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伴随着滴滴嗒嗒的更漏越发安静,簌簌的雪下的更大,荧白的雪光昏昏暗暗的照亮着内室的摆设。
殿中熄着灯,咔哒的传来桌椅倒地的声响。
黑暗中,殷寒咫握着颜姝宁的腰,扣着后脑侵袭深吻,手上用了力气将人提起来压在窗边的软榻上。
长发褪下,轻轻揉揉的搭在手臂,殷寒咫低头吻在唇角,肩颈,雪色中的双眼像一头深沉的狼。
“夫人今日和守之聊的可开心?”殷寒咫勾着下巴啄吻,语气带着戏谑的沉郁,低头咬在她的锁骨。
颜姝宁轻嘶了一声,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应该是见血了。
两人在床笫之间向来不懂得温情,掠夺,占有,留下点点的痕迹,完完全全的占有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颜姝宁却笑了,轻挑的勾了勾唇,“不是殿下你邀我去的吗,如此也要吃醋?”
“本王邀你去,可没让你和他聊的如此开心。”殷寒咫惩罚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许是看到她锁骨上的痕迹太深,这次倒是没有见血。
如此无理取闹的借口,颜姝宁不由笑了一声,低着头靠近,咫尺之距,“那可怎么办。”她胆大包天的挑逗,“顾将军人中龙凤,真知灼见,我与他相谈甚欢,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殷寒咫盯着她的眼神变得越发的危险起来,颜姝宁却十分享受这久违的惹怒他的滋味,哪怕后果不是她轻易能承担的,但是她笑的也分外愉悦。
“很好 ”殷寒咫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压着火气,又带着些隐约威胁的笑意,“今晚你就不用睡了,本王同你好好说。”
一只手捞起她的腿,殷寒咫轻易就将人抱起来,抬脚朝着床榻走去。
不自量力挑逗殷寒咫的下场就是,第二日颜姝宁连爬都爬不起来,被欺负的格外惨,当夜水房传了几次热水,来送水的丫头脸红的不敢多看一眼,将水放下就急忙退了下去。
殷寒咫侧躺在床上,手指把玩着颜姝宁的指尖,湿热汗涔涔的,但是掌心无论怎样都是一片冰凉。
掌心覆上她的,殷寒咫感受着手上的凉意,颜姝宁在梦中不耐的皱了皱眉,想挣脱他的手,殷寒咫便也松开了,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日子这样一日日的过着,年节也一日日的靠近。
“殿下,我们今年给宫中送什么年礼?”颜姝宁和青时靠在窗前剪窗花,颜姝宁从前没做过,剪出来的老虎像看着像一只歪七扭八的猫。
青时在一旁笑她,“这可贴不出去啊小姐。”
殷寒咫放下手中的笔,宣纸上写了几个遒劲的大字:虎卧凤阙。
“年礼每年送的都一样,今年便按照往年的送礼即可。”殷寒咫回答她先前的话。
“年年都是一样的,那多无趣。”颜姝宁好不容易剪了一个像样子的窗花,从旁搬了一把椅子踩着上去想贴在高处的窗上,结果没等她上去就被一只胳膊揽了下来,殷寒咫接过她手里的窗花,轻易的抬手便贴在了窗子上。
“你高了不起啊。”颜姝宁在后面撇了撇嘴,偷偷掂了掂脚。
“别比了。”殷寒咫回过头来,嘴角挂着点儿笑,伸手按在她脑袋上,“比不上的。”
“你!”颜姝宁将方才的窗花都扔给他,“既然这样,其他的也麻烦殿下一并贴了吧。”
这时候,外面有下人禀告,说是有官员前来送年礼来了。
“殿下不是吩咐了不让来吗?”颜姝宁道,“京中的大小官员还不至于如此听不懂话吧。”
“禀夫人,来人说是从江南来的,来京中述职,特来拜访。”
“江南?”殷寒咫和颜姝宁对视了一眼,颜姝宁放下手里的果壳,“可是姓江?”
“卑职确实听见他的随身仆从唤他江大人。”
颜姝宁已经知道了来的人是谁,“还真是许久不见了。”她拍了拍手,吩咐道,“将人带去正厅,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是。”
几年不见,江沛管理江南治理有方,多次升迁,连年已经做到了江南总督兼江下知州,也算是官居正三品,仕途有为。
颜姝宁和殷寒咫进来的时候,他辅一起身,刚想跪下来行礼。
“免了吧。”颜姝宁走进来坐下,玩笑道,“江总督的礼我们可是受不起。”
“娘娘玩笑了。”这些年江沛身上的气质越发的儒雅随和,又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笑起来颇有些如沐春风的意味。
他一身绛红色官袍,坐下时腿脚顿了一下,颜姝宁眼尖的察觉到了,“江大人的腿是怎么了?”
江沛手指放在腿上轻轻揉了揉,云淡风轻的笑着,“前些日子东山滑坡,我带着人去修缮,不小心被落下来的巨石砸中了腿,不过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将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颜姝宁叹了口气,“天时不利,江大人还是那样,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亲力亲为我才能放心一些。”
“对了。”江沛道,“怎么没见到殿下的踪影,可是去皇宫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颜姝宁笑了一声,“瞧,人这不就来了吗?”
“江大人倒是念叨本王。”殷寒咫声音淡淡的,墨色氅衣上落着点点的细雪,显得眉眼更加冷肃,只不过所见和当年又毫无分别。
“多年未见,自然是惦念殿下的。”江沛笑了一声,“还以为这次要落个空,没想到殿下是故意躲着不见我的。”
殷寒咫在颜姝宁旁边坐下,掸了掸衣服上的雪,“要怪可怪不着本王,府中上下的年画窗花今年可都是本王贴的。”
江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看来,多年不见,殿下和娘娘还是一如当初的恩爱,来之前我就听说殿下今年回了大小官员的拜见,我还担心贸然前来会不会叨扰。”
“叨扰是叨扰,那就看看江大人的年礼够不够丰厚了。”颜姝宁道。
江沛让人将年礼抬了上来,大大小小的箱子摆了一整个厅子,“今年江南丰收,我特意让人备了好的。”他就近打开一道箱子,里面摆满了大个儿肥厚的蜜桔,“百姓听闻我来京中见礼,这些是他们特意拜托我带来的,还记得娘娘喜欢,一路小心的保着,就怕冻了。”
颜姝宁眼中流露出几分动容,“这一路山高水远,能保存的这样好,定然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的,乡亲们还能记得,这份心意,大人替我好好谢谢他们。”
“娘娘放心,这几年殿下和娘娘多在江南建施开拓,做了许多利民的举措,大家都十分感谢殿下和娘娘,这些东西,也是百姓的一番心意罢了。”
许久不见,颜姝宁留了江沛在府中用了膳,晚上再一起去参加宫中年节的晚宴。