一下我家殿下的美貌。”颜姝宁凑近了看他,啧了一声,“为何我前一世未发现,这世上还有殿下这样容貌之人,若是早些发现......”
“早些发现,你会为了本王弃了景宸不成?”殷寒咫勾起她的下巴,眸光暗了暗。
颜姝宁为了景宸宁愿付出一切,最终却落得一个葬身火海的下场,每每想到这里,他便在想,为何最开始遇见的,偏偏不是他们二人。
“说......不定呢。”颜姝宁凑近他,鼻息近在咫尺。
殷寒咫眸色暗沉,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将要吻上的片刻,马车一点点平稳下来,传来咚咚的两声,“殿下,官驿到了。”
殷寒咫:“......”
颜姝宁也笑了一声,抬起身子在他脸上快速的吻了一下,“下车了,殿下。”
殷寒咫无奈的松开了手,在她腰间轻轻拍了拍,“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