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驿坐落在城中最东,四周远离闹市,虽不算得多繁华,但是却也胜在难得的清静。
颜姝宁从马车上下来,却见题着官驿二字的匾额四角已经略有些磨损,但是却擦的干干净净,门外站着几个侍从和一素衫官员。
“下官沂江参将江沛,拜见璟王殿下,拜见璟王妃。”那官员直身下跪,“有失远迎,望殿下莫要怪罪。”
殷寒咫拂了拂手,“起身吧。”
那官员站起身来,颜姝宁注意到他身上的官服有些略微破旧,一个衣角磨损的厉害,但是胜在干净妥帖,恭敬道,“殿下,驿馆内已经备好宴席和房间,殿下和娘娘可以先进去歇息去片刻。”
路上一番波折,再加上费了些心思,颜姝宁确实觉得饿了。
官驿里面没什么珍贵的建筑,几座四角石亭稀稀落落的坐落在四周,不过院中种了不少的绿竹,轻风吹过来,沙沙的声音拂过心上,格外的宁静,颜姝宁眯了眯眼,问道,“这些竹子都是江参将种的吗?”
江沛有些意外王妃会注意到这些,有些不知所措,“这...... 不过是下官闲时的乐趣,这官驿原先院中尽是些短季的花草,虽然好看,但是总觉得单调,所以下官便让人在这院中种了绿竹,现下天气还热,看着也能带着凉意。”
“江大人好心思。”颜姝宁道,“这一路我所见官员也不少,但是还未见过如江大人这样的,不知江大人是何年入仕的?”
江沛不知她话中的深意,只答道,“下官是四年前文科进士,因为家乡在这儿,便自请了回来做官。”
“文科进士?”颜姝宁皱眉,“那怎么会只得了一个参将?我依稀记得那年科考甚难,陛下赐了提携官位,状元周邕棋如今已晋升三品,可是我记错了?”
“王妃娘娘没有记错。”江沛道,“陛下确赐了臣高位南下,不过臣无德无能,不能秉承之责,其后察沂王封纂后,便上书贬了下官之职,下官便留待这沂江,做着这一个小小的参将。”
又是萧侯镇......
颜姝宁笑了一声,“江大人既胸怀高志,难道便甘心待在这里荒废余生吗?”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江沛叹了一声,“下官也曾想过辞官再考,不过虽然如今这官职低微,但是做着这个参将,还能为百姓做些实事,若是连这官位都没有了,又如何忍心看着百姓从此无依无靠?”
“江大人是个好官,自然能够得偿所愿的。”颜姝宁最后只道。
“谢过娘娘吉言。”江沛在前领着路,“殿下娘娘这边请。”
酒宴备的不算豪华,但是菜色都不错,做的倒是地道,起码颜姝宁觉得挺满意,此番来江南都没机会好好品尝江南的美食,如今倒也是如愿了。
“底下备的客房简陋,但是下官已经命人仔细的打扫干净了,还请殿下和娘娘不要嫌弃,稍后下人会带着殿下和娘娘去住处。”江沛道。
“无碍。”颜姝宁自然是不会挑剔什么,常年在战场上,什么样的环境都下都待过,殷寒咫便是随着她的心意一起,而且看出自家小祖宗喜欢这里,他更是不会说什么。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住处倒是不小,门窗外便是一整道长廊。廊下茂密的竹林,倒有些别院幽径的意味。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好官。”颜姝宁打开窗子,任淡淡泛着竹香的气味吹进来,舒服的闭上了眼。
“你想培养他。”殷寒咫淡淡的开口,却是肯定的语气。
“殿下觉得他难当此大任吗?”颜姝宁笑了一声,“虽说我还不知他这面下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不过经年平科进士,苟活于这沂江之底,九成是得罪了萧侯镇,遭到了排挤,我倒是觉得他可用。”
“若他真的是可用之才,此事我会奏请陛下。”殷寒咫似是不经意的扣了扣桌盏,“你倒是很看好他。”
“嗯......”颜姝宁笑着捂了捂鼻子,问道,“你有没有闻到,哪里来的好大的酸味儿啊?”
殷寒咫站起身,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低头埋在颜姝宁的脖颈,轻声呢喃,“晚......”吻在她后颈,“晚......”
颜姝宁觉得他今日格外的粘人,“嗯?”了一声。
下一秒,殷寒咫便掰过她的脑袋吻了上来。
缠绵环绕,吻至动情处,殷寒咫的胳膊环过颜姝宁的腰身,将她抱起来压到桌案上,换气时的眸子暗色涌动,沙哑的嗓音缠绵的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勾人的妖精。
“好殿下......”颜姝宁轻轻舔了一下嘴角被他无意咬出来的伤,眼角都染上了一片绯红,情动之处又觉得好笑,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怎么像只粘人的犬似的。”
能将璟王比作犬的怕是只有她一个人了,殷寒咫暗着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低头啃上她的脖子,“憋久了的狗都是会咬人的,晚晚可确定要招惹吗?”
颜姝宁伸出手揽着他,眼角的一抹红恰到好处的给她添了一抹魅惑,凑到他耳边,“我这人.....可是训犬大师。”
殷寒咫勾唇,一只手揽着将人扛到肩上,顺势拂了殿中的灯,于一片暗色中只能看到他眸中涌动的欲色。
晚间的风将一片竹子吹的东倒西歪,枝叶交缠,沙沙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久久不停歇,坚劲的腰肢终究是软了下来,待到雾散风停才又重新恢复原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